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二章. 在医院度过的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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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和韩奕启一起走到外面,周母一直坐在旁边给她递水切水果,她靠在枕头上,看着周母的动作发着呆。她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母的头上多了许多白头发。

“妈。”她禁不住出声唤道。

周母抬头看见她的神情,急切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妈。我发现你老了许多。”她感慨地说道。

“傻姑娘,你长大成家了,我还能不老吗?”周母笑中有泪。

“妈...”她想说什么,却突然梗咽。

“今天过年了,不许哭,哭了一整年都会不顺利。”周母连忙制止。

她好像看到小时候他们在过年时哭闹时惹得大人生气时会说这句话,这十多年过去了,长辈们看着她长大,而她看着他们老去。

世间最难过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周母自己先笑了,她也跟着笑了。

韩奕启和老周不知道在外面单独聊了些什么,两人走进来时都是笑嘻嘻的。

她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她的心里有一丝愧疚:她这么极力帮助韩奕启和自己结婚,在原则上是不是对不起殷常晨。可是如果她不努力帮忙,她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将会饱受舆论的害处以及周家的颜面扫地。

她想来想去,心里总算再度释怀着。

周母要留下来照顾,被她劝了回去,反正这儿有护工。而韩奕启破天荒地主动要留下来照顾她,怎么说都不想走。

等到老周和周母走了之后,在场的只有四个人,周晓茗.韩奕启.她和护工。

“韩奕启,你先回去吧!今天除夕夜,你回家去和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她这才开口说着。

韩奕启哪里肯听她,见她这般说道,便也随口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韩奕启的态度她早就领教过了,便也没放在心上。他不愿意她也没辙,只是这韩家二老的除夕团圆饭少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怎么算是团圆。

“晓茗,你也别留在这里,赶紧回去陪爸妈守岁。我这儿有个人就行了。”她催促一旁低着头玩手机的周晓茗。

“姐,回家都无聊,我还是在医院里好了。”周晓茗一开口就拒绝了。

“这种时候在医院里,特别是晚上。如果不是躺在床上,就会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你不怕。”她打算酝酿一个鬼故事,讲给周晓茗听。

周晓茗的软肋,她是清楚的。因此立马奏效:“别,姐,你千万别讲。你一讲我今天晚上回家也睡不好。”

“赶快回去。”她哈哈笑道。

“这就走。还不行吗?”周晓茗缴械投降了。

周晓茗走后,韩奕启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现在我才发现你的心眼并不是那么好。”

“嗯?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心眼是很好的。再说连个恶作剧都不会,这还活得下去吗?”此刻她还有点想要和他据理力争的意思。

韩奕启反倒不想和她争辩下去,而是无聊地打开电视看电影。他选择的电影都是老旧版本的电影,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韩奕启看电影,她玩手机,夜幕在不知不觉之间就降临了。

韩奕启躺在沙发上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睡着了,她让护工帮忙拿件毯子给他盖上。

电视里播放着那些老电影,配上韩奕启低低的鼾声,这样的夜晚很祥宁。

她喜欢这样安静的气氛,没有噪杂,在这样的时光里,慢慢地回味着过去的时光。

这样的时光很短暂,就一个电话铃声足以吵醒,韩奕启的电话响了,把睡梦中的他惊醒了。

“喂!”韩奕启梦呓般的声音。

“我在医院。”

“你别问那么多,陪我爸好好吃饭。我先不回去了。”

韩奕启挂了电话之后,继续仰躺在沙发上养着神。

“韩奕启。”她挪了挪位置,唤着他。

“嗯?”韩奕启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了她。

“你妈妈的电话?为何不直接回去家里团圆?这里不需要人手。我这儿有护工。”她本来不想掺和他家里的事,但他又窝在医院里不走。

虽然原因不明,但是他却明明白白地在她的面前。她多少要管上一管。

“你帮我打杯热水,谢谢。”她有意把在场的护工支开。

“好。”护工拿起桌上的杯子,便起身。

等护工开门出去后,她才对韩奕启说道:“你可别忘了,现在的我们要谨慎,你家里人也要安顿好。”

她这话一出,韩奕启起先无动于衷,之后才慢慢地坐起来,醒了醒神,拿起挂在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总算是被她劝走了,可她顿时觉得这空落落的病房怪冷清的。

“韩先生走啦。”护工推门进来。

“走啦。”她心不在焉,随口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她这才想起伺候她这么久,她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都喊我菊姐。”自称为菊姐的护工看起来朴素本分。

“菊姐。”她试着喊了一声。

“耶。”

她俩默契地笑了。

本来还觉得诺大的房间剩下她和护工菊姐会很无聊,没有想到菊姐天生热心肠,还是个会聊天的人,给她讲了许多乡村趣事解解闷。

到了后半夜,她们聊着聊着,菊姐困得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她一直睁着眼睛,想着好多事,想着这近一年的时间发生在她身边的这些事。

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当妈妈了,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走了,没有想到她和韩奕启会走到这一步,没有想到在这个万家灯火的除夕夜她会在医院里度过。

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还有更多她想不到的事在等待着她。

在她神思飘突之时,连续几声信息提示音惊扰了她。

她伸手去摸手机,解锁一看,是周晓茗给她发来的烟花漫天的视频。视频里一串接着一串的烟花在广阔的天空绽放。

视频里的声音把刚入梦的菊姐吵醒了:“周小姐,还不休息?”

“菊姐,看,烟花。”她突然有点小孩子心性。

菊姐揉了揉眼睛,也凑过来和她一起看烟花视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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