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门房说了声，乔毓宁怀揣秘宝，从后门跑出去。来到黑匾医铺外小巷弄堂，她在街对角欢叫阿摩阿摩。

青衣药童拉长个脸，走出来。乔毓宁问道：“你师傅要你做什么啊，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闻言，青衣药童的脸更臭了，乔毓宁以为友人挨师傅骂心情不好，拍拍自己手中的鱼篓子，道：“好吃的，保管你心情马上好。”

她拖着人跑到城外小溪边，点火烤鱼。阿摩吃到极品美味烤白鱼，脸色好转些许，边啃着鱼干，边道：“看在这烤鱼的份上，我可以不生气，但是，下不为例。”

“生我气？为什么，我又没惹你？”乔毓宁惊得差点咬舌头。

阿摩憋口气，青着脸，耐着性子说起她失约害他挨饿吹冷风的事。

乔毓宁欧圆了嘴，她完全忘记那会子事，两个月来都没有想起来过。为表明她的歉意是非常真诚的，乔毓宁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摸出一本旧书，散发着一股子怪味，破破烂烂的封面上写着仨字：仙人秘，另外一个字被虫咬蛀了。

阿摩拿过来翻了翻，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乔毓宁悄悄透露，她从汤少爷的暗格那里顺来的养身法，据说有助于锻炼肠胃消化食物，给他那个挑剔成性吝啬成性孤僻成性的师傅正正好。

“咳咳，有心了。不过，阿宁，你相公蒙你呢。”阿摩掂着泛黄的纸张，分析说这种旧色是用姜汁醋汁米汁甘草汁等等刷出来的效果，所谓的虫蛀效果大概是绣花针扎出来的，造假造得太粗糙，一摸就摸出来了。

所以，里面的东西不看也罢。

乔毓宁低头对手指，青衣药童见状，惊而问道：“你做的？干嘛？”

“就是给你跟你师傅防身用的嘛，怕你们不收。”乔毓宁吞吐解释，虽然做工差一点，但是里面的内容是实打实地好，汤少爷就是学了上面功夫所以武学大进的。

阿摩翻开页次，仔细读了读，又把书塞回给她，道：“以后别再乱给人，要招祸的。”

“阿摩又不是别人，”乔毓宁把书又推回去，“背完烧掉就行了。”

青衣药童也没再推辞，把册子塞回怀里，继续啃鱼干：“你怎么不吃？”说话时，嘴里还不由自主地带出口水。

乔毓宁很熟悉这一幕，把烤好的鱼干全递给朋友，放开胃袋尽情地吃吧。

“哟，阿摩也知道泡妞啊，”黑麦秆扛着一把大剑，甩着膀子，流里流气地从山道走来，“吃什么，好香，小胖妞，来给哥让个座。”

乔毓宁额筋炸裂，这个鸟人！

她磨磨牙，恨恨地挪出一个位置。

阿摩好心好意提醒胖美眉的身份，黑麦秆细看后吓一大跳，哇声叫道：“你这小猪仔，怎么越来越肥了？！”

乔毓宁捏紧拳头，好想打这混蛋一顿！

“肥是肥了点，还是能看的。”黑麦秆摸着下巴，评价道。

“混蛋，去死！”

乔毓宁将鱼篓砸到他身上，咬牙切齿地跺脚回城，混蛋，混蛋，大混蛋。

黑麦秆咬着根鱼干，追上来，边啃边哄道：“诶，别气了，你好看，说你好看行吧？”见她不搭腔，他换个方向，身体倒退走步子，对着她问道，“有个事儿，你跟马落晖什么关系？”

乔毓宁不想理人，板着脸继续冲步走走走。

黑麦秆又说道：“喂，我给你害的都失业了，你都不愧疚吗？”

“我不认识那个知县，”乔毓宁带着一眯眯的谦意解答道，“大概是他自己本来就跟英雄山庄有过节，就用这件事整王家。还有，什么叫我害你失业，要不是你们先来杀我，会有这事吗？”

黑麦秆掏掏耳屎，道：“别一口一个你们你们的，老子跟他们没关系。”

乔毓宁想起他的好来，愧疚多了一点点，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搞这么大，”她踌躇了下，“那你想过没有，以后怎么办？”

黑麦秆手抬着下巴跟她一起发愁，好像他是没什么本事哦？只能等着英雄山庄再次招揽发饷了呗。

“你老跟着他们混有什么出息啊，”乔毓宁急道，“你不会自己做头吗？关帝庙那些兄弟不是都听你的话，你自己自立门派抢地盘嘛，最好把英雄山庄踹下去。”

“你以为英雄山庄就这样完了？”黑麦秆大笑，武林第一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倒，一处分舵而已，大部分实力都还在，真连根拨起，那朝庭都要翻天。他提醒道，“以后走路小心，英雄山庄的报复起人来，没商量。诶，命苦，哥还得给你这傻妞兜着。”

乔毓宁没管他，忙着翻荷包，掏出张皱巴巴的十两银票，递过去，自顾自道：“喏给你拉帮结伙的本钱，当我借你的。”

黑麦秆牙痛，道：“留着你自己买糖吃吧。”

“你别嫌少嘛，”乔毓宁再塞过去，“积少成多。”

“我说，老子啥时候说要开帮立派了？”别自说自话好吧。

“别说你不想，你要不想怎么会哄那个矮子疯去堵我相公，”乔毓宁给个别想蒙她的表情。照他在王老庄主心目中的地位，劫杀汤少的任务，必然是交给他负责的。

黑麦秆笑得爽快无比，不由伸手揉压拍把她脑袋，道：“他在王老庄主前面告我状，说你男人能活着回来都是我放水，怀疑我跟你们家的谁谁谁有关系，我只好请命来杀你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喽。”他装模作样叹口气，“他既然要找死，我怎么好拦泥？”

“难道不是你故意透口风给他，让他生疑的？”

乔毓宁补充道，黑麦秆噗哧笑，伸手似手又想拍她脑门，因为她又说中了。乔毓宁退后两步，瞪他，不准动手动脚。她把银票往他那儿一放，向城内走，几步后，她停下来，跑回去小声道：红石山那儿有好东西。

说完，她就跑。等她走远，黑麦秆回过神，在后面喊道：“喂，回来，说清楚，什么意思？”

乔毓宁回头冲他一笑，握拳屈臂示意：加油，踹掉英雄山庄做他们的头头哦！

“回来哟，小胖妞，小肥猪，小猪仔——”

“#！”

乔毓宁气冲冲地回到家里，化愤怒为食欲，又吃饭三碗半。

要不是菊香收走菜盘子，说不定她还能再多吃一碗半。乔毓宁觉得自己悲摧了，变得这么能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