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个圈套却要往里面钻,西门煦苦笑了一声。
不是怕,只是没这么必要,但是,谁会有这样的心机,他究竟要干什么,西门煦嘴角的笑容慢慢溢了出来,人,大多时候会很好奇,自已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可怜又无辜的小和尚。
西门煦的脚步却很慢很慢,在西门家时,自已面对的是一群熟悉的人天天对自已使着熟悉的伎俩,可是这儿,却很陌生,陌生得连人名都分不清楚,前方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西门煦的脚步越来越快,嘴角的笑越来越灿烂,眼神越来越坚定,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向前走是唯一的办法。
桃红诧异地看着西门煦,紧紧地跟着。
从园子走出来,西门煦就将脚步略停了一停,看着桃红。
桃红小心翼翼地走近了来,西门煦就贴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桃红连连点头,急急忙忙地走了。
西门煦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就锁了起来,脚步却一刻也不停下,直往方丈室走去。
才走到方丈所在的院内,就看到智仁正站在门口,只见他侧身而立,低头合十。
西门煦迈步走了过去,就有女人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出来:“慧能法师,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小和尚既然会偷别的东西,当然能偷本夫人的簪子,本夫人住的地方除了这小和尚就全是丫环婆子,难道说,本夫人会监守自盗!”
没有证据就乱嚷嚷,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又让人生厌,西门煦眉头一皱,就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
智仁抬起头来,看了西门煦一眼,忙紧着走下台阶:“阿弥陀佛,大小姐来了!”
西门煦点点头,就站到了门口。
屋内一旁坐着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他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拿着拐杖,另一边坐着一位夫人和一位和自已年纪相仿的小姐,看上去圆润可爱,旁边立着三个丫头一个老婆子。
西门煦没见过她们,不认识,但是听桃红说过,就大略猜到了一二。
她只是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些人无凭无据就敢到方丈这儿来取闹,是她们的身份不一样,还是红鸾和彩凤已落实了智空的偷簪子的事情。
听到智仁的声音,方丈就抬起头来,虽然他一脸的皱纹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西门煦却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尴尬。
“西门大小姐来了么!”方丈忙站了起来。
西门煦见他魏魏颤颤的很是吃力,忙紧走了几步,走前扶住了他:“坐下吧,不要起来了!”
方丈感激地看了西门煦一眼,重新坐定:“西门大小姐,你也坐下吧!”方丈朝一旁的椅子点点头。
西门煦就笑了笑,方丈低着头咳嗽了几声,西门煦皱了皱眉头,突地转身朝门口看去,恰好智仁也朝房里看了过来,两下里一对射,智仁就慌忙低下了头。
西门煦却是一惊。
“西门大小姐来找老僧,不知什么事!”方丈皱着眉头问西门煦,智空偷的是她的馒头,她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慧能的担心被西门煦尽收眼底,她微微一笑,却不说智空的事,只是看着对面那妇人和那小姐。
平和的神情,既看不出恶意,也看不出善意,那妇人就将头一偏,脸上也看得到的嫌恶,西门煦就淡淡一笑。
“这位是名震京城的威武营千总大人的夫人!”方丈忙着介绍。
西门煦就是一惊,这难道就是自已从来没见过的舅妈,她看向那妇人的眼睛不由得有些认真,那妇人也就居高临下地看了过来。
“这位是千总大人的千金!”方丈又介绍了一句,那姑娘就朝西门煦微微笑了笑,西门煦也就微微点了点头。
那位千总夫人看在眼里,大约是觉得西门煦礼数不周,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方丈就忙把西门煦介绍给她们:“这位西门大小姐是盛京北大街上西门鸿大老爷的千金!”
千总夫人听到西门鸿这三个字,突地愣了一下,看向西门煦的眼神也有了几分认真,而她身后的那位老妈子则将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
西门煦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装傻了,就款款站起,走到千总夫人面前,盈盈一福:“甥女煦儿见过舅母!”
“你就是……”千总夫人的嘴张大了,眼睛也瞪圆了,不过就在那一瞬间,她脸上就恢复了平常的冷漠:“嗯,你也在这儿!”
西门煦淡淡一笑,这一声招呼似乎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婉容见过表姐!”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西门煦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笑脸。
原来她叫婉容,西门煦朝面前的姑娘看过去,这就是自已一直没有见过面的表妹,她微微一笑:“妹妹客气了!”
“行了,行了!”千总夫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看着西门煦和女儿:“这又不是在家里,哪来那么多的礼!”
陈婉容就是一愣,西门煦微微皱了皱眉头,后面几个丫头和着那位婆子正想上前给西门煦行礼,听到夫人这么一说,登时就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婉儿,坐下吧,瞧你,平时走个路都累得慌,这时倒随便地站起来了!”千总夫人看向女儿的眼神就无比慈祥,陈婉容就乖乖地坐了下来。
西门煦淡淡一笑,也退了回去,坐在方丈身旁,那千总夫人一见,便嗤地冷笑了一声:“母亲不知礼,女儿也不知礼!”
方丈把脸转到一旁,门外的智仁也悄悄地往外退了几步。
西门煦听了这话就是一愣,脸上却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骂我可以,骂我母亲可不行。
“舅母一向身体可好!”
千总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愣,看着西门煦那一脸的灿烂更是一愣,一旁的陈婉容忙道:“以前还好,这一向因为爹的事……”
“婉儿,娘是怎么教你的,女孩子家家,话少胜千金!”
千总夫人威严十足,陈婉容忙低下了头。
西门煦心里就是一动,莫非舅舅出事了,突地想起在马场时听到金刀王的手下说过威武营千总的事,当时自已还没在意,难道……
她认真地看了陈婉容一眼,她头仍低着,见不脸,却见她的双手在膝上绞着那方大红的汗巾子,再看一眼千总夫人,脸上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沮丧。
西门煦两眼一收,似乎把脸上的笑容都吸了进去:“甥女在家,常听得舅舅大名,甥女也深感荣幸,只可惜没有一睹威容,这也是一大撼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