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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倾城抿着双唇，笑容冷淡，道：“就算我不说，想要你诸葛公子也能猜到一二吧。自从朝阳夫人进宫，我看她就没有一天有过好脸色。这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是寻常事情，她既然选择做陈国的王后，难道这个道理也不知晓？”

说着，薄唇一掀，抿了一口茶水，恍若白离吐血完全与他不占半个铜板关系。可他心中却是郁郁难消，总有一股说不出地气愤在里头。

诸葛飞檐冷哼一声，道：“我去找她。”

诸葛飞檐推开房门，冷冷看着如霜，白离一点头，如霜便退下了。诸葛飞檐“啪”地一声将门又关上，近前道：“你莫非真的是为了那朝阳夫人的事情？”

白离倚在床，淡淡道：“谁对你说的？”

“这还用说？你当我真的是一个木头人？我早就对你说过，他本就活不了多久，你就要做一个寡妇，然后再受他的气？”说这话的时候，诸葛飞檐恶狠狠地看着白离，似乎想要将白离薄皮拆骨，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构造。

白离瞪了他一眼，道：“住口！”

诸葛飞檐一愕，道：“我偏要说，就算是我爹，他也没有彻底拔出牵机之毒，这毒药，世上本无人可解。”

白离将枕头直直扔向诸葛飞檐，诸葛飞檐却也是一个倔脾气的人，就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避不躲，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毅不可拔的意志。

“你不爱听，我也要说。当初你让我来替他诊脉，我便对他说过，他自己也清楚，所以连续命也不想借我之手。”诸葛飞檐说罢，便捡起地上的枕头，塞进白离的手中。

白离紧紧捏着枕头，沉默不语，面上毫无血色。

白离心中何尝不知，这一件事情一直牢牢压在她的心头，即便是在最为亲密的时候，她的心底最深处也没有丝毫放松。只是她不愿意去想，总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这么多苦难都过来了，怎么会如此脆弱？

白离忽然手一松，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不是说不通道理的人，见她面色已然变化，诸葛飞檐便点点头出去了。门外赫连倾城玉身长立，道：“如何？”

“我想，只要她自己想通了，就不会有事，她底子好，还有内力撑着，这也是她一直任性却没有出事的保障，大概，她心中你跟也知道，才会如此胡来。只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能长此以往。”诸葛飞檐说罢叹了口气，似乎也被弄得颇为心烦。

诸葛飞檐点点头，不远处永嘉长公主目光微敛，唇角紧抿。

今夜的四方楼格外热闹，传闻安国米国来了一批美女，这异国风情顿时掀起一股热潮，金发碧眼的异国女子，虽然在中原并非绝无仅有，到底是稀罕货色，更何况，又是四方楼这样的地方。

所以即便渭水两军交战正酣，曲阳的某处也照样纸醉金迷，把酒不误。

温蝶就是这样被绑起来送进了四方楼，曾老板一掀开布袋，便见温蝶如花的容颜，笑得欢唱起来，对着送货的贺修道：“贺大人果然送来了一个好货色。”

温蝶被点住了哑穴，只能瞪着眼睛不得言语，就算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可看着浓妆艳抹的曾老板，总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很快，她便会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了。

贺修道：“消息可放出去了？”

两个壮硕的大汉道：“贺大人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曾老板鲜红的指甲刮了刮温蝶吹弹可破的肌肤，赞叹道：“好货色，好货色，若是能在四方楼停留个三两月，生意保准好我天天小醒过来。”

贺修笑得清隽，道：“曾老板，这有何难，你便当她是普通卖进来的女子，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曾老板笑得花枝乱颤，道：“好，好。”

温蝶心中恐惧，却是紧抿着唇，红了眼睛，心中不断诅咒着白离。

贺修捏着她的下巴，轻声道：“你不是很喜欢勾引人吗，这地方倒是非常适合你的，好好享受吧。”

温蝶简直就想将贺修一口吃了的心都有了，话到了这个地方，她岂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曾老板在她眼前一甩香帕，道：“既然进来了，出去就不容易了。”

四方楼就在东街闹市，对面便是赌坊酒肆，这一入夜便热闹得很。十一月初曲阳变了天，可到底时间过去久了，曲阳又恢复了勃勃生机，为纨绔子弟提供销金之所。

脂粉气味浓重，丝竹之声不觉，莺莺燕燕，往来繁多，即便是这二月天气，也无端叫人耳热闹热起来，一个个踏进此地，便觉得半步走近了天堂。

这些人说的，当然都是男人。

贺修只作青衣儒生的打扮，他本就生的清隽，笑起来的时候又干净剔透，在这风月之所就极其显眼起来。好在他就坐在包间里头，看着往来的人群，等待着钻进笼中的猎物。

好戏开场前，总要有暖场的人。这四方楼的姑娘都是以花为名，拨的头筹的便是那名妓牡丹，姿容艳丽不可方物，一袭水红宽袖舞蹈，让纨绔公子大声叫好，一掷千金，只为一夜风流。

百合芍药啐了一口，便叫那些平日里相好的公子脸上玩味许多，直说道：“你们怎么就这等吃味起来，别急，好哥哥也当安慰你们。”

一旁好事者便道：“怎么，方公子也一个人独占两个吗？”

那方公子淫笑道：“有何不可。”

“小心给吸干了精力，家中母老虎管不得？”

“提这等扫兴时做什么……”

只见那台上已经上了安国最为流行的舞蹈，两个舞娘带着鹅黄的面纱，眉心点了红，上身只裹了一层黄纱，露着腰肢与洁白的手臂，跟着欢快的鼓点起舞。

中原四国向来都是以柔美似水的舞蹈见长，哪里见过这等火辣舞蹈，两位舞娘都是媚眼天成，碧绿色的眼中甚是勾魂，将一干男人的魂魄都给吸了过去。

“这两位听说便是那双胞胎的安国舞姬，这身形倒是销魂，不知道在床上的滋味如何了。”一位面目猥琐的中年男子，面色微黄，目光涣散，显然是常年纵欲使得掏空了身体。

“安爷欢喜，便买下来吧，异国的妞儿，据说都辣，您不就是喜好这一口？”两人意味深长一笑，尽在不言中。

又接连上了几出销魂的节目，只见曾老板笑着上场，双眸在场上横飞，道：“诸位，我四方楼今日可夺了一个美人，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可比的那朝阳夫人还美？”鲁涟涟号称曲阳第一美人，有人顿时将她作比。

曾老板撇撇唇，笑道：“这朝阳夫人的事情，升斗小名可说不得，且又是宫中贵人，我哪里能够见得，只是我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恐怕比你们吃的米还要多，这女人姿色便说惊诧于我也不为过。”

此言一出，顿时将全场气氛调动到最高，许多人不住咽口水。四方楼里的姑娘本就比寻常**出众，花魁牡丹技压群芳，曾老板这么说，难道比牡丹还要美？

百合笑着骂道：“曾老板又夸大起来……”

芍药道：“我也听说了新来了一个姑娘，见过的都眼前一亮，显然也是姿容无双之辈。”

那方少爷一手搂住一个，道：“怎么，当真如此？”

“不是早就放出消息去了吗，方少爷不曾听说？”芍药轻轻推了他一笑，倒是惹来方少爷嗤笑，道：“原来是真。”

很快的，红纱便被拉开，只见女子身着水粉色广袖，衣裙上绣着朵朵睡莲花，长发悉数被挽成一个蝴蝶髻，其上插满了琉璃珠翠，梅花妆容艳丽姣好，当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众人哗然。

“我出一千两……”有人立刻喊道。

曾老板哈哈一笑，道：“这位客官，性子急了些，这美人的低价，却不过足足十两银钱而已。”

十两银钱？四方楼疯了？花魁牡丹的价码已经是五百两纹银一晚，这女子比起牡丹等腰胜上一筹，只要区区十两？

当夜，曲阳城疯了，便宜的美女，谁不要？就算是一千两，也是争着头皮抢夺，更何况底价不过十两。

有一个乞丐冲进来道：“我出十两。”

两保镖哈哈大笑：“哪里来的小乞丐，那女人也卖得忒贱了一些。”

“我出十五两……”

“五十两……”

“五百两……”

很快银钱便被叫上来，变成了一千二百两。

温蝶被放在台上，心中已是气疯了，这无疑是最好的羞辱，连一个乞丐居然也想染指她？

赫连倾城站在暗处，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有些可惜，此等美女，居然没能一夜风流。看今夜这架势，比克一夜成名，越为**一段传奇人物了。

赫连倾城这般想着，笑得更欢起来。其人便是由这等变态的心思，想温蝶被逼的越紧，脸上的怒容越盛，他绝得她越发美丽，心中也越快乐。

赫拉倾城微微侧首，便见一身黑衣幽深的白离，苍白着脸，紧抿的双唇无一丝血色，目光深深地看着被放在人前的温蝶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