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原来,男人是不值得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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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温茂用手按着额头,沉默不语,她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头疼,难以言名的头疼。

岑子妤眼皮猛跳,不安的说:“妈,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您叫医生过来吧……”

蒋温茂幽幽的看着她:“不用叫医生,我的身体我知道,就算有也是心病,小五,你听话,搬回来的住吧。”

岑子妤咬了咬唇,表情挣扎而痛苦:“妈,咱们不说这个可以吗?”

蒋温茂迷惑不解的盯着她:“你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啊?”

岑子妤站起身,脸色渐渐变得漠然:“妈,您好好休息,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您就当是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自己强大起来,我是您的女儿,不能一直活在您的保护下,总有一天,我也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问题不是?”

蒋温茂怔了怔,半响才说:“这……真是这样子?”

岑子妤勉强一笑,眼眸明亮:“您就相信我一次。”

蒋温茂目光中隐隐透出不安:“小五,妈妈只有你了。”

岑子妤受不了,她匆匆跑出去房间,无助的靠在墙上,任由身体滑落跌坐在地上,就让母亲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平平静静的生活吧,真相对任何人来说,都太残酷了。

“回来了。”岑天华逆光站在走廊,影子沉稳如雕像。

岑子妤抬起头,挺拔伟岸的男人,目光威严而深邃。

站在书房,她低着头,任由男人凌厉的注视。“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岑子妤心中冷笑,本不想理会他,可又气不过他拿长辈身份来教训她,反过来质问岑天华:“在您眼里,我所有的反抗,仅仅只是任性而已吗?”

岑天华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沉声说:“你不用去管外面那些事,无论是你,还是你妈妈,我一直都是用尽全力在保护。”

“保护?您要怎么保护,那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啊,您凭什么以为她们不会有一天出现在妈妈面前,真到了那个时候,您说的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岑子妤突然狠声说:“你少在这里糊弄我,我不是妈妈!”

“你!”岑天华到底没有再训下去,面对岑子妤,他还是心中有愧的,“我有办法……”

“够了!”岑子妤咬牙切齿。“这些年,您都当妈妈是傻子,您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付出,视而不见,对您,除了恨,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也求您也别再管教我,往后,就管教张帆茹吧,如果她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岑天华身形微晃。

回到中山区,房子里暖和得过分,岑子妤突然记起出门的时候忘了关暖气,但她很累,蒙头大睡了一场,明天还要去上班,她不该消沉,往后的日子,也没有资格消沉。

刚进公司,岑子妤就看到邵和光,他直直冲她走过来,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岑子妤挣扎了一下,甩不开他。

这时,岑子千突然出现,他冷不丁地推开邵和光,冷厉的盯着他,压低嗓音说:“有什么话,上楼再说。”

邵和光只是看着岑子妤,沉默半响后,留下一句:“没事就好。”然后就匆匆走了。

岑子妤和岑子千对视一眼,大概是岑子千也觉得这样挺尴尬的,尽可能的放轻松,安慰岑子妤:“别理他,最近他跟疯了没什么两样。”话说到这里,他好象想起什么事来,话锋一转,半是调侃半是警告,“倒是你,小五啊,你能耐越来越大了。”

岑子妤见岑子千脸色也不好看,只能认命地低着头,乖乖的跟他上楼,进了办公室后,面对他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岑子妤通通沉默回应。

“你……跟我也不说?”岑子千有点受伤,往日高大的兄长形象在关键时候没有大放光芒,到底还是失落的。

岑子妤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她见岑子千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怕他当真要追着问一整天,这才开口:“四哥,你就放心好了,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那个宋景文呢?”岑子千恼火的看着她。

岑子妤无奈的解释:“他又不是你妹夫,我也不是上当受骗!”

岑子千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冷冷看了她几眼,说:“你最好小心点。”

他提着外套出门,岑子妤忙问:“你才来,怎么就要走?”

岑子千晃晃手中外套,头也不回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说:“你乖乖上班,我有事……”

话还没有说完,去路被堵。

岑子妤看到乔夕楚,她手里拿着一封信,说:“岑先生,请您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只要几分钟就可以。”

岑子千身体微僵了一下,冷声说:“我没空!”

乔夕楚好看的眉毛拧了拧,近乎哀求的说:“不会打搅您太长时间,几分钟就行。”

岑子千突然大发脾气,伸手指着她吼:“乔夕楚,你够了!”

一旁的岑子妤吓了一跳,说实话,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岑子千像这样子发脾气,特别是对女人,等她走过去,岑子千已经劈手夺下乔夕楚手里的东西,生气地撕成两半无情的扔进垃圾桶,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夕楚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夕楚姐,你们……怎么回事?”岑子妤不安的问。

乔夕楚淡淡的说:“哦,没事。”

岑子妤拉住她:“夕楚姐,去我办公室吧,我们谈谈。”

安妮送了两杯茶进来,她偷偷打量着乔夕楚的脸色,又欲言又止的出去了,岑子妤猜测那封信可能是辞职信,不然岑子千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但做得好好的,怎么会辞职呢?

“夕楚姐,之前让你调查我爸爸的事,是不是连累到你了?”岑子妤脑子里划过白光,心里极度不安起来。

乔夕楚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双手捂着杯子喝了口茶,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其实这些年来,岑家的人都待我很好,不只是因为我在千娱工作。”

“那你为什么辞职?”岑子妤追问。

乔夕楚淡淡一笑,说:“我在岑氏做了快八年,所有的青春都耗在里头,说实话,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足够我平淡的过下半生。”

岑子妤吃惊的瞪着她。

乔夕楚自嘲的叹了口气:“岑先生以前老说我掉钱眼里,只要有钱,工作再累都不怕,我现在突然辞职,他或许是反应不过来,小五,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岑子妤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还有能力帮乔夕楚。她也很喜欢乔夕楚,很是不舍,岑子妤为难的看着她,说:“夕楚姐,你知道的,四哥他根本就离不开你。”

乔夕楚脸色微微一变。

岑子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我是说在工作上,四哥离不开你,你也知道,他那么难伺候的人,而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乔夕楚宽容地笑了笑,说:“小五,帮帮我吧,我还有些事要跟安妮交接,先出去了。”

岑子妤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根本无力挽回什么,可心里头总觉得不安,平白无故的,夕楚姐为什么要辞职?

一直到午饭时间,安妮皱着一张脸找岑子妤。“岑小姐,岑先生真会同意乔助理辞职吗?”

岑子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安妮忧心忡忡:“乔助理突然要走,只说把手头几个案子都交给我,可我真做不来,万一到时候出了差错,岑先生第一个饶不了我!”

岑子妤也觉得事态严重,她给岑子千打电-话,许久那边才接起,岑子千的声音散漫,岑子妤听到有麻将的声音,不禁生气:“四哥,夕楚姐真的要走,你到底管不管?”

岑子千冷笑:“想走?那就走好了,不过是个助理,没了她我公司还活不成了?”

“你混蛋!”岑子妤脱口而出。

岑子千怔住,呵斥她:“女孩子家的,别学人说粗话。”

岑子妤生气的挂了电-话,她去找乔夕楚,安妮说人已经走了,岑子妤问乔夕楚的家庭地址,安妮支吾了一阵,心虚的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乔助理的私人生活,其实一直都挺神秘的。”

岑子妤想了想,问:“人事部的档案上有地址吗?”

安妮忙说:“我去找。”

岑子妤胡乱吃了饭,安妮将地址发在她的手机上,是世纪花园的一间公寓,岑子妤坐出租车过去,花园式的小区太大了,岑子妤在里头迷了路,天气不好,中午小区里没什么人走动,岑子妤也不知道该问谁,她打乔夕楚的电-话,提示关机。

岑子妤信步走着,小区的绿化带在施工,有个工人坐在假山的石头上吃盒饭,岑子妤打算碰碰运气。

“师傅,请问三十二栋怎么走?”

那工人抬起头,嘴里含了一大口饭菜,看见岑子妤,他狠狠一怔。

“李晟成!”岑子妤吓了一跳。

李晟成赶紧咽下饭菜,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岑子妤吃惊的说:“你这是……”

李晟成将盒饭搁在一旁,拍掉不慎粘在衣领上的饭粒,紧张的说:“子妤,这事儿你千万别跟夏夏说。”

“为什么?”

天空阴沉,好像又要下雪了,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倘若一直坐下去,只怕人都会变成冰棍。

李晟成说,他跟朋友合伙做生意,生意没做成,倒把父母给的用来买房的二十万亏了进去,当时初夏也私下拿了十万出来,但是,钱一分没落着,公司解散了,他没有跟家里说实话,自然也瞒着初夏,钱都打了水漂,他没办法,就偷偷跑在工程队做事,李晟成强调,他现在一个月挣的钱比当初在巡视的时候多好几倍。

寒风呜咽着,岑子妤的心情也同远处那棵光秃秃的樟树一样,空落落的,半响她才说:“干嘛不告诉夏夏呢?”

李晟成苦笑:“告诉她做什么呢,我不能让夏夏跟着我吃苦,等我把她的十万块钱挣回来,我会跟她分手。”

岑子妤一怔:“不能分手,你会伤害夏夏的,你明知道,她曾经受过一次伤。”

李晟成无措的拍了拍胳膊上的灰,说:“她跟着我,没好日子过,我什么都没有,凭夏夏的条件,她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岑子妤黯然。

李晟成笑了笑,说:“看你连个路都不会认,正好,我的事做完了,你要是不嫌弃坐面包车,我带你去三十二栋,这小区挺大的,你走过去还要很长时间。”

岑子妤上了他的车,车子外表看起来还挺新,实际上差不多快报废了,她记得李晟成说过,这辆面包车他买的是二手货,而初夏开的那辆斯玛特还是去年新买的,一口气付清,岑子妤突然有些明白,李晟成为什么想分手。

“看,这就是三十二栋。”李晟成说。

岑子妤摇下车窗,就看到乔夕楚,她忙推门下去,刚喊了声夕楚姐,一个小男孩擦过她身边,朝女人飞奔过去。

“妈妈,妈妈,你看我的球!”

乔夕楚一脸震惊。

岑子妤眨了眨眼,夕楚姐有小孩?

小男孩在乔夕楚身上蹭了一会,突然回头看着岑子妤,岑子妤瞪大眼,一瞬间像是看到小时候的四哥。

但这……也太离谱了!

乔夕楚迅速从震惊中回神,她蹲下身跟小男孩说了几句话,小男孩开心的跑开,岑子妤的目光追随过去。

“你怎么来这儿了?”乔夕楚淡然的问。

岑子妤指着小孩问:“他是……”

乔夕楚却看着她身后的李晟成问:“你的朋友?”

岑子妤终于恢复清醒的意识,她对李晟成说:“要不,你先走吧。”

李晟成点点头,目带哀求的看了岑子妤一眼。

岑子妤示意他安心。

李晟成走后,乔夕楚带岑子妤去了小区的便利店,透明玻璃可以看见外头的情形,小男孩玩得不亦乐乎,便利店的老板似乎认识乔夕楚,热心的倒了两杯茶。

岑子妤艰涩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乔夕楚淡淡的说:“冬冬,冬天的冬,因为是冬天出生的。”

岑子妤说:“这个是小名吧,冬冬跟四哥……”

乔夕楚目光微刺,她无法否认什么,冬冬长得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如果孩子像她,她大可若无其事的继续留在A市,可是,天意弄人。

岑子妤心里堵得厉害:“冬冬几岁了?”

“五岁。”乔夕楚表面上镇定无比。

岑子妤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夕楚深吸了口气,她拉住岑子妤的手:“我求你,就当从来没见过冬冬。”

“可是,四哥他迟早会知道的!”岑子妤愣愣的说。突然间,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夕楚姐跟风流成性的四哥之间的交集,没那么简单断干净。

乔夕楚平静得不像话:“不会,他不会发现冬冬,我马上就要离开A市了,以后再也不回来,小五秘密只要保守,那就永远只是秘密,你懂我的意思吗?”

岑子妤一怔。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乔夕楚声音有些尖锐,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手无措的捂着脸,肩膀细细的颤抖。

挣扎和恐惧,这是岑子妤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弱点。

四哥和乔夕楚……以前,岑子妤竟从未将这两人联想在一起,夕楚姐冷静自强,而四哥一贯放荡不羁,就算外头的事岑子妤很少过问,也知道这些年要不是夕楚姐的面面俱到,四哥花心的名声估摸着早就被传烂了,他们或许是最合拍的上司和下属,但作为情人……

岑子妤叹了口气,尽管是自己的哥哥,但在她心里,也由衷的觉得,四哥配不上夕楚姐。

感觉太差了。

乔夕楚渐渐地冷静下来,说:“事情不像你看到的这样,冬冬是无意中有的,我跟你四哥,从没有在一起过。”

岑子妤屏息静气。

乔夕楚叹了口气,既然被人知道了,肯定没办法什么都不说,她盯着手里的玻璃杯,细致的长眉纠结的拧起。

“六年前,我陪岑先生去香港谈项目,顺便参加了当地一个庆功宴,那天我和岑先生都喝多了,酒店负责人弄错了我们的关系,只安排了一间房,因为是误会,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后来香港的项目谈成了,我主动申请留下跟进,那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等我发现孩子的存在,医生说已经过了最佳的打-胎时期,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异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既要瞒着所有人,也不敢回A市,时间拖得越久,医生越不肯做手术,冬冬是早产,我大出血,医生说再也不能生育了,我想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跟冬冬相依为命,这些年之所以还留在岑先生身边,我只是想挣足够的钱,保证冬冬以后的生活,现在我攒够了钱,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我应该离开了。”

岑子妤的目光随她一起看向游乐场,那张小脸粉雕玉琢,狭长的眼角像极了四哥。“这些年,很辛苦吧。”

岑子妤莫名的心酸。

乔夕楚却摇了摇头。“冬冬如果不是岑先生的,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妈妈。”

岑子妤艰涩的说:“这件事如果被四哥知道……”

乔夕楚坚决的说:“他不会知道的。”

岑子妤拉住她的手:“夕楚姐,一点可能都没有吗?冬冬还是个孩子,每个小孩都应该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是谁也不能剥夺的权利。”

乔夕楚目光清冷。

岑子妤心头一颤。

乔夕楚说:“你不懂,我跟岑先生之间没有感情,如果是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岑先生不会开心,那冬冬也不会幸福,再说,我也不爱岑先生,无法想象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情形。”

话说到这地步,岑子妤知道真没什么可能了。

乔夕楚神情严肃:“小五,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我消失,对大家都好。”

岑子妤不安的迟疑,冬冬跑进来,他玩雪了,小手冻得红彤彤的,却努力的勾着胳膊要乔夕楚抱,乔夕楚弯腰将他抱在腿上,他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好奇的打量岑子妤。

岑子妤微悸。

冬冬扭动着身体说:“妈妈,我要喝牛奶。”

乔夕楚抱歉的看了岑子妤一眼,说:“我要回去了。”

岑子妤忙问:“夕楚姐,那你明天还去公司吗?我们能不能再谈谈。”

乔夕楚脸色迅速冷下来:“不用再谈了,你走吧,往后再也不要来了。”

说完,她牵着冬冬离开,岑子妤怔怔的茫然了许久。

从世纪花园走出来,岑子妤给岑子千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拦了辆计程车直接去会所,却因为没有名片,被拦在门外。

岑子妤报了岑子千的名字,门童很为难的说:“小姐,要不您给岑先生打个电-话,岑先生说可以,我就带您过去好不好?”

岑子千根本不接电-话,岑子妤无计可施,有个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去,突然又折回来。

“小五!”

“陶子哥。”岑子妤欣喜的叫了一声。

陶默然走过来,客气的掏了根烟递给门童,说:“现在可以进去吗?”

门童诚惶诚恐的摆手,不敢接那根烟,说:“是陶先生的朋友,当然可以。”

陶默然使了个眼色,岑子妤跟上去,进了电梯,陶默然不禁笑话她:“一个门童就难住你,这要是被老四知道,嘴都要气歪了。”

岑子妤奇怪的说:“他做什么生气?”

陶默然只笑不语。

岑子妤心情复杂,纠结到底要不要说乔夕楚的事,那个孩子黑亮黑亮的眸子一直映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想想乔夕楚的话,没有感情的两个人,难道必须为了孩子生活在一起吗?

不,不一定要生活在一起,但四哥有权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不然,夕楚姐这些年所受的苦,又算什么呢?

岑子妤悲哀的发现,男人犯的错,却总要女人来承担。

“来找老四啊。”出了电梯,陶默然没话找话说。

岑子妤点了点头。

陶默然却在门口拦住她,说:“里头都是烟味,要不你去旁边的房间坐着,我叫老四过去找你。”

岑子妤看着他,陶默然脸色讪讪。

“没关系。”岑子妤自己推开门进去。

果真是烟雾缭绕,醉生梦死,陶默然有些紧张的拉着岑子妤,轻声说:“老四心情不好,多喝了点酒……”

岑子妤朝牌桌走过去,四个男人身边都坐着千娇百媚的女伴,那些女人看见岑子妤,都有些愕然,岑子千嘴里叼着烟,衣着暴露的女人依偎在他肩上,他最后抬起头,看见岑子妤有些吃惊。

烟味熏得岑子妤眼睛发涩,她不禁生气:“我有话要跟你说。”

岑子千皱了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凌厉的瞪着岑子妤身后的男人,陶默然无辜中枪,摊手说:“门童不让她进来,我刚好经过。”

“让司机送你回去!”岑子千语气不悦。

岑子妤眼眶一红,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洛明安不忍的说:“老四,小五来找你,肯定是有事,陶子都来了,你就出去透会气。”

岑子千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推了牌站起身,他身边的丽娜却不干了,娇嗔的说:“都说要教人家打牌,人家还没学会呢,你就要走啊。”

碰到女人的事,其他人都默默住嘴。

丽娜美眸一转,佯装不乐的说:“你这人,都说今天陪我,还叫别人来。”

陶默然额头冷汗一冒,正要阻止,岂料岑子千笑着说:“你这吃的是什么干醋,味也太大了,她是我妹妹。”

丽娜俏颜一变,柔若无骨的身体不漏痕迹的从岑子千怀里站直,有些害怕的说:“小五,对不起啊,刚才我开玩笑的。”

岑子妤冷着脸不说话。

岑子千哄她:“好了,咱们出去说话。”

岑子妤推开他的手,说:“四哥,你的女朋友,怎么也不跟我介绍?”

岑子千眼角微斜,赌气似的伸手揽过丽娜不盈一握的腰,笑着说:“是该介绍一下,丽娜跟你同岁,但以后见了面要叫姐姐。”

在场的人都有点傻了,岑子千跟丽娜是什么关系他们再清楚不过,这个女孩是刚出道的模特,岑子千带她出来玩过几次,要说是女朋友,就太过了,何况是在岑子妤面前。

陶默然站出来解释:“老四,你今天喝多了,我送你和小五回去吧。”

岑子千看了他一眼,说:“多事。”

岑子妤冷冷一笑:“看来,我很快有嫂子了。”

岑子千拧眉看着他。

丽娜眼睛亮亮的,她故作大胆的挽住岑子千的胳膊,娇羞的说:“岑小姐,初次见面,我太失礼了。”

岑子妤说:“大家玩吧,我有事先走了。”

陶默然推了岑子千一把:“小五是女孩子,你也不送送。”

岑子千坐回牌桌,说:“她跟我生气呢,这会估计也不会理我,算了,大白天的,也没什么问题。”

洛明安摇头说:“看你这哥哥做的,这要是被老大知道了,指不定揍你的人。”

岑子千笑着回了他一拳。

陶默然到底不放心,借口说上洗手间,追出会所,在马路边看到拦车的岑子妤。

“去哪,我送你。”

岑子妤回过头,眼睛一闪一闪,但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闷闷的说:“不用了,我打车很方便。”

陶默然指着路边一辆车,笑着说:“走吧,我也难得送送你。”

岑子妤没有坚持。

陶默然的笑容很明亮,跟他过于秀气的面孔不太相符,以前他总是留齐刘海和盖住耳朵的头发,因为太漂亮,经常被爷爷当成女孩子,想起这些,岑子妤脸上浮起一抹恍惚的笑意。

“还真是个孩子。”陶默然叹了口气,轻松的说。

岑子妤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陶默然问:“你今年有二十三岁了吧?”

岑子妤点点头。

陶默然突然有些腼腆:“很多年没见你,感觉像突然长大了一样,不过,越来越漂亮了……你还是长得像蒋姨多些。”

岑子妤忍不住说:“陶子哥,你说什么啊,怎么跟长辈似的口气。”

陶默然傻笑:“我很唠叨吧。”

岑子妤倒是觉得亲切,说:“你比我四哥好多了。”

陶默然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认真开车。

岑子妤心里怪极了岑子千,难怪夕楚姐宁愿独自抚养冬冬,也不肯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他女人那么多,又花心又不负责任,像夕楚姐那么聪明的女人,才不会愿意跟他在一起。

一时间,岑子千的形象在岑子妤心里轰然倒塌,除了大哥二哥和叔叔,岑家再没有好男人,过逝的人不算数。

刚回公司,万妈就打来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岑子妤不禁心慌,莫非是母亲的身体出了问题?她不敢想,让安妮安排公司的车送她,司机在她的催促下,一路飙速回到大宅。

岑子妤跑进客厅,看到岑天华和蒋温茂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上,不禁松了口气,她走过去问:“妈,这么急叫我回来,我还以为是……”

蒋温茂看了她一眼,气氛很不对。

岑子妤这才发现,邵和光坐在对面,他西装笔挺,面容清俊,漆黑的眸子与她对视时,散发出野兽般掠夺的光芒。

岑子妤一惊。

“岑叔,蒋姨,请你们相信我,我是真心爱小五。”邵和光起身,郑重其事的说。

岑天华亦非简单角色,上次订婚宴上的事闹成那样,他对邵和光并不满意,碍于两家的情分,只淡淡说:“你先回去吧,婚姻大事并同非儿戏,或许在你们年轻人眼中,谈恋爱和婚姻都是两个人的事,但作为长辈,我还是有资格说句话,婚姻不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邵岑两家是世交,我和你爸爸也愿意结亲,但我岑天华的女儿,没有说嫁不成哥哥,就嫁弟弟的道理,传出去,小五以后要怎么做人。”

邵和光目光微闪。

蒋温茂缓和气氛的一笑,柔声说:“和光,你爸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邵和光说:“还是老样子。”

蒋温茂叹了口气,说:“那你有时间多陪陪他,人到了这个年纪,天伦之乐是求之不来的。”

邵和光应下,躬身说:“岑叔,蒋姨,那我下次再来拜访。”

蒋温茂点点头。

邵和光径自走出去,视岑子妤如空气。

他一走,岑天华站起身说:“我去书房写字。”

万妈也去了厨房,蒋温茂看着岑子妤,示意她坐下,说:“他是你爸爸,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岑子妤说:“我知道。”

蒋温茂的目光透出忧心:“别以为我是傻子,你对你爸爸,太不像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在埋怨什么?”

“妈。”岑子妤坐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说:“我心里有数,再怎么样,他都是我爸爸。”

蒋温茂怔怔的看着她。

岑子妤展颜一笑:“妈,我不是小孩子,不会没有分寸。”撒娇扮痴,她唯独却不敢提邵和光。

蒋温茂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是我老了吗?越来越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

岑子妤安慰她:“妈,你一点都不老,您只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蒋温茂瞪着她:“看你这个样子,我能开心得起来吗?邵家老二说非你不娶,我倒是要看看,他哪里来这么大的能耐。”

岑子妤一愣,说:“他疯了吗?”

蒋温茂目光一定,淡淡的说:“可不是。”

但听母亲这么说,岑子妤心里却不好受了,转念一想,他也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人,心中仅存的那点犹豫,也烟消云散。

岑子妤回来,万妈特地做了一桌子的菜,到了饭点,蒋温茂让岑子妤上楼去叫岑天华,岑子妤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怕做得太过被母亲看出点什么,她犹犹豫豫走到书房门口,岑天华刚好从里头出来,父女俩对视,岑天华说:“天气不好,应该会下雪,一会让福伯送你走。”

岑子妤一怔,反应过来冷笑的说:“不用了,趁着还没下雪,我走一段路就能打车。”

她转身就下楼,蒋温茂刚好不在,她拿了包包要走,万妈追出来吃惊的问:“小五,要开饭了。”

岑子妤说:“有点急事,我就不吃了。”她匆忙的换鞋,然后走出去。

“小五,诶!”

万妈情急的追出去,岑天华缓缓走下楼梯说:“让她去吧。”

蒋温茂站在走廊后面,原本平静的面容一沉。

天乌沉沉的似要塌下来,本来就阴冷,忽然起了风,岑子妤紧着身上的大衣,寒风呼呼的往脖子里灌,冷得岑子妤直掉眼泪,她蹲下身在包里翻纸巾,一方格纹手帕伸过来,岑子妤僵硬的抬头,风吹得她的头发到处都是,他弯着腰,发梢疯狂的纠缠在他脸上,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心疼的寂寥。

“上车。”他沉声命令。

岑子妤抱着肩膀一动不能动,他皱了下眉头,打横将她抱起,塞进一旁的车子里,岑子妤被冻迟钝了,不然不会没发觉他的车。

车子里暖气很足,隐约还有股香水的味道,很淡,岑子妤却闻出来了,心中正烦躁,邵和光拉过她的手包在掌心揉-搓,岑子妤用力挣扎,他狠狠瞪过来:“这种天气不戴手套,要是长了冻疮看你怎么办!”

“不用你管。”岑子妤冷声反击。

邵和光似笑非笑的说:“你今天也看到了,你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也不乐意看见我,这可怎么是好。”

岑子妤瞪着他。

邵和光松开她的手,帮她系好安全带后,目视着前方开车,她突然说:“如果我放弃继承蒋家的财产,你会放弃我吗?”

路面开始结冰,邵和光在上坡的时候突然刹车,车子失控的往后退,他又猛地踩油门,车子飙速上行,好不容易上了坡,正好是个拐角,岑子妤眼睁睁看着一辆货车急速撞过来,她吓得惊声尖叫,邵和光却稳妥的避开大货车,在路边停了车。

岑子妤不明所以,捂着眼继续尖叫。

“别叫了。”邵和光呵止。

岑子妤挪开手,见风平浪静,忍不住拍打他的肩膀,在打第二拳的时候,邵和光扣住她的手,说:“下个星期在洛淮酒店有个慈善晚会,你做我的女伴好不好?”

“不好!”岑子妤大声的拒绝。

邵和光只是一笑,问:“为什么?”

岑子妤冷冷的反问:“你身边还缺女人吗?”

邵和光叹了口气,说:“那些只是捧场做戏,岑子妤,我分得很清楚。”

岑子妤却觉得他虚伪,逢场作戏?那芸香呢,愿意跟他逢场作戏的女人还真是多呵。

“陪我去好不好?”邵和光侧着身,推了推她的胳膊。

岑子妤愕然,这是……撒娇吗?她自己先恶寒了一把,说:“我从来不参加那种场合,你别再说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

“真不去?”邵和光挑了挑眉。

岑子妤烦躁的说:“不去。”

邵和光讪讪的说:“那我送你回家。”

岑子妤扭着头看窗外。

到了红军小区楼底,岑子妤忙着解安全带,邵和光拉住她的手腕问:“宋景文带走你之后,他对你做了什么?”

岑子妤看着他。

这件事无人问起,她原以为就已经过去了。

邵和光眼中深藏暗涌,岑子妤淡淡的说:“他照顾我,直到我的身体康复。”

邵和光神色一怔:“那你的身体……完全好了吗?”

岑子妤冷笑:“自然是好了。”

邵和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暗暗告诫自己,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岑子妤推开他的手,漠然下车。

邵和光心头一空,追出来说:“我带你去吃东西,你还没吃饭呢。”

岑子妤说:“我不去,我爸都不关心的事,也用不着你关心。”

好不容易爬上楼,岑子妤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她靠着墙在包里摸钥匙,楼道是声控灯,灯光灭掉的那一秒,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而且就在耳边,岑子妤惊恐僵立,偏偏高跟鞋没有站稳,她向前扑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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