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维庭无视了她求助的眼神:“饿了?我去厨房看看。”
干脆就直接把林纡和盛怡丢在了一起。
林纡哭笑不得,已经被盛怡拉着在沙发坐下:“来,我们别管他,厨房让他弄,你叫什么名字?和阿庭认识多久了?”
林纡还能怎么办,只能据实以告,说起和盛维庭认识多久,她犹豫了一下,说:“三年了。”
没想到盛怡一听就拍了一下沙发,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居然三年了?阿庭半点都没有和我透露过!”
林纡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但想着盛维庭大概是希望她替他挡一下吧,所以没有反驳,只说:“还是我去住酒店吧,您住在这里就好。”
“那怎么可以!”盛怡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和阿庭睡不就行了?反正是男女朋友。”
林纡怎么敢答应,忙摇头摆手说不行。
正好盛维庭出来,盛怡问他:“听说你们在一起都三年了?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应该打算结婚了吧?”
盛维庭愣一下,顺口应了一声。
盛怡便笑:“那找时间就把证领了?”
这节奏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一点?
林纡马上说:“太快了,我们还……”
“哪里快了?”盛怡说,居然还挺有道理,“你们都在一起三年了。”
林纡觉得她大概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想要脱身而出似乎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只是还得要试一试:“我们只是认识了三年。”
而且三年都没有见过。
这话叫她怎么说?
盛怡拍拍她的肩膀:“认识三年也是足够了解对方了。我是很开明的,只要阿庭喜欢就好,你也知道他那样的性格要想找个女朋友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
言语中竟然有一种终于把滞销货物给卖出去了的愉悦感……
林纡无言以对。
不过盛怡说的话是事实。
虽然盛维庭非常优秀,但他的性格注定了他身边一直没有什么女人。
林纡自己也是误打误撞才和他扯在了一起。
当然相处久了才能发现其实他比想像中地更好一点,只是或许他的性格魅力比较少有人能挖掘出来。
林纡有时候倒是会觉得他挺可爱的。
盛维庭却很不喜欢盛怡那句话,十分不满:“我找女朋友困难?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如果我愿意……”
盛怡一脸无奈:“好好好,是你不愿意,那林纡呢?是你自己找的吧?”
他忍不住看了林纡一眼,她温温柔柔地挨着盛怡坐着,居然让人觉得异常美。
盛怡看到他的眼神便笑:“看来是很满意了,那就找个时间领了证,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盛维庭哼了一声不说话。
盛怡自动将林纡列入盛维庭妻子的行列,拍着手说:“阿庭,你们都打算结婚了,就用一个房间吧,我不想去住酒店,当然还是家里好。”
林纡差点就跳起来:“他有洁癖的,我……还是出去住吧。”
盛怡满脸的不同意:“难道你们以后就不睡在一起了?那还做什么夫妻!”说着看向盛维庭,“阿庭你刚刚不是抓林纡的手了嘛,我看你这病不是治不好,要看对象是谁,是不是?”
其实盛维庭也觉得有些神奇。
碰到她的时候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很舒服。
于是他再一次无视了林纡的意见:“好吧,就这样决定。”
林纡简直欲哭无泪,又想着盛维庭帮了自己那么多,当次挡箭牌也并不是多么困难,只能任由着盛怡帮忙打了包,被塞到了盛维庭的房间。
林纡不敢随便坐,也不敢随便碰他的东西,只是怯怯地站在墙角,说:“我知道你是想要个挡箭牌,阿姨在这里的时候我会帮你的,我……睡地上吧。”
“林纡。”盛维庭坐在床上,看着她,意味不明,仿佛是在忖度。
林纡仰头,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盛维庭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说:“我们结婚吧。”
林纡以为自己听错,仓惶出声:“什么?”
他便十分镇定又自然地再说了一遍:“我们结婚吧。”
结婚这种事情决定得未免也太快又太匆忙了吧?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想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来。
可她半点都看不出来。
他看上去那么认真又肃然。
不知道为什么,林纡想起了三年前,陆恒在金港顶层的旋转餐厅,单膝跪在她面前,笑着对她说嫁给我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以为那样的求婚是幸福得无可比拟的。
她也以为自己会那样幸福一辈子。
可现实那么残酷。
不过短短的时间就让她看穿了陆恒的真面目。
曾经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便都成了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而现在,盛维庭随意将结婚这两个字眼说出口,原本应该觉得受到了轻视和怠慢,可心里居然完全没有这种心情。
她竟然可以相信这是盛维庭由心而发的想法,相信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甚至相信他会对自己好。
尽管他大概只是因为母亲的一再逼迫才会选择比较熟悉的她作为挡箭牌。
事实上他那么好,也该拥有更好的妻子。
而不是她这个麻烦不断,总是厚着脸皮贴上他的女人。
“是因为阿姨说的话吗?”林纡缓缓低下头,轻声说,“在阿姨走之前我会帮你的,你不用担心。”
“不想和我结婚?”盛维庭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林纡犹豫了半晌还是默默地点头:“对不起,我会当作你在开玩笑。”
盛维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声音和往常有些不同,似是喉咙紧绷着,话都像是挤出来的:“我当然在开玩笑而已,她在的时候你不要露出马脚,啧,女人就是麻烦。”
是她先拒绝的。
可听到盛维庭说的话心里却闷闷地疼,像是有一盆冷水哗地一下全都浇了上来,冰凉彻骨。
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只能笑了下,笑得像个傻瓜:“我不会的。”
“那你就睡地上吧,等她走了再搬回去。”盛维庭说着便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光比外面更要亮上许多,盛维庭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自觉十分完美,比那个陆恒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
洗澡的时候他终于得出结论,大概真的是她眼睛瞎掉了,所以才会对着面前这么好的男人视而不见,而在当初答应嫁给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盛维庭出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林纡,走了几步才终于发现了被床挡住的她的瘦弱身影。
她果然躺在地上,地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绒毯,并不会冷,她将被子遮到了下巴,整个人蜷缩起来,小小的一团,就像是一个孩子。
他只不过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如同往常一样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就睡不着了。
仿佛总有各种声音在耳边环绕着,有各种画面在眼前浮现,搅得他根本睡不着。
他叫她一声:“林纡?”
林纡却没有声响。
盛维庭坐起来,探过头看一眼,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睡得死死的。
他看了几眼之后决定不再关注她,直接躺下来想要睡觉,可就是睡不着,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猛地起来,又看向林纡,总觉得她就是罪魁祸首。
坐在床沿,低着头看她,她只露出了半张脸,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手握成了拳抵在唇边,看上去十分紧张的模样。
他眼前就忽然浮现出他昨天不小心看到的她的身体。
当时其实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的身体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学医,对人体的部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会有什么异样。
可这会儿居然就让他心里有些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样的难受,就似乎是一只小虫子不小心掉进了他的心脏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挠得他痒痒的,他恨不得伸手进去将那只虫子给取出来。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所以盛维庭有些迷惑。
为什么呢?
为什么单单对林纡会这样?
难道是她够惨?
可世界上悲惨的人那么多,他什么时候就一个一个关照过来了?
他还没想明白过来,就看到林纡忽然翻了个身,他怔一下,下意识地躺了回去。
闭着眼睛装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他学着她翻来覆去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起身,下了床。
他蹲在她面前,她的脸比方才更加红了一些,大概是有些热了。
哎……
盛维庭长叹了一声。
果然有些事情就不能开始,因为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
林纡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梦中她依旧是在金港顶层的旋转餐厅,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吃饭。
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居然还笑了起来。
饭后,他忽然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蓦地单膝跪地,拿出戒指,仰头看着她,说:“我们结婚吧。”
她慌乱地看着面前这个仰视着她的男人。
那张原本模糊不清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轮廓,眉眼,鼻梁,唇……
完全就是盛维庭的模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笑,很认真严肃的模样,像是说着多么严谨的话题。
仿佛知道这是在梦中,她居然笑了起来,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将戒指带上她的无名指,起身拥住了她。
他的怀抱如她想象的那般结实而又温暖,让她不想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