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为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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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毓宁与江湖医术第一高的鬼医大徒交往甚密,很快引起昆县大大小药材商的好奇与注意。

打从舒宁牌养身丸火爆药市以来,大家就在猜那个天才制药师的身份。很多人认为是汤家少爷。一来汤怀谨的制药天份放在那儿;二来汤怀谨邀请宗家老药师们携手破解还魂丹的消息,或多或少是有走漏的,所以大家认为汤怀谨有这个实力做出那个神奇的养身丸。

现在,汤少的童养媳与鬼见愁的徒弟每日会面,人们不由得猜测,还魂丹的破解已取得实质进展,或者,碰到难关要鬼医徒弟一起参详突破,还是已经出新药打算放在自己的铺子安素堂里卖?

众说纷纭,可以肯定的是,这回通顺堂大药房不会再让保和堂专美于前了。

通顺堂周家小孙媳妇任氏往乔宅递了贴子,邀请乔毓宁去逛街,说春天就要到了,添些绸衫缎子好做春衫。

任氏是北方人,赶巧她娘家就在赤方,跟乔毓宁的二姐夫徐渭水是同乡人;听说还知道乔喜梅与徐渭水结亲的来由。

乔毓宁听得如此,自然接下邀贴,在屋里坐立不宁,恨不能马上就是下午,好与任氏聊天。

任氏像知她心意般的,中午不到,就来串门子。乔毓宁拉着人就问她二姐如何,她家里人情况。任氏未嫁时,又不知来日会与乔家扯上关系,压根儿没注意过乔家人何时迁入蒙县,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打听这家人的八卦。

乔毓宁很是失望,任氏连忙补救,说她出嫁前几天,乔喜梅到她府上修改喜服,也是巧事,那天徐渭水与任氏父亲谈事,两人在回廊碰到,徐渭水对气质温雅的乔家二姑娘一见倾心,遂后就上乔家求亲了。听说正堂婚酒摆了两百多桌,很是体面。

“你的喜服真地是我阿姐做的?”乔毓宁问道,她满心欢喜地盘算着阿姐的好手艺,陈妈说她以后还要再穿一次嫁衣,到时定让阿姐给自己做一身。

任氏后悔得想煽自己嘴巴子,她只想到借这事跟乔毓宁套近乎,却忘了乔家姑娘今非昔比,必是不爱听自家人曾迫为生计卖艺他家的事。任氏小心道歉,乔毓宁说没关系,反而奇怪她干嘛要愧疚。

“你不会不高兴吗?”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任氏忙挤笑,摇头说没事。

乔毓宁觉得她太紧张,好像在害怕随时说错话一样,真是自己难受,别人看着也难受。她道:“那我们去逛街买东西吧。”

任氏只觉自己搞砸了事,路上也不敢多言,盼着到绸缎庄子,在挑丝线缎子的时候,可以挑些安全的话题再谈一谈。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任氏见门店里有两个熟面目,暗道糟,真是出门没看皇历。任氏不抱期望地问道:“要不,咱们换一家?”

乔毓宁顺着她的话,道:“那就换一家。”

“周小夫人,您来了,”店伙计可能不太识相,一见大主顾的马车到门口,立即捧着新进的缎子匹来推荐,“这是您在咱们庄子订制的百子百福匹幅,绣娘织了足足三个月呢,您瞧瞧这成色,这织工,谁家都比不上咱们齐记的货色正。”

任氏瞪了这伙计一眼,那边人已经走过来,正是汤五爷的孙长媳梁画屏与皇商贺九公的良妾刘姨娘。这两人会在此处,说起来还真地是特地在守堵乔毓宁。

先说梁画屏,这也是个可怜人,新嫁探花郎统共不过五个月,就因英王谋逆案两相分离。汤怀谨被逐出汤氏一族后,汤五爷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也沉冤昭雪,可惜对于梁画屏来说,太晚太晚,她的新婚丈夫汤梦窗没能熬过牢狱之刑,死在了狱中,从此与她天人永隔。

这是其一,其二她的兄长梁写意贵为国公之孙,郡主之婿,本有大好前程等着他,却也死在朝庭追杀中。其他族人死的死,散的散,不知所踪。

曾经以开国功勋辉煌大夏史册的梁国公府,竟只剩下她一个弱女子。朝庭收回赐给国公府的府邸与田产,她一个世人艳羡的名门贵女,只得依附夫家,窝居在一个穷山沟沟里,数着日子熬过余生。

这都是汤怀谨造的孽,他毁了她的家她的世界她的人生。

对炮制谋逆案的汤怀谨,梁画屏心中有几多恨,那没人知,但看她与刘芊芊亲密无间,傻子都可以猜得出她这辈子与汤怀谨乔毓宁都是不死不休了。

再来说刘芊芊,这一位很好地诠释什么叫做昨日恩情种种譬如昨日死的真谛。

自从她爬上汤老爷的床后,与汤乔二人已经完全没有关系,她要过什么的日子那都是她自己的自由,旁人管不着。

偏生不巧,她肚皮太争气,一生就生出个儿子。

这就跟废人汤怀谨产生了绝对利益冲突,刘芊芊想方设法要让儿子成为汤老爷唯一的子嗣,占有滔天的家产,在荣佳公主势力的鼎力相助下,刘芊芊可以说,她几乎是成功了的。

几乎就说明还差一点,她的儿子贺元宵身体忽然不好了。

汤氏宗族太长辈们以此为由,借故拖延认宗仪式。这事不单她急,其他利益相关人都急。很多人都怀疑是贺怀兰那边做的,贺怀兰赌咒发誓与自己无关,他甚至请汤老爷立遗嘱,如果庶堂弟死在九叔前面,那么,九叔可以把家产捐献朝庭,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贺怀兰这样说,众人也不好再疑心他搞鬼。

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在贺家内部还没争清楚贺元宵的病根是谁在捣鬼,乔毓宁却养得白白胖胖地回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尽管汤少爷很低调很规矩很识相,但是,这恰恰说明他回归的神秘。众人猜不透汤少爷准备怎么回敬他们,临刑前的等待最是让人恐慌。

因此,刘芊芊带着仇恨值第一高的梁画屏,蹲点堵人。

任氏出来前也是受过嘱咐的,她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两女情况。乔毓宁听罢,感叹道:“原来你们这么怕相公啊,那早干嘛惹他呀,现在来讨好我,没用了。”

这风凉话说得真是好欠抽。

刘芊芊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泪眼涟涟,用着最凄清哀婉的哭音恳求道:“阿宁,往日是我对不住你,可元宵是无辜的,他才那么点大,都没好好瞧过这人世,你就行行好,饶他一命。你有气,冲着我来,你要打要骂都由你——”

梁画屏劝她快起来,哪有她这做庶母的给媳妇下跪的道理。哪怕长辈有万般不是,这孝礼也是做人基本的道德准则。若乔毓宁没有,那她跪百次千次也没有用。

这话说得忒有道理了,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纷纷赞同,认为乔毓宁虽然被赶出汤家,到底天伦辈份还是在的,怎么能够心安理德地接受庶母的跪礼,这也太没规矩太说不过去。

听着行人议论皆是贬损,任氏后悔得都想把自己塞回娘亲肚里重新投胎过,乔毓宁看看痛斥自己的乡民,张了嘴还是闭上,垂着头磨脚尖。

刘芊芊哭倒在梁画屏怀里,泣不成声:“我只要儿子,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跟你争了,阿宁,我求求你,放过元宵。”

富有同情心怜悯心怜惜心的路人们,同仇敌忾,看着默不作声视泪美人为无物的乔毓宁,怒目呵斥:做人还有没有道德,良心。

任氏又急又火,要不是怕自己坏事,她早上去抽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嘴巴子了。她是北方姑娘,性情爽直,最恶这种故意算计人的事。任氏巴巴催道:“阿宁你也说说话呀,可不能让她们得逞了。”

乔毓宁拦住任氏,缓缓道:“从前呐,我养过一条狗,很漂亮很漂亮,我是那样喜欢它,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抱着它。”

这什么跟什么,围观群众怒啊,他们在探讨她的道德品格问题,她却东拉西扯什么宠物狗,太嚣张了吧。

任氏性格直是不假,但也不笨,听得如此马上接道:“后来呢?”

“后来,它反咬我一口。”乔毓宁捋起左手袖,那儿还有一圈圈的白布带子,“流了好多血。”

任氏同情道:“很疼吧?”

“还好,”乔毓宁指着心口处道,“这儿比较疼。以后我再也不养狗了。”

“对对对,不养了,狼心狗肺的东西,咱们不养。”任氏搭话道。乔毓宁看任氏,任氏也看她,目光闪闪。一切尽在不言中。要不是现场太乱,两人一定大笑三声。

路人么,只要不是吃了猪脑水,也都转过弯来了,哈哈笑着你拍我肩我拍你手背散开走人,皇商贺府底家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要知道那里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可别白白被人当傻子耍了。

刘芊芊脸一阵红一阵白,梁画屏气得脸都青了。

乔毓宁冲她们笑,比唇形:“辱人者,人恒必辱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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