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过的这几年,她从未萌生过对殷常晨失望的想法,却在最近越来越觉得走过那几年都是自作自受。
她抱起哭闹的心心,走到阳台边上,只想不看身后客厅里慢慢在堕落的殷常晨,心里泛起一阵苦楚。
她抱着哭累了睡着的心心回房间时,殷常晨已经走了,安静的客厅留下一阵酒气和茶几上的杯盏狼藉。
不知道为何,她感觉厌烦地快要爆炸了,很不想过过着这种生活。
她真的好想告诉他,我们都冷静一阵子,好好考虑一下彼此所处的位置,可一看到怀里的心心,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之前他们存在着对彼此最美好的期许。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要一起生活的小家庭。殷常晨只能给她美好的爱情,却无法给他安稳的生活。
她笃定地相信即便没有韩奕启的存在,现在的殷常晨和四年前的殷常晨还是一样的,一样地为他自己的心中的规划活着。
她还记得当初周母和她闹过一小段别扭。周母担心殷常晨残缺的家庭会给她带来伤害,她执意走这条路,一走下来转眼就是四年。
这四年里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等来她想要的人,却等来她难以承受的局面。
她看着心心那缩小版殷常晨的面容,所有的心酸苦楚都泛上来了。
她觉得她要把心心先送出M市,送离这个风尖浪口。
她点了下小家伙可爱的小鼻子,这般想着。
把客厅收拾了一下,她开始给各地的朋友打电话,想问问当地幼儿园招生情况。她问了一圈之后,有了个大概的计划。
贵族幼儿园,配套完善,各方面都不错,高出预算很多。
虽然说这些年,她也省下不少,但要养孩子,总要留点可支配的。现在的她说什么也不会伸手要谁要钱,殷常晨那颓落的样子让她心冷。韩奕启的步步紧逼让她退却,只想守住他与她的底线。
她发现她对韩奕启的那种留心带着自己也说不懂的个人情感。以前她对他并无情谊,因此轻松自在,现在她放不开当初她的那种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晃悠,甚至害怕她自信过头地认为他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她。
要把心心送走,还是要先知会一声张妈和周母。
“妈。”她接通了周母的电话。
“心心在哪里?”周母急切地问道。
“在我这里。我把他带走了。我怕殷伯伯认了他,孩子谁带会受到伤害。”她承认她做这件事的动机。
“当年你死活要和常晨一起的时候,我阻止过,你却听不进去。现在他们家来认这个孙子,也是人之常情。萱萱,你这样做,不会有结果。既然许了殷家,你再嫁韩家。现在社会风气开放,可是还要有个度,孩子都有了。总要有个结果。”周母又气又急,却不能跟她硬着来。
“妈,容我想想。殷家现在处在水深火热,我们先不去添乱,等事情过去再谈。爸说刚才你和张妈差点被绑架,到底怎么回事?”她刚和老周呕气,却只能来问周母。
“我们在买菜回来的路上,遇到三个拿着电棒的,说是让我们带他们找心心,我们为了稳住他们,就假装答应。后来他们觉得不对劲,想抓我们回去顶替。幸好奕启派来的人拦下了他们。”周母还心有余悸地说着。
“妈,这段时间我把心心转移出去,你们只管照顾好自己,心心就交给我了。”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你小心一点,现在不太平常,不知道咱们家要出什么事。你爸联系了几个他之前的手下,去打探些消息,要做准备。”周母无奈地说道。
她预感到老周会这么做,一定是殷恩权又有问题了。
这也不稀奇,赵思恩能爬到那个位置,靠着他家的背景不太可能。殷恩权的提携对赵思恩的帮助可以迅速的。
年级轻轻的他当上了国土资源局的局长,这得让在他手底下的人怎么看?如果用了殷恩权这个背景,他的只手遮天就不在话下了。
这也让殷常晨对殷恩权更加地恨,这种恨让他酝酿着的那股子劲头都没处发泄,渐渐地压垮颓废下去。
她不敢想象殷常晨接下来要怎么做?鱼死网破的结果就是殷家全部的人都为这些陪葬。
她的额头沁出细细的冷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电话不知道何时挂了。
心心由她带着,孩子的半点闪失她都要提前记挂着。
以前都有张妈的时候,她未曾尽到什么心力,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后来发现母亲对孩子的爱足够让她去做任何保护心心的举动。
韩奕启不按门铃就自己开门进来时,她没有穿内衣坐在客厅里喝茶看书。他的这个举动把她吓得不轻。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她睁大眼睛地看着风尘仆仆的殷常晨。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里念旧。正好,这里有床有你,一家子就住这里吧。你要好好地伺候着我。”韩奕启一点都不客气,还抢走了她正在喝的茶杯,自斟自饮,一点都不客气。
她没搭理他,转身打算走进屋里,穿上内衣。他跟着她后面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不偏不斜地把手掌压在她的胸前。
她条件反射一般地抬手就打算给他一巴掌,却早被他扣住双手:“别激动,你和他孩子都有了,我怎么会收拾残局。”
她听出韩奕启说这话时的喘气声,感受到脖子处游离的鼻息,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韩奕启总算识趣地放开了她,她头也不回地装作淡定地走进屋里。门一关上,她就受不了地捂着胸口。
韩奕启十指相搓,很是无奈地打量着自己身上。
他和她,谁都一样,都不是没故事的人。因此刚才只是还不适应。放在这个世界,谁没点故事都活不下去。他们总要经过点故事,才算完整。以前她有她的轨迹,他有他的轨迹,后来故事多了,就有了交集。
他扯松了领结,心里饶有安慰地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