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日子,冷颜的伤势有明显的好转。柳白一夜之间消失踪影,白离也没有过问,像是两人约好了一般。
冷颜出房门透一透气,和白离道:“我这次是着了宋凌的道。这人似乎对我所知甚深,也是为了那两样东西而来。”
说起那两样东西,白离立刻说道:“你是将东西埋在了那棵石榴树下?”
冷颜点点头:“不错,不过那只是其中之一,另一样我现在却不能告诉你。”鉴于对白离和柳白抬手的不满,冷颜对此也不是太放心。现在的白离与记忆中的白离有些出入,他需要一段时间来了解和适应,才能考虑要不要将东西交给她。
“那青铜盒子却是被风眠带走了,你要向我兴师问罪我也没有办法。”
冷颜只冷哼一声,不再说那前事,而是将之前那件事情与白离说了个明白:“七年前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了消息,知晓传国玉玺和青龙卷宗就在将军的手中,那东西的消息一旦外泄可是会引起四方觊觎的。遂陈风眠密令让将军交出东西,将军不从,便落得了谋反的罪名,以至于阵前换将。后葛通事起,营中一片大乱,大军被宋国铁蹄所戮,失去前线的防御,陈风眠降罪而下,将军背负一切罪责,满门问斩。当初你在丞相府被封锁消息,将要进宫,我从尸体堆里面爬出来,正好撞见了宋国和齐国的联军暴风一般杀进城来,丞相一介儒生带兵杀敌,城破而自刎谢罪。你在宫中与他成婚,却不知道他是故意将你从整件事情抽出。是非不分,误杀忠良,以至于大兵压境,分崩离析,联军的刀剑和大火将怀都弄得满目疮痍,我重进人群想要救你脱困,一回头却看见你从城门上跳下来,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白离一阵唏嘘之色,道:“死的不是我,是福罗穿着我的衣服故意引开她们的注意力,我从宫里的密道逃出来了,后来辗转着逃到了齐国,又到过梁国,兜兜转转,前些日子才自由一些,回到了陈国,便向着怀都而来,本想着苟且偷安,却无意间遇到了葛通,撞见了荣昌侯和世子争夺宋国君之位,后遇上了风眠。”
她眸光一暗,冷颜自然知道身处乱世谁也不会好过,心中一痛,之前对于白离的责怪也觉得过了,低声道:“都是浪迹之人,无家无国。”
“我在曲阳停留了半年,追查着文四平当年的事情,惊动了世子宋凌,这才知道一切居然是他从中离间。葛通杀得好,可是陈风眠误杀忠良,我没有能替老将军报仇,心中难安。”
“可是冷颜,你不知道陈国的百姓却是盼着复国这一日,如果风眠死了,他们又指望谁?”
“要复国,何其艰难,你相信他能?”
白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却是对柳白有信心的。
“遭逢大变,如今他的心思,连在她身边的我都不知。他固然是我一门的仇人,却是陈国的王。我陈国想要重新站起来,他不能死。”
冷颜紧紧握着拳头,他不是不知道事情轻重,也知道白离说得有道理。想当年刁蛮任性的丫头如今有这般深刻的思量,冷颜心中苦涩非常。如果可以,他宁愿她可以不懂事一些,他愿意护着她,看着她,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吐露完心思,白离觉得稍稍轻松一些,至于以后如何,目前最重要的却是和着柳白的计划而走,就算不能帮忙,也不能阻碍他。在家国之前,个人恩怨必须要先退让一步了。
“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讲,我见过一次那世子宋凌,总觉得面目有些熟悉。”冷颜皱眉,心中说不出的怪。
“你以前见过宋国世子?”
冷颜摇了摇头,道:“不曾。”
“这倒是奇怪了。”白离喃喃,暗中记下这一点。她起身唤来如霜,如霜面上紧张,没了平日里的调皮之色,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给西陵侯飞哥传书。”她讲之前写好的关于永嘉长公主突然青睐辛聿的事情写好,将信件交给如霜去办。
如今小寒庄却是暗涌流动,不明庄主和庄主夫人突然关系变得紧张,贺修虽然暗中压下此时,却压不住大家的心思。
如霜此刻,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冷颜的脸上,事情的转折点,似乎和这个男人有关啊。不过她身为小寒庄的婢女和惊风细雨楼的刺客,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然不会多嘴去问。
白离看着如霜离开地背影,也若有所思,心中暗暗暗叹了一口气。
三日之后,蜃楼方面有人递交了萧国公主一行人的信息,长留侯方慈终于和萧如瑟会和,两人目前似乎是在和一帮来历不明的匪徒兜圈子中。
“匪徒!哼,会有什么匪徒,哪里有这么不长眼睛的匪徒会截杀长留侯的货物,分明就是有心人假扮的。”可是这却是只能说说不能当做指正的证据。白离对着冷颜道,“你可熟悉清凉渡那边的地形?”
这几日冷颜虽然伤势没有完全痊愈,也有了明显的好转,这时候若是去办事情,却还是勉强了些。
“你要我过去接应萧国公主?”
白离摇摇头,道:“不是,我是让你换一换地方养伤,清凉渡附近有一处落日谷,你可知道?”
“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白离面色诚恳,倒是让冷颜吃不准她要说什么,落日谷这地方听起来有些熟悉,可到底想不起来是干什么的。
“那落日谷,恰好是一代神医隐居之处。当年我一身的伤,还是诸葛谈老先生给治好的。”
冷颜皱了皱眉,道:“我的伤不是什么难治的伤,我这一去,应该不是处理自己地伤势吧?”他微微嘲讽的语气,让白离感觉到惭愧。
“对不起。”
冷颜冷冷一笑,道:“这三个字倒是不用说,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站在你一边,你开口有所求,我必然是会去做的,哪怕是违背我自己的想法。”他话语虽冷,白离却是知道从小到大他都照顾他,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简直像是哥哥一样。如今冷颜这般嘲讽的语气让她很是愧疚,他必然认为她有了丈夫忘记了自己的族人,可依旧还是站在她身边,这样,够了吧。
一个人能要求另一个人给予多少呢?
冷颜为什么要毫无依据地对她好,她可以任性,可早已过了那个年龄,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不知轻重缓急,一味按照自己意愿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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