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修文的手指显然被烫伤了,漆黑一片,鲜血渐渐地渗满了指缝。看到他的血,白瑶华猛地惊醒,从怀里掏出手帕,包住了他的手指。
朱修文将她拥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几乎让他自己都喘不过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白瑶华真的没事。
白瑶华终于完全回神,使劲捶打他的后背:“你傻呀,都快炸了,你还不跑?刚才只差一点点,火药就炸了!”
朱修文也回过了神来,将她推开稍许,掐住了她的脸:“你是怎么跟本王说话的?对本王不敬是什么下场,你想不想知道?”
他这臭脾气,真是让人想感动片刻都不成。白瑶华赶紧闭上了嘴,只拿眼瞪他。
朱修文朝她眼皮上拍了一下,再次将她搂进怀里,使劲地按在了胸口上:“傻瓜,笨蛋,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
“王爷您也挺蠢的,咱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被抱得太紧,白瑶华喘不过气,说话断断续续。
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逗乐了朱修文,他竟没有生气:“你是想说,你和本王是天造地和,天生一对么?”
他居然也有油嘴滑舌的时候?白瑶华惊了一下,小声地嘀咕:“臭不要脸。”
“你说什么?!”朱修文低下头,夸张地把耳朵凑到了她嘴边。
白瑶华赶紧改口:“是是是,王爷英明,王爷说得对。”
“如此说来,本王猜中了你的心思?你自认为和本王很相配?”朱修文直起身来,满脸矜持。
谁说过了?他这都曲解成什么样了?再说了,他们才不配呢,一点都不配!白瑶华急着去让吴用看他的手,懒得同他争辩:“王爷,感谢您救了民女的命。”
朱修文注视她片刻,突然问道:“你这是要以身相许么?”
白瑶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救命之恩那个梗,忍不住乐了:“咱且不论王爷是美是丑,民女不是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么,何谈以身相许?”
这话取悦了朱修文,令他笑了起来。
终于开心了,白瑶华舒出一口气,赶紧道:“王爷,咱们走吧。”
朱修文恩了一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手指都流血了,怎么还抱她?白瑶华忙道:“王爷,民女没有受伤。”
“很好。”朱修文随口应答。
白瑶华勾住他的脖子,晃了晃:“王爷,民女的脚伤也没有复发。”
她这举动太逾越了,朱修文不高兴了:“本王知道,本王不是瞎子。”
“那您把民女放下来呀。”白瑶华叫道,“民女自己能走!”
“闭嘴!”朱修文喝了一声,丝毫没有照办的意思。
白瑶华只得闭上了嘴。
侍卫们朝两旁让开,跟在了他们后面。其他人亦没有走远,就在树林外等着他们。
这些人,都是华朝的官员,而她被抱在朱修文怀里,这意味着什么,他究竟明不明白?不过,朱修文独自留下去救她,大概已经表明了他所有的态度,至于抱她,倒是无关紧要了。
哼,她还什么都没答应呢,表明什么态度呀。白瑶华揪住朱修文胸前的白玉纽扣,使劲地扯了扯。完蛋了,她曾经看过一个段子:要如何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处于恋爱状态?看她是不是变得越来越“作”就行了。
她好像……就变得越来越作了……
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呢,不要这样啊……白瑶华哀嚎一声,把头埋进了朱修文的胸膛里。
朱修文可不知白瑶华这会儿的心理活动这么丰富,他只管把她抱上车,放在了软垫上。吴用随即上来,给朱修文仔细包扎了伤口。
一切收拾停当,谷口的雪也清扫完了,马车重新开动,他们继续上路了。
在朱修文的要求下,车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皎洁又宁静。
白瑶华想着恋爱状态的段子,竟觉得自己羞于面对朱修文,背过了身去。
朱修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清清冷冷,犹如窗外的月光:“以后要跟紧本王,不许离开本王半步。”
“民女知道了。”白瑶华低低地回答。
“你这叫知道了?”朱修文骤然拔高了音调,“你回头看看你和本王的距离,这叫跟紧了本王?”
不是同在一辆马车上么,这也算啊?白瑶华无奈地回过身,挪到他身边去了。
她没有作声的样子,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怕极了,朱修文想着那包火药,心头一软,搂住了她的肩膀:“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本王向你保证。”
对于他这种骄傲的人来说,这样的话,近乎于道歉了吧?虽然他其实什么也没做错。白瑶华嗯了一声,朝他靠了过去:“民女刚才好担心,担心连累了王爷。”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这是不相信本王?”她难得温存一次,朱修文却不领情。
白瑶华只得暗翻一个白眼,结束了对话。
出了山谷,很快抵达驿站,驿站的人出来接着,众人各自洗漱安歇不提。
朱修文认为白瑶华受到了惊吓,坚持把她抱下车,送进了房。白瑶华故意逗他:“今日要委屈王爷了,民女这就让绿柳给您打地铺。”
“打地铺?什么意思?”朱修文不解。
白瑶华笑着瞅他:“王爷不是说,以后不许民女离开您半步的么?那今晚只有打地铺,睡在民女屋里,为民女值夜了。”
朱修文把她朝床里面推了推,道:“那本王睡在你旁边,岂不是更近?”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并没有上来的意思,白瑶华突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终有千般不是,万般地不如意,但却始终挂念着她的闺誉,生怕他自己一时没忍住,就没法让她当正妃了。
唉,他要是能遣散那几个教养宫女,就更好了,不然她心里始终有根刺,不敢全心全意。
算了,这事儿等回京后再操心,既然她已经义无反顾,就必须解决这件事情,哪怕耍耍手段,也是可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