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林纡想。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曾经和陆恒的恋爱如今想来就像是空中的楼阁,只是一个幻境,而现在的盛维庭才是真实的依靠。
大概因为是回到这里,林纡的胃口也好了不少,和盛维庭一起把他做的一桌子菜全都吃光了。
饭后,两人带着Clever出去散步,如今和陆恒撕开脸皮,早就不用避忌他,更何况身边还有盛维庭。
林纡靠在盛维庭的手臂上,就算不说话也是安心的,一直动荡不安的心在他的身边就能平静下来,这就是他的魔力。
“盛维庭。”林纡叫他,声音柔柔的。
盛维庭没有说话,可林纡就知道他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语,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以后,我还能住在你这里吗?”
“不回林家了?”盛维庭虽然这样说,声音中却带着笑意。
林纡怎么听不出来:“那已经不是林家了。”不过那里有她所有的童年回忆,如果将来能成功翻案,父亲也得有去处,林家的别墅再好不过,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那栋房子拿过来。
“你已经死皮赖脸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赶你出去的话,你真的会走?”
林纡便张开手臂将他的胳膊整个都抱在了怀里,哼着说:“不,不走,绝对不走,我就赖在这里了,死都不走。”顿了顿,她又加了句,“只要你不嫌弃我。”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声音略沉,有些低落。
有些事情不说,并不是她不介意。其实她很介意,介意自己嫁过人,尽管只是一天,而盛维庭却像是一张白纸,干净到透彻。
盛维庭停下脚步,抓着她的肩膀,和她面对面,低头,眼眸深沉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他是真的很严肃地问出这一句话,像是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林纡依旧很是沉闷:“你那么好,我却喜欢过别人,甚至还嫁给过别人。”而且她喜欢和差点嫁的男人还是个人渣。
“我母亲和William在一起之前,也喜欢过别人,也曾经嫁给过别人。”盛维庭一本正经地说,“William还是很爱她,我并不觉得这可以称之嫌弃。当然,这让我有点,嗯……”
他没有说完,大概是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可林纡却知道了,伸手,向前一步拥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更早的时候就遇到你。”
“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盛维庭说,“我八岁之后一直在M国,近几年才回国。”
“有什么不可能的。”林纡吐了吐舌头,“我上学的时候也曾经和朋友一起去M国玩,还……”她没有说下去,那次旅行并不算什么好事。
“是吗?”盛维庭说,“M国那么大,遇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谁知道呢?”林纡说,“有可能我们曾经擦肩而过……”她没有说的是,就算她见过他,她应该也不会对他有印象,因为那时,她所有的感情全都放在了陆恒身上。
盛维庭将她拥得紧了一些,竟也开始想象,或许在M国的街头,他们曾经擦肩而过,只是他们互不相识……
带着Clever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不算圆,却格外的亮,氤氲的清凉月光洒在身上给人晕上了一层光圈,看上去十分柔和。
只是这样柔和的月色里,两人谈论的话题却有那么一些沉重。
“所以你之后是想要成为林氏的股东?”盛维庭说,“可是顾,律师也说,如果陆恒折现给你,那你又要去哪里买到那么多的股权?”
林纡皱眉:“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现金?”不过这种可能的确也存在,如果他给她不至于影响大局的股权,再给她一大笔钱,她又能怎么办?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只能去收购股权,之前我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一个人的名字,或许找他会有用。”
“谁?”
“徐祖尧。”
盛维庭的身体微僵,而后说:“所以你当初去祖盛的周年庆酒会是因为想见到他?”
被提起旧事,林纡颇有些尴尬,却还是点点头:“是,不过那时候我知道他不在国内,我是想找徐得宁。”
“不用再找他。”盛维庭没有任何犹豫地说,“算了,等离婚判下来之后再做打算,不过,你绝对不能再去找徐得宁。”
虽然林纡也并不喜欢徐得宁,可她实在是不知道盛维庭为何这般排斥一个人。
尽管盛维庭对任何人都是不远不近的,可他其实不常表现出自己的喜恶,毕竟所有的人在他眼中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愚蠢的地球人,他不会浪费自己的感情对别人付出多余的情绪。
不过总有他的理由。
顾其文推荐的这个私家侦探实在是够专业,不过两天就将大量的照片发了过来,全都是陆恒和云媛或者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场景,只是居然没有查到陆恒这些日子有去过别的可疑的地方。
林纡有些着急,可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让私家侦探继续查下去,孩子是最重要的,她不能不顾孩子的安全。
盛维庭也知道她的担心,但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陆恒不想分割财产,所以绝对不会愿意离婚,孩子是他唯一的依仗,更加不会说出孩子的下落。
林纡照旧去Sapling工作,和褚雨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项链也快要完工。
褚雨的设计很好,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思路,她主打的是夫妻之间的互动,而褚雨表现的则是男方对女方的爱意。
林纡不免又想到了徐得宁说她为什么没有得到第一的话,不知道徐祖尧究竟是要送给谁。
这段时期夫妻感情破裂的证据逐渐齐全,不过顾其文说最好有那两个孩子和陆恒的亲子鉴定,这样会更加明确一些。
林纡便一直在打这个亲子鉴定的主意,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陆恒居然就送上了门来。
那是在下班之前,他的车就停在门口,林纡又是和褚雨一起出来的,褚雨看到便笑着捅她:“你们感情真好呀。”原本褚雨都不敢和她多说话,好在这些天的相处让褚雨放松了不少,倒是和她熟稔了。
林纡正色道:“不,我和他关系一点都不好,正在离婚中。”
“啊?”褚雨似是不敢置信的模样。
林纡笑了笑:“有些事情不是眼见就能为实的。”
褚雨还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那边陆恒的司机已经迎了上来:“夫人。”
林纡拒绝:“我不认为和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她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不过她也知道陆恒不会就这样放弃。
果然,司机回去和陆恒说了两句之后,陆恒便亲自下车,走到她面前:“真的没有什么话好说?”他的眼中闪着精光。
林纡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对着褚雨歉意一笑:“明天见。”
褚雨点点头,匆忙走开了,林纡跟着陆恒坐进车里,司机将车开走,在安静的路段停下来,而后出去,将车里的空间让给了两人。
林纡从坐进车里之后便没有看过他一眼,这会儿也只不过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你是不打算顾忌你那个野种的安危了?”陆恒嗤笑一声,“听说你已经在打算提起离婚诉讼了。”
“你不同意离婚,我也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林纡转头看他,眼神凛冽,“至于孩子,你真的敢对他动手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当初把你关进精神病院也做了,或许那孩子正在孤儿院,只要我一句话,就会受到虐待,谁说的准呢?”陆恒笑着,“不过你现在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蠢还是傻,居然完全不介意你之前的事情,又或者,他只是表面上要顾全面子,实则……小树,听我一声劝,男人说对这种事情不在意,那都是骗人的。”
林纡庆幸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就是盛维庭,当然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只是听他这样说孩子和盛维庭,心里的怒气汹涌膨胀:“陆恒!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我说了,我没什么不敢的。”陆恒说,“你安安分分地不离婚,那我说不定还会好心把孩子的位置告诉你。”
“陆恒,我不傻。”林纡说,“这次,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和你离婚的,至于孩子,我也会要回来,同样的,不惜一切代价!”
“那就看你究竟做不做得到。”
林纡哼一声,转身想要开车门离开,顿了顿,又回身趁着他不注意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而后又狠狠地抓了一把他的头发,见他一脸错愕的模样,畅快地笑:“打死你都不解恨,不过我更想留着你的命,看你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不等陆恒醒过神来,林纡已经迅速下了车,运气正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恰好经过,她直接招手,坐进了车,报了地址离开。
陆恒摸了摸自己依旧肿痛的脸颊,勾唇一笑。
而林纡将一直紧握的左手摊开来,看着手心里她刚刚用力拽下来的头发,轻快地笑了起来,在包里翻来覆去找了一会儿,只找了一张纸巾,将不多的几根头发包了起来。
只要拿到陆恒的头发,那么一切就都顺利了。
陆千言一向和她要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几根头发不算难事,只是利用小孩子……
她如今也是无计可施了。
回家之后,林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些头发用透明的塑封袋装了起来,盛维庭早就打电话来说过今天有场耗时比较久的手术,会晚些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