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赌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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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归顺】

楚薄云将车子停在花街巷口,海中金的巷子很窄,轿车根本开不进去。我和楚薄云一起下车,他向北去冰屋喝冰咖啡,而向南去海中金找莫忘。楚薄云告诉我,前几天莫忘家中失火,一直住在海中金。

可是我刚进门就看见白子媚对我很挑衅的说:“原来是攀上高枝的楚小姐啊,今日贵人踏贱地,有什么指教。”

还以为我是一年前的女学生吗?我不客气的说:“白姑娘怎么这么妄自菲薄,您身在闺阁,是海中金的头牌花魁,出了闺阁,也算是莫堂主的半个夫人。您的海中金若是贱地,这让整条花街的人如何见人啊?”

白子媚走到我跟前不忿的说:“你现在有了楚岛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就不能放了莫忘,你知不知道你害的他多惨!他为了你,天天和东兴的人过不去!你这个不详的女人,我们海中金不欢迎你!”

我没想到她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半年前我还和她同室而居,此刻我格外难堪,一时难以下台。

终于莫忘出现在门后,一脸嬉笑的说:“二位美人不要为我吵架了,多不文雅。”他大喇喇坐在堂内的花桌上,招呼我坐下,竟还使唤白子媚为我倒茶,气得媚儿跺脚,莫忘却轻轻巧巧一句话将她的怒气消解了。

“楚小姐是客,小媚儿你和我是主人家。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坐下慢说。”

我是客,是啊,刚刚他不也是将我称为楚小姐吗?面对莫忘,我心里再苦,也嚼碎咽下,展露满眼笑容问他:“这就是你许我的富足生活?光明前程?”

莫忘听到那八个字,眼里顿时没了刚才的轻浮,他接过媚儿的茶放在我面前,挥手让媚儿离开,竟然小声小气的说:“我那天给你解释过了。”

我看着他,呆呆的说:“那你要我做楚先生的女人吗?我就不能养活我自己吗?楚先生说过,若我心里有别人,可以放我自由。”

“那你怎么给他回话的?”莫忘剑眉下的双眼竟然格**鸷,让我觉得不妙。

“我说我想回家一趟。再答复他。”

莫忘牢牢抓住我的衣袖说:“你对楚先生很重要,这么些天了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绝对不同于常人,你应该待在银岛才安全。”

我倒吸口凉气问:“你真要把我送人?”我眼里射出不屈的光,我恨恨的说:“你真的当我整个人就属于你吗?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对我用强就没有过半分效果?!”

莫忘依然用狼一样的眼神看我。我不示弱,再次质问他:“你真的以为岛主不近女色吗?他亲口给我说,说要我做他的女人!”

他紧张的拉住了我的手问:“你拒绝了?我告诉你他这么做是在试探你,你可相信?”

我无法像舍弃冷千山那样舍弃莫忘那双凌冽的眼睛,冲动的说:“现在是1985年,不是1895年,我一个人也是能活的下去的。我会半工半读考学,出来到市区工作。离开这江湖腥风血雨也是活得下去的,最差我可以去西餐厅做女招待。你说过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一根指头的。”

我突然发现,我的口气竟然是在哀求他。

莫忘看了一眼门口,靠近我说:“我很介意别的男人碰你的每一下。但是我告诉过你,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你得等--”

“我不要做别人的女人等你!”

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又流出血来。

他却放开了我的手,残忍的说:“如果是我要你做呢?”

我怔住,瞪着他,不相信这是他给我的答复。

他抬起头,冰冷的水眸盯牢我,不容置疑的说:“我要你留在岛主身边,岛主一生只爱他的亡妻,他给你说的不过是用你来试探我,我要你这次站在我这边,等着我。你做得到吗?”

我被他的目光震慑了,因为我爱他,但是他的要求太苛刻了。我怎能做到?

他再次逼近我,在我耳边说:“你上次没有听我的安排,结果怎样?你还要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吗?”

我抬起头,再次用冰冷的目光顶住他的视线说:“腥风血雨是我带来的吗?是你带来的,不是我。”

我喝下他递给我的茶,咽下所有苦痛,抬头依然双眼干涩。我放下杯子,勉强撑出笑容说:“告辞。”

我离开海中金,回到家中,妈妈正在洗碗,看见我叫出我的名字。

我终于不用再扮演楚小姐了,妈妈放我进屋,刚好还有一碗剩饭,我吃的格外香甜,弟弟去补习,我吃完饭将伍佰元交给妈妈,要妈妈不要告诉爹爹,免得爹爹去赌。

妈妈给我解释说,自从来了金湾,爸爸从来没有再赌过。我看着妈妈苍老的面孔,心酸起来。索性将耳上的银饰也要摘给妈妈,妈妈骇笑起来,说我们家还没到这个地步,又缓缓问我最近生活可好?我简单的说了,省去赌船那惊险的一幕。并说最近可能不能再回家了,但是过年节庆,我会想办法回来团聚。

离开家,我按照约定的地点等到岛主楚薄云派来的司机。司机没有带我去码头,而是去了市中心最豪华的珠宝行。

我在珠宝行的贵宾室,看见楚薄云正用放大镜看一枚钻石。他将看好的钻石放进我的手心问:“喜欢吗?”

我第一次能仔细观察传说中珍贵的钻石,一颗蓝色透明石头,如同一枚晶莹的眼泪。寻常女人的一生似乎总是离不开眼泪。但我自从跟爹娘离开家乡,来到金湾后我就打算做一个不寻常的女人。

“你喜欢项链还是耳环?”他将另外一颗一模一样的石头也放倒我手心,我赶快将钻石放在丝绒盒子里。仿佛是蜇人的毒虫。我抬起眼睛,楚薄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的脸孔瞬间红了。

“你终究还是回到我身边来了。”他的声音不在冰冷平淡,却有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我不知道他下一句会不会问我做他的女人,连忙将头埋的更低。生怕他看到我脸上任何一种表情。

他接着将一盒珍珠镶嵌的首饰放在我身前的柜台上。

“‘珠宝沉默不语,却能打动女人的心。’莎翁不要骗我,我希望这些比那个洪兴小子的鲜血更打动你的心。”

洪兴小子的鲜血,我惊心,他果然把我查了个仔细。我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他说过我和真品古画上的公主完全不像,为什么还会为我投下如此血本?我对珠宝完全不如枪械那样上心,但价签上的数字还是很惊人。

他走过来,抚着我头顶的发丝,轻声对我说:“但你的沉默不语,却比珠宝还要打动人心。你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我轻声说:“如果你不用这些珠宝绕弯子,我会更安心的跟随您,岛主大人。”

他放开我说:“你真的很难驯服呢。”他收起笑容,命令我,“戴一样首饰跟我走。”

我暗笑楚薄云拘泥于世俗程序,似乎觉得女人都是可以用首饰收买的。我很识相的走到最贵的一排首饰柜台前,选了一条最繁复的黄金项链戴上,跟着他回到车上。

他上车打发走司机,“去银岛接炎炎过海去云山。”

我赶快从后座跑出来坐回副驾。他启动车子后,才淡淡的给我说:“在我身边不必这么紧张,你要困了就到后面去睡。以后你和炎炎的待遇都是一样的,但你比炎炎大,可以直接用我的账户去银行取现金。如果你不放心,自己去开一个账户也可以,身份文件在银岛我的书房。我裤兜里有书柜的钥匙,你自己掏。”

我心中一阵温暖,楚薄云果然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他突然提高声线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拿。”

“现在吗?”我突然有点羞涩,把手伸进他大大的裤袋,掏出一大串带着他体温的钥匙。他将书柜和银岛岛屿别墅的钥匙一起交给我。

“我不经常在岛上,你在那里,继续做高级管家好了。我和炎炎都想有个家人。”

我听着,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又扫了我一眼说,“你和她相貌一点也不一样,但是眼神心思真的就像她在世时一样,黄金万两也没买不到的笑容,我说做的亲人,你反而笑的很甜。”

我看见倒车镜,自己脸上真有一对酒窝,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说:“你太安静了,太不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今晚我带你和炎炎一起去云山泡温泉。炎炎最喜欢烤肉,你喜欢什么?”

我摸着颈子上的黄金,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喜欢很多很多钱,比如你买给我的金项链。”

他又爽朗的笑起来,“我给你挑的钻石,能买十条这样的项链。”

到了云山庄园度假村,他叫我去开房间并订晚上的烤肉宴。我红着脸说不会,他又狠狠嘲笑我一通,带着我去办,我在旁边用心记住。他不再签支票,而是刷信用卡,刷完交给我,低声将密码告诉我要我记牢。我更加不安起来。

晚上炎炎来了,楚先生却和事先约好的官商们一起喝酒聊天,我陪炎炎烤肉,倒也自在愉快。

我拿着信用卡手痒的不得了,跑到柜台,买了一大瓶东洋酒和炎炎分享。服务生很有礼貌的给我说,不用现在付账,一会派专人温好酒送到我们的桌上。

我出糗后竟有几分不服,梗着脖子说,我就要自己拿过去喝凉的,这么热的天,你一个服务生居然敢管我!

发发脾气感觉非常好,我和炎炎喝的面颊通红。一起醉醺醺的跳进温泉池,服务生说喝酒不能下水,我笑眯眯的装做没醉,拉着炎炎往里面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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