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发不出声音,他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明珠,你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那时毕竟还很小,但你答应我不要再找庄凯了。我能给你幸福,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好吗?”
他竟然说不在乎我的过去,即使我像梅子说的那么不堪,他都不在乎。但他依然是相信了梅子的话,要不然他不会要我答应他不去找庄凯。他毕竟是深爱我的,他对我的深情到了忽略我一切的不完美的地步,我是何其幸福啊。但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自私的得到他的爱。何况,以后谁能保证,我父母的悲剧不发生在我们身上呢。因为,我爸爸爱妈妈一点不比他爱我少啊。
我不抓住今天的这个机会,我将会把我们两个人都拖向不幸的深渊。我冷酷的说道:“林秋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再在你面前演戏了。我们还是好和好散,我不稀罕你怜悯的同情。凭我米明珠,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林秋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继而又转为愤怒,我知道,他一向缺少好耐性。他一把从沙发上拉起我,大手抓着我细嫩的手腕,眼睛里仿佛射出无数利箭,“米明珠,我说过,这段感情我说了算,我不说分手,你休想。现在你给我听好了,我林秋水才是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我爱上你是我瞎了眼。我没想到你是这样阴险狡诈的女子,现在就是你求我,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我林秋水现在宣布,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狠狠的摔下我,打开门走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吗?这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我的心剧痛无比。我和沙发上的靠枕一同跌落在地。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上课,复习,考试,我像个机器人一样一样完成着。
最后一天中午,我在宿舍准备下午的考试,忽然我接到李心静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让我赶快回去,爸爸的病情恶化了。我惊问,“爸爸得什么病了?怎么我上次回家没告诉我。”
原来,爸爸早在去年就查出了肺癌,他不是做生意失败,而是动手术花了很多钱。但他怕我担心不让李姨告诉我。上次回去,他想给我一个好父亲的形象,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李姨告诉我。这次是病情恶化,癌细胞已经转移了。李姨担心爸爸所剩时日无多,怕我们父女留下遗憾,所以背着爸爸给我打了电话。
我一分一秒也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我要见爸爸。我给妈妈打电话,我哭着告诉妈妈爸爸的病情,我跟妈妈说我现在就回昌宁。妈妈让我别冲动,她让我坚持考完最后一科,她去给我买晚上的票。但是我不听,我说我马上就走。
我哭着收拾东西,忽然间我冷静下来,此一去不知道要陪爸爸多长时间,该带的都应该带上。可宿舍里没有我多少东西,我还得回富华小区一趟。我让徐嫣帮我请假,急匆匆的走向校门口。
一辆车和我擦身而过,我并没在意,我招手打出租车,一连过去三四辆,最后终于停下来一辆。坐到车上,电话响了,是夏明灿,我知道一定是妈妈告诉他了。他要过来送我去车站。我想此时唯有他能帮我了,我告诉他到富华小区等我。
到了小区门口一下车,正好夏明灿的车也到了,夏明灿下了车接着我的包。七月骄阳照得我满头大汗,夏明灿掏出手绢为我擦汗,劝我别着急。
我接过他的手绢,扇着风,一转头,看见林秋水的车缓缓的从我身边开过去,他摇下车窗,眼睛被墨镜遮盖着。我忽然想起在校门口擦肩而过的车,他在跟踪我?没等我做什么反应,他的车又呼啸着离开了。
冥冥之中,他是来给我送行吗?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就远隔重洋,再也难以相见了。
夏明灿因为下午有重要会议不能亲自把我送回昌宁,他很抱歉,后来他甚至拿出电话要取消那个会议,我阻止了他。我这一路上正好需要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回到昌宁,我直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爸爸见到了很是惊讶,紧接着把目光投向李姨。我说:“爸爸,你不要怪李姨。你怎么病成这样还瞒着我呢?我可是你的女儿啊。”
爸爸笑着:“米粒,爸爸没什么大病,住几天院就好了。你都多大了,还哭啊。还不如米米呢,米粒姐姐要向米米妹妹学习啊。”
我擦了眼泪,抓着爸爸的手,这手更瘦了,条条青筋裸露着,到处布满了针眼。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爸爸的手上。
我住在爸爸家了,每天负责做饭,给爸爸送饭,米米放假了,陪着我做这些事。李姨边上班,边处理着爸爸公司剩余的事务。
住了将近一个星期的院,爸爸的病情控制住了,大夫悄悄的对我说,还是回家静养吧,多则一个月,少则一个星期,住院也是枉然啊。
爸爸好像对自己的病情很清楚,他对我说,“米粒,我要出院。让我在家好好陪陪你们,你李姨,你,米米,我最亲的人现在都在我身边,我走了也心安了。”
我和李姨商量后,给爸爸办了出院手续。
每天我都陪着爸爸,给他读报纸,按摩,傍晚,推着他在小区里散步。不时有爸爸的朋友来看他。我帮爸爸接待着。
有一天,来了一个爸爸的同学,爸爸把我的手放在那个叔叔手中,“文辉,我快不行了,现在咱同学中最你有能力,将来你给你侄女安排一个好工作,就不枉我们兄弟一场了。”原来那个叔叔是Q市的市长,叫焦文辉。他慷慨的答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