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纡不理他,转身就走,他却叫住她:“你不是喜欢那个盛维庭吗?那你不跟我离婚了?你以为他会愿意和一个有夫之妇同居吗?小树,如果你还想顺顺利利地和我离婚,告诉你,听我的。如果你再这样只想着抗拒我做的一切决定,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
林纡转头看他。
“我给你两天时间,小树,搬出来,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和你离婚,我无所谓,你呢?你也无所谓吗?”陆恒已经看透了她,凑近一些,唇边带着笑容,每一句话都刺进她的心里去,“你不是喜欢盛维庭吗?喜欢到都可以婚前同居了。”
林纡气得不行,终于没有办法再忍受,猛地抬起手来,用力地扇向了他的脸颊。
这一巴掌,她已经忍了太久,这次,她不能再忍。
“陆恒,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林纡吼着,再度抬起了手,可还没打过去,他已经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没有办法动弹。
她的脸涨的通红,用最痛恨一个人的眼神看着他。
她曾经以为这个男人会带给她美好的未来,而现在,这个男人将她的未来毁灭了。
“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陆恒依旧捏着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树,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知道,我也恨你,很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
林纡无法允许陆恒骂她心中最好的父亲:“不许你说我的爸爸!”
“不能说吗?”陆恒微笑,“你就是太傻了,我真怕以后你接受不了这一切。”
他的话仿佛蛇那猩红的信子,带着阵阵阴凉的恶心感,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个空旷的房间便显得尤为安静,只能听到两人不怎么正常的呼吸声,一点都不和谐。
陡然间铃声乍起,陆恒终于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看了一眼号码,没有立刻接起,而是转头看向她:“我言尽于此,后天傍晚我会在楼下等你。”
说完甩甩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他则是接起了电话,声音瞬间柔和:“怎么了?我在Sapling。”
林纡怎么会没有听出来打电话的是云媛,她自然不想听他们两人你侬我侬,转身开门就走,关门的时候却还是听到了陆恒的声音,他说,“你在林氏吗?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你等着我,以后过来早点跟我说,我不一定在那里的。”
她还没走两步,便看到陆恒从她身边越过去,走得那么快,仿佛是一阵风,倏地一下便从她眼前消失了……
林纡不知为何想起了以前。
她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便自己下厨做了吃的去了公司找他,没想到他却不在,她委委曲曲地给她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那时候他声音里满是焦急:“乖乖在那里,我马上就回去。”
其实他的演技真的很出色,让人分不清楚真假,所以她才傻傻地上了当。
不过他也分时候,那时候她还有用,他便将她当作了公主,而现在当她没有用处的时候,他便连一点点的虚以委蛇都不愿意做了。
这样也好,她可以看清楚真正的他,完完全全的一个卑鄙小人,她当初喜欢上他就真正是瞎了眼睛。
她也庆幸自己的坚持,如果当初身心都交付给了她,或许还无法那样利落地抽身而出。
只是现在困扰她的是陆恒的决定,她已经习惯了和盛维庭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不愿意和他分开。
她才刚刚和他说不愿意嫁给她,现在却变成了不可能嫁给他。
她依旧是别人的妻子,而且是她最恨的那个人的妻子。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盛维庭说明这一切。
陆恒说得没错,是她蠢笨,所以才会根本没有看清楚的状况下签下字,所以才会以为就凭这样简单的方法就能扳倒他。
她怎么不想想,他在林家潜伏了那么久全都是为了现在,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留下把柄让人轻松地将他拉下来呢?
林纡失魂落魄地离开了Sapling,离开这个原本以为是她战场的地方。
打了车回家,坐在沙发里便再也起不来了,仿佛浑身的力气全都抽掉了一般。
林纡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愿意照陆恒说的那样离开这里,可她知道陆恒,他既然说出了口,那一定会做到,如果他不同意,她不知道还应该怎么和他真正地离婚。
她不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就算是名义上的都让她觉得作呕。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这才拿出手机打算看一下时间,没想到却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全都是盛维庭打来的。
林纡吓了一跳,想起来方才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就没有再看过,只是,盛维庭怎么会忽然打她那么多回的电话?
她回电话的时候,莫名地有些心虚,等待接通的时候甚至希望他不要接起来。
她到底还有些障碍,不知道该怎么对盛维庭说才好。
不过大概是她的祈祷显灵了,盛维庭居然真的没有接电话,应该是去手术或者是在忙。
她竟然是舒出了一口气来,没有再打过去的想法。
她还需要再想一想,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
陆恒这个人怎么样,她现在很清楚,肯定不能逆着他来,可如果真的是让她应下他所谓的“命令”,她又实在无法接受。
这件事情,根本不能两全其美。
要不她就乖顺地跟着陆恒走,然后顺便打探清楚他的底细,同时逼着他离婚,要不她就和他对着干,那样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复杂,而她想着的离婚也会变得很困难。
其实理论上来说,顺着陆恒并不坏,看似他掌握着主动权,但她作为林凯的女儿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一些事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在角落,连参加那种比赛都只能用化名。
他有他爱的人,她也不用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只要等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再离婚就好。
但事情又哪有这么简单?他这人滴水不漏,她怕从他那里讨不到任何好处,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盛维庭。
她说要等他喜欢她,等他爱上她的。
她让自己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也没有再睡觉,只是昏昏沉沉的,头有些疼,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原本刺眼的阳光如今变得柔和,她盯着窗外看了许久,忽然被手机铃声给惊到,猛地坐了起来。
打来的是盛维庭。
她忽然产生了恐惧心理,手机明明就在眼前,却没办法接通电话。
不知为何,她听着手机铃声都能想象出盛维庭发怒的样子,铃声仿佛就是他的声音,正在一声一声地骂着她。
她忽然回过神来,连忙接了起来,刚刚将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盛维庭不悦的怒骂声:“林纡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都不接!这次又那么晚才接!记住不要说谎话,就算你要说谎也请编一个像样一点的谎话,不要太容易就让我拆穿!”
他果然是很生气,不过也是应该的,她讷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说了我是想听你的解释,我并不想听你的对不起。”
“我手机之前一直静音所以没有听到,我后来给你回了个电话,你没接……”林纡闷声说,“反正就是,对不起。”
好吧,看在她认错态度好的份上,他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不然显得他太过小气:“好吧,那这次呢?为什么这么久才接?”
她难道要说是因为不敢接吗?
所以沉默不语,所以她道歉。
盛维庭也沉默不语,等了一会儿便知道她不会有反应,低叹一声:“好吧,那你的比赛如何?一定成功了吧?”
“没有……”林纡说话都没有底气。
盛维庭继续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事情问你,等我回去。”
林纡说了声好,他挂了电话,她有些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原本他是想在电话里就说的,听到她说没有才会照顾她的心情,等晚上回来才说。
可他要说什么?
林纡摸不着头脑。
盛维庭回来得比她预料得更快一些,那会儿她挣扎着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在厨房准备晚餐。
她以为自己会没有力气,可没想到倒是比平常更顺手一些,盛维庭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鱼汤。
可看到盛维庭依旧有些尴尬,她匆匆说了一声进去看着汤就逃到了厨房。
盛维庭看着餐桌上的菜,忽然发现,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感觉。
习惯了家里除了Clever还有一个别的声音,那个声音柔柔弱弱,温温柔柔的,让人听着心里一点都不讨厌。
可这个女人,他却发现她居然还是别人的妻子。
他想要问一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一直拿着一本假的离婚证书在骗他。
可又在为她开脱,肯定是那个陆恒在捣鬼……
盛维庭洗了个澡出来,便看到林纡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决定把这些破坏食欲的事情放在饭后说,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好,需要补充一点能量,不知道是不是和没有拿下比赛的第一有关。
两人坐在桌边,静静地吃饭,林纡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早餐而已,可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饿,反而一点都吃不下去。
好不容易往嘴里塞了几口饭,再也咽不下去,将筷子放下,忍不住抬眼看向慢条斯理,一口一口吃着的盛维庭。
他没有嫌弃她做的饭菜难吃,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估计是和他同住的这段时间得了严重的受虐症,不被他说上几句反倒心里不舒服。
有些话她很不愿意说,可又不得不说,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攥成了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叫他:“盛维庭,我想和你谈一谈。”
盛维庭也不见得很饿,放下筷子,站起来去了一趟房间,回来便将一个本子放在了她面前:“我也有话和你说,你知道这件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