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桥桥?虞子安在嘴里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听起来十分有意思,和她的长相一点也不般配,总觉得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有个更好听的名字。
可是看到齐桥桥脸上生动的表情,又觉得其实她很适合这个名字。
虞子安还想说什么,齐桥桥只听到墙那头儿嘀嘀咕咕的有人念叨了几句:"殿下...来了...快下来..."
齐桥桥猜大约是太子殿下看到了他,因为虞子安的表情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冲齐桥桥招招手道:"哎呀不好了,我得走了,你今晚想着这事儿,真的,说不定明天一大早就成真的了..."
说完,人往下一滑,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是模模糊糊还能听到那边训斥人的声音:"蠢货..."
齐桥桥觉得这个虞子安倒是很有意思,和他逗了半天趣儿,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打更的人过来,敲过了戌时的梆子,还和齐桥桥打了声招呼:"齐姑娘,该下值了,天色不早,早些回去吧!"
敛了脸上的笑意,齐桥桥冲那人点点头道:"您辛苦了..."
原本这一晚的事情齐桥桥没放在心上,可是眼看着往骊山的人就要出发的时候,刘尚宫将齐桥桥叫了过去,对她道:"这些日子在承德门当值觉得怎么样?"
这种上司谈话一般来说不是升职就是批评,齐桥桥心里没底儿,要说升职自己现在资历还是太浅,可若是批评的话,齐桥桥仔细想想,近日来她也没犯什么错啊。
仔细斟酌了一番,齐桥桥低声答道:"回尚宫大人的话,奴婢觉得初来乍到,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向各位姐姐学习的。"
刘尚宫点点头道:"嗯,难得你这么谦虚恭谨,为人好学上进,又聪明伶俐——"
齐桥桥抬头看了刘尚宫一眼,这是夸自己的节奏啊?难不成还真是要升职了?就知道当初分到司闱去看宫门儿就是个考验,没想到这么快就熬出了头。等等——这不会就是百里越所说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吧,难道是要去偶遇太子不成?
齐桥桥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一想到这件事情,整张脸都塌了下来,刚要说话,便听刘尚宫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这次移驾骊山的随扈吧!"
那一瞬间齐桥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着刘尚宫一脸的不可置信。刘尚宫嘴角泛起一个笑意对齐桥桥道:"怎么?你还不愿意去不成?"
齐桥桥摇了摇头,嗫嚅道:"可是——这,本来名单里没有我啊,况且司闱的人不是一个都没去..."看大门儿的骊山行宫本来就有,不用现调人过去的。
刘尚宫摇摇头道:"不是,是淑妃娘娘身边有个女官本来订好了要去骊山,结果到头身子不适,不能随行,淑妃娘娘宫里又没个得力的人,便让你过去伺候两天,从骊山回来了再回尚宫局来。"
淑妃?骆淑妃?那不就是百里越的亲娘吗?她宫里的女官生病了,所以要把齐桥桥借到骊山去?难道是百里越回心转意了不成?可若是计划有变,他应该直接派人通知自己才对啊。
齐桥桥小心翼翼问道:"这是淑妃娘娘提的?"
刘尚宫点点头道:"淑妃娘娘说是在藏书阁见过你一次,觉得十分机灵,到身边也得用,就我提了一声,是你的福气,就跟着一起去吧!"
还真是淑妃娘娘提的!原本齐桥桥这两日心里十分的不高兴,不论做什么都怏怏不乐的提不起兴致来,这会儿心又像是一下子飞到了天上去一样,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对刘尚宫道:"是,尚宫大人。"
刘尚宫眉宇间也十分的喜气洋洋:"淑妃娘娘如今正是得宠的时候,膝下两位王爷都很争气,你若是能留在她身边,将来不愁没有个好出路,就好好的伺候娘娘吧!"
齐桥桥这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虽说在这些妃子娘娘身边儿更容易换来好的前程,品级也比较高,可说到底还是整日都要在她们身边伺候,什么好话坏话都得听着受着,其实挺憋屈的,哪里像在尚宫局。
想到这一点,齐桥桥又觉得气结,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刘尚宫:"不知道这次叫奴婢过去是做什么?"
刘尚宫本已经回过头去,听到齐桥桥的过,又转过身来:"帮娘娘登记身边的宫人姓名、财物账簿之类的杂事,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好在不用近身伺候——虽然也轮不上自己,但齐桥桥好歹松了一口气,对刘尚宫行了个礼:"是,尚宫大人,要没什么事情的吧,奴婢就先告退了..."
刘尚宫挥了挥手,齐桥桥便转身退下了。
回到住处,和苏应澜说了这件事情,她仿佛也十分的开心,握着齐桥桥的手道:"听说骊山特别好玩,本想着你去不了,心里还替你难过,这下可好了,咱们可以一起过去了..."
齐桥桥收拾好东西之后,被准了去骆淑妃的宫里谢恩,不过骆淑妃没空见她,让身边一个女官传话给齐桥桥,这两天就不用在尚宫局忙了,过几日就要出发去骊山,好生休息一下就是。
有这样的恩典,齐桥桥自然是求之不得,谢过了淑妃恩典,便想着去藏书阁见一见孙于夕,顺便告诉她这个消息。也在心里替自己送了一口气,至少眼下不用再面对太子的难题。
谁知道到了藏书阁,齐桥桥还没进门,便被人拉住了袖子,齐桥桥扭头一看,却是百里越,她叫了一声:"殿下..."
就被百里越打断了,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说话,往里看。"
齐桥桥顺着百里越的视线看过去,半掩的窗子依稀可以看出里头两个人影,一男一女正在说话,女孩子笑的十分娇羞,男子背对齐桥桥,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相貌,不过齐桥桥却清楚的看到,那女子却正是孙于夕。
百里越和齐桥桥两个人半蹲在窗子外头,他的下巴就放在齐桥桥的头顶,齐桥桥整个身子也陷入在百里越的怀抱当中,他的一呼一吸都盘旋在齐桥桥的头顶,齐桥桥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刚要说话:"殿下——"
百里越低头看了一眼齐桥桥,以目光示意好像在问齐桥桥想要说什么。齐桥桥对上百里越的目光,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藏书阁中太子已经牵起了孙于夕的手,不知道说了什么,孙于夕笑的温柔而又柔美,看着太子的目光深情缱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