“是,我想当你的妈妈,你同意吗?”林纡竭力忍着眼眶中的泪,不想让她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嗯,我同意。”陆千言柔柔地说。
林纡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无论如何都没有人能再把她们分开。
这就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却没能看到一眼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两年,不会再失去更多时间了!
“我们出去吧。”林纡说,“我会带着你们去找陆恒,绝对会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结果。”
那些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有人走在前面,引着大家往外走去。
外面的光亮逐渐变得清晰,林纡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微微闭了眼睛,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前头领路的那人停住了脚步说:“不对,外面有警察!”
林纡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孩子就已经被抢走了,她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愣愣地看着那几个把孩子抢走之后往后退了几步的男人。
“你是想把我们引出去交给警察吧!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抱着陆千言的那人恨声道,“想要孩子,就让陆恒把钱拿出来!”
林纡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只能解释:“不,我没有那么想,我真的是想帮你忙的忙,警察不是我叫来的!”
“那你就出去,让警察走!不然孩子是绝对不会给你们的!”
林纡看着被抱在那人怀里的陆千言,惨白着脸,明明很害怕却忍着不哭的模样,差点让她心碎。
可她不过是一个女人,想要把陆千言抢过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先出去劝服陆恒,她怕陆千言受到委屈,再三叮嘱:“那你们不要对孩子动手,她才两岁而已!”
林纡出去之后便看到了正和警察说着什么的陆恒,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怒气,走上前去:“陆恒,我们谈谈。”
对于林纡从矿洞里出来,陆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谈什么?”
“我本来已经要把孩子带出来了,如果不是你将警察带了过来!”林纡满脸怒意,“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我父亲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些矿工,你自己没有及时安抚才会引来这些祸端!”
“安抚?”陆恒笑了两声,“他们不就是要钱?”
“不该要钱吗?还有矿工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是你没有及时给出应有的补偿,你难道忘记了当初矿上出事的时候,我父亲是怎么做的了吗?你根本比不上他一分一毫!只知道陷害的人渣!”她忍不住怒骂出声。
“你的父亲?他才是人渣,他才是伪善的人渣!”
林纡猛地抬手想打过去,胳膊却从身后被人抓住,她的胸口还用力地起伏着,只满腔的怒意却因为身后那个淡然的声音而缓了些许:“林纡,不要脏了你的手。”
林纡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盛维庭,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盛维庭……”
看着这两人,陆恒只觉得无比刺眼,看向将林纡半搂在怀里的盛维庭,他嗤笑一声:“盛教授,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大度多了,难不成你真的要当现成的父亲?”
盛维庭根本就当自己没有听到他的话,看向林纡:“现在怎么样了?”
这种被忽略的感觉……
陆恒握紧了拳,不动声色却难以抑制怒火。
“刚刚我差点就把人带出来了,可因为外面有警察,他们又把孩子抢走了,他们说让警察走,不然不会把孩子交出来。”林纡急急说道。
“也就你才相信他们的鬼话。”陆恒冷笑,“信不信等警察走了,他们就更加不会放孩子?”
“不!”林纡坚决地说道,“不会的,他们不是凶残无度的坏人,他们是朴实的劳动人民,陆恒,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们只想得到他们应有的利益!”
陆恒坚决地否定了她的说法,她看向盛维庭。
盛维庭思索了一秒:“林纡,你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感情用事吗?”
林纡点头:“如果是别人,我不敢保证,我和他们接触过,他们是好人。”
“好。”盛维庭说,就这样坚定地站在了林纡这边,“那我也相信你,先让警察退下去,试着协商解决问题。”
陆恒却不同意,盛维庭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说:“因为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并不在意她的生死吗?”
盛维庭到来之后,直接掌握了主导权,同带头的警察说了几句,警察便过来询问陆恒的意思。
陆恒刚想说话,盛维庭直接打断:“我并不认为有什么比两岁孩子的生命更加重要,陆总,你觉得呢?”
陆恒无法反驳,警察就先带队回了车上,等出现意外再出来。
林纡是几人之中最无害,也最重要赢得他们信任的,所以由她去和他们交涉。
关乎到陆千言的安危,林纡到底有些紧张,浑身都在颤抖,尽管已经竭力克制了,可手还是抖得不像话。
盛维庭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冲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方才的紧张骤然间烟消云散,她也扬起了唇,鼓起勇气,大步走向了矿洞。
“你们还在吗?”林纡小心翼翼地说话,“警察已经不在外面了,你们出来慢慢谈好不好?”
原本安静的矿洞中逐渐传来动静:“你没有骗我们?”
“孩子都在你们手上,我怎么敢骗你们。”林纡说,“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出去看看。”
果然有人出去看了一眼,回来之后便在带头那人的耳边细细地说了几句话。
林纡深吸一口气:“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千言?千言你没事吗?”
“嗯……”许久之后才传来陆千言很轻的回应,有气无力。
林纡觉得不大对劲,可这种情况下,只能先让他们跟着一起出去再说。
他们终于同意出去,林纡松一口气,想把陆千言抱过来,可他们却不肯,她也没办法,只好先出去。
如今外面只有盛维庭和陆恒在,两人一起围了上来,带头的那人看见陆恒便哼了一声:“陆总,非要这样,你才肯见我们吗?”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陆恒说,“孩子呢?”
“你还没有答应会解决我们的事情!”
不等陆恒说话,盛维庭先一步说道:“陆总自然是会的,你们先把孩子给我们。”
那带头的人却不敢轻信,拿出一张纸来,扔过来:“我们在这里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这么点要求不过分吧?如果同意就签字,不然孩子不会交出去的。”
纸上写着具体的赔偿条件,以及不会对这次的事件进行追究,陆恒就等着他们把孩子交出来之后让警察出马,怎么肯签。
林纡一直在注意着被人抱着在那些人最后面的陆千言,刚刚在她怀里的时候,陆千言就有些不对劲,这会儿更是,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不动弹了。
她急得不行,可陆恒却迟迟不肯签。
她大步跑过去:“陆恒,他们是在要求自己的合法权益,不要让我们都看不起你!既然你把这些权利都窝在了手里,那就请你做点你应该做的事情!Sapling这么多年的名誉,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陆恒抬起头来,不知为何竟看到了盛维庭,只见他正用无比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视线又转到了林纡脸上,那张他看了好多年,甚至以为自己真正喜欢上的脸,那张脸上,带着愤怒和不屑。
他终于签下了名字,将纸扔了出去,带头那人看了一眼,总算放下心来,对着跑过来接过陆千言的林纡低声说了句抱歉。
陆千言看上去真的不大对劲,像是没了知觉,换了人抱也没有睁开眼睛看了看,脸色苍白不说,满头的冷汗,整个人还不停地抽搐。
盛维庭走近,看到林纡的表情就知道不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千言她怎么就这样了?”
盛维庭查看了一下,眉头皱得很紧,将陆千言从林纡手中抱了过来:“先去医院。”
两人看都没有多看陆恒一眼,径直朝盛维庭的车走去。
陆千言昏睡了过去,怎么叫都不醒,林纡急得不行,可又不想打扰盛维庭开车,只能默默地流泪,抓着陆千言的手默默地祈祷她不要有事。
“Candy,Candy阿姨……”陆千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无力地叫她。
“千言,千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林纡擦掉眼泪,可抑制不住一直都在涌出来的泪水。
“Candy阿姨别哭……”陆千言想要抬手替她抹眼泪,可手根本就抬起来。
“没事没事,我不哭不哭,你别动,我们这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到了!”林纡将陆千言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谁要将她抢走一般。
“疼,Candy阿姨,头好疼……”陆千言眼睛闭着,像是没有意识,只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喉间哼出来。
林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她抱紧,不管她有没有听到,都柔声哄着。
到医院的时候,陆千言又昏了过去,被送去做各种检查,林纡心急如焚,坐都坐不住,是盛维庭拉了她的手,让她坐下:“别太紧张,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不会有大问题的。”
林纡像是在水中沉浮抓到浮木:“对,你是医生,盛维庭你是医生,她是怎么了?”
“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能确定,耐心等结果。”
盛维庭都这样说,林纡只能等着,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忽然这样呢,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啊,怎么会忽然就说头疼,还晕倒了呢……”
“一直都好好的,头疼……”盛维庭重复了一下,忽然想起陆千言之前也曾经说过头疼,有了猜测,却不能随便对林纡说。
她现在处于敏感状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紧张不安。
陆千言正在输液,已经恢复平静,可以探视,林纡自然去守在了她的病床边。
盛维庭要验证猜想所以亲自去拿了结果,路上正好碰到秦年:“哎,去哪里?”
“去拿检查结果。”他的脸色不算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