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会意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这姓王看着这不自量力的老金,眼里全是不信,但那一纸申请却写得清楚,任他识不全字,但这老金做了他这么些年下属,早知他几斤几两,写的字句,全是他看得懂的。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平静无波,呵呵地笑着应付他:“老金哪,你这也太草率了些,女人心海底针,她们的话你也信,我跟你打个赌,不出两个月,她定然反悔。”

老金晓得这事不是那么易办的,自己这鸡蛋碰石头的决定,也是为着不负了韵清这一腔真心,他恳求:“区长,我们不是开玩笑,已经决定好了的。”

这姓王的心中愤恨,却不表现出来,他与老金打起太极来:“你别不信,不就两个月吗,听我的啊,我也是为你好吗,别让这些个女人骗了去。”

老金本也想他会阻挠,却不想他出来这招,又不好跟他一个笑脸人翻脸,心中一团怒火无处泄,只能等待机会。

王区长拖着他们两个,每日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脾气越发大了,他只当他关着门别人不知道,实则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同事们俱是看他笑话,同情老金,他却浑然不知。

韵清自从与老金表了心迹,越发不顾忌,日日要跑这区里来一趟,那帮卫兵闲得无事,每日以看王区长吃醋为乐,这陆韵清一来,清一色地喊嫂子,周到得不得了。每每这时,这区长办公室里必要碎个茶杯什么的,叫他们好一顿乐。

老金为着不能批下结婚申请,有些愧对于她,她却不在乎:“有什么要紧,我跟定你就是了,不结婚也不能改了我的心意。”

老金有时左右琢磨她,除了嫁过人之外,她并无其他隐疾与见不得光的事,于是越发不明了,他不止一次问她:“我竟不知道,你怎么单单就看上我了,要说我什么都没有不说,还毁了容貌。”

韵清还不敢将真相与他明说,怕漏了风声反害了他,于是模棱两可地回他:“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为着什么。”

王区长的阻拦并未将他两个生起嫌隙,他两个你来我往,公然交往起来,平日里韵清下学总要往老金这里来一趟,遇着周末,老金便会去韵清那屋帮些忙。那吴大姐见他两个这般亲密,总探头探脑一番,闲话总是四起,幸好韵清不在意。

老金有一日在帮陆韵清打理院子时,顺带了份没用的报纸来。那报纸已经是一个月前的,是韵清要了来糊墙的。她这一楼潮湿得厉害,用报纸多糊几层墙,也能挡些潮湿。她无意掀起一层报纸,却见着一条新闻,应该说是旧闻了。那上面说,我解放军又一举歼灭一伙躲在山里的国民党特务,为首的,是个叫江轩智的国民党残余,还击毙了个女特务,经查是原国民党军统处骨干胡一菁。

她看得一阵晕眩,这两人,她还欠着他们一份厚礼,这会,却已经天人永隔。她轻声啜泣,不知该为他们英年早逝惋惜,还是为他两个死能同穴欣慰。那样兜兜转转才能在一处的两人,就这样轻易地没了,她怎不伤心,不知这胡小姐,在最后一刻,有没有为两人没早日在一起而后悔。

老金见她无端流泪,吓得过来安慰:“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来替她擦泪,她却顺势扑在他怀里,在他脸上乱啃起来。

他也有一丝蠢动,但还有顾虑:“这大白天的,我们这还没结婚呢,会被人说闲话的。”

“我不管,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已经失了理智,浑身上下燥热不已,双手也不老实起来,在他身上乱摸,她不要像胡小姐那样,错过那样多的好时光,人在眼前,只要今日,不求明天。若是老金哪天身份暴露,她只怕更要后悔。

老金哪经得起她这般撩拨,理智,闲话什么的早抛到脑后去了。他顺应她的要求,替她解衣,将她按倒在床上。

两人不知道疯狂了多少次,却还不肯分开。他在她身上律动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里闪过一个女人,与他身下的女人重叠起来,那女人一闪而逝,他看不清她的脸,便在一次次与她的欢爱里去寻她的身影,分明那女人与眼前的女人一个模样,只是那女人更年轻些罢了。他为自己的疯狂后悔不已,与她睡在了一起,却还不能跟她结婚,让他苦恼,若让旁人发现,会不会拉了她去游街,让别人对她指指点点一辈子。他看向身下有人儿:“若是再批不下结婚证来,叫我怎么对得起你?”

韵清一脸不在意:“我不介意,凭什么你情我愿,还得经别人同意?”

他却不能将这事不当回事,他一向不做这等欺人的事,定是要一力承担的:“可这是政策,上头不同意,能怎么办呢?”

韵清两手挂到他脖子上,两眼清澈真诚地与他交心:“好办,你不娶,我便不嫁,只是你不能负我,不管别人怎么说闲话,不得为了避嫌就不来见我,我老了不许嫌弃我丑,我病了不许嫌我累赘,有什么事不许瞒我,不许不告而别,不许疑神疑鬼,我若先你去了,你得好好活着,你若先我去了,我也好好活着,总之,这后半辈子,你都得依着我,可好?”

一番话下来,倒叫他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什么要求,不过换个法子与他表心迹,话语里,全是一副小女儿痴情之态,怎不叫人动容:“你到底是傻了还是痴了,要这样一心对我?”

她却顺坡就驴:“你便当我是个傻子痴子,收留了我呗?”

他想想自己,一张刀疤脸,一条残腿,一身不知哪来的伤:“我一个残废,何得何能……”

“不许你这样说话。”她将自己的嘴去堵他的嘴,让他那些不自信都咽回去。

老金一颗心里五味杂陈,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喜多还是忧多,本以为会就此一个人了此残生,这半路上多出个人来托付终生,他一下子感到责任重大起来,巨大的幸福就在眼前,他总要争取一下,不为自己也该为她。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这是生平第一次,敢与王区长叫板:“这婚我是结定了,你不给批,我就天天打申请。”

这王区长本来生了这许多天的气,见事无挽回,即便挽回了,也要被人说不光彩,因此深思熟虑多天后,心渐渐软下来,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想要成全了他们的。可是这会儿,这个老金居然敢挑衅他的权威,他一股子牛脾气上来:“老子就不给批。”

老金走上前去,将他一把胸脯揪起来,那毁了容的脸上异常扭曲,任这姓王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也有些胆寒。这将人逼得急了,果真是要反抗的。但是老金终究没有将拳头砸下来,他渐渐冷静,如果自己出了事,最难过的,不是韵清是谁。

他再见着她,为自己无用而惭愧,他无限懊恼地将她搂在怀里:“我千不该万不该……”

韵清明白,这是姓王的没同意,她早已经看开,他们两个本就是夫妻,那张纸算得了什么,反倒安慰起他来:“我不后悔,我早跟你说过的。”

他一行泪落下来,声音哽咽:“可是我后悔,我后悔没能力给你个名份,叫你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着我。”

“其实……”她想说,其实我们本就是合法夫妻,再结这婚也无所谓的事。只是告诉了他,他会不会信呢。

老金觉得自己彻底没了办法,就这样任日子一日一日地流逝,他再没去求那王区长。那王区长也避着他,见了面也不打招呼的。有那些同事一味同情他的,只劝他看开些,早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韵清却跟那吴大姐吵了起来,这吴大姐嘴碎,她觉得大约是受了王区长指派,弄得邻里皆以为她与老金是在偷情,人人拿着异样的目光看她。她哪能受了这气,按以往,她是个沉静的性子,不肯轻易与人翻了脸面,现如今,她早已学了一身泼辣霸道的本事。她拎了菜刀就要与他拼命去:“你这姓吴的,我只当你是个好人,不想是个拉皮条的,这老金也是你介绍与我认识的,如今为何百般阻挠我两个,还闹这些流言蜚语出来,我虽是个女人,也不是平白就能让人欺侮的,你嚼这舌根子,不就是逼了我上绝路吗,也好,我今日跟你同归于尽,到阎王那里去评理。”

这吴大姐见她这一脸刹气,拼命模样,吓得直躲,这下引来看热闹的不少,但韵清手里握着刀,那些个看客哪敢上前劝架的。这吴大姐见无处可躲,一下子跪下来,哀求道:“妹子饶命,我也是奉命行事,是王区长让我这么做的,他丢了脸,便要从你身上出这口气,这冤有头债有主的,你去寻他才是正理。”

“你坏了我名誉,我怎么能便宜了你?”韵清得理也不饶人。

“那我给你认错行不?”这吴大姐惜命,既服了软,自然求和到底。

“口说无凭,你得写个悔过书给我。”

那些看客大约知道底细,一一站到韵清这头来,逼着这姓吴的写下悔过书来。(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她的4.3亿年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嫡女娇妃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恣意风流至高降临农家娘子美又娇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命之奇书
相关阅读
一个警花三个黑老大腐朽爱情:总裁囚爱成瘾和陆先生的故事我心非请莫入我的野蛮男友豪宠难攻毒美人军婚燃烧:媳妇太彪悍囚鸟飞翔之蓝天前妻逆袭:别闹了,检察官给我一点小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