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哽咽了两句,随后瞧着褚太平当真是累了,这才带着梁氏褚汐汐准备离开。
早在这之前,褚语柔已经起身离开,带着一张能滴出黑水的脸庞,无视路上问好的家丁,直接回到了曲氏的小院。
"汐汐,咱们快些回去吧,好好涂些药膏,瞧你,为娘只是一夜不在,你就成了这般模样,日后进了婆娘,如何叫娘亲放心得下。"
温氏一把拉住褚汐汐的手,带着褚汐汐回到自己的小院去。
梁氏要回去照顾两个孩子,顺便还要去厨房照看着褚太平的汤药,回头还要服侍褚太平吃了药才能回去歇着。温氏会去老夫人那边露露面,免得叫老夫人心中起疑。
回到屋子,褚汐汐生怕温氏担忧,立刻取来了浮霜,温氏一瞧当真是浮霜,心中稍宽,立刻为褚汐汐涂抹了好些,叫褚汐汐忍不住好笑,就算算都涂抹在脸上,也不能让它一夜消肿啊!温氏有些担忧过了。
"娘亲放心吧,汐汐心中有数。昨日就涂抹过了,今日再涂抹一些,明日就没事了。"
褚汐汐只是劝说温氏放心,并没有将实话告知温氏。
不是怕温氏知晓过多,只是有些事情,褚汐汐不希望牵扯到温氏,她是个善良的母亲,也是个温柔的妻子,她不需要背负这些,她只要能在褚太平的身边,每日笑着活下去,褚汐汐就知足了,
"你啊,都这么大的孩子了,眼瞧着要挨打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偏偏是那曲氏,如何下的了这般狠手?自己的子女便是孩子,别人的子女便不是孩子吗?"
温氏潸然泪下,似乎是想到了褚烨霜,帕子都哭湿了。
"娘亲莫要担心,如今曲氏已经失势,想要揭开兄长的身世也不是难事。不过我担心曲氏狗急跳墙,会做出些叫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来。曲氏为人善妒,只怕眼下已经在琢磨那些害人的勾当。若是她能光明正大的过来,可还好些,若是来阴的,娘亲,我们还要多多防备才是。"
褚汐汐眼下的确担心曲氏会狗急跳墙,尤其是曲氏做事心狠手辣,若是当真来些阴狠手段,只怕她能应付得来,温氏也要防不胜防。
上一世褚汐汐进了柴家的大门,远离了褚府。温氏在褚府的遭遇如何褚汐汐当真不甚清楚,这也是他最为悔恨的地方,没有好好照顾温氏,以至于温氏在褚府被曲氏残害致死。这一世,褚汐汐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温氏,若是曲氏依然想要重蹈上一世的悲剧,那么,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这些,都是曲氏母女阴险毒辣的咎由自取!
"你这孩子,眼下曲氏母女都要在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阴谋手段。我们还是快些去老夫人那里走走,免得老夫人瞧出端倪。"
温氏为褚汐汐擦了好些的浮霜,准备带着褚汐汐去老夫人那里坐坐。
褚汐汐自然不会拒绝。眼下褚太平已经瞧过这张肿胀的脸庞,等着老夫人瞧过之后,只怕褚太平想要息事宁人,老夫人都不肯善罢甘休了!
在这褚府动手打人,岂不是让老夫人难堪?况且还是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情,当真以为老夫人常年修养,在褚府已经地位全无了吗?
跟着温氏来到老夫人院中的时候,两个丫鬟正在院落里收拾院子里的落叶,瞧见温氏母女过来,其中一人欢快的跑进了屋子,看似是通知老夫人去了。
"老夫人今日可有出来走走?"
温氏来到剩下那丫鬟面前,瞧着一地的落叶,寻思着,秋至了,时间当真无法留住的东西。
"夫人,老夫人今日一直留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我们姐妹费了好些嘴皮子,老夫人就是不肯出来走走。您快去瞧瞧吧,再这样下去,非要闷出病来不可。"
那丫鬟瞧了瞧屋子,压低声音告诉温氏,请温氏过去瞧瞧,最好能让老夫人出来走走。
"哟,三小姐,怎么还是肿的这般厉害?这曲夫人下手真狠,老夫人回来之后发了好大的火,若不是怕给老爷添麻烦,早就差人过去请老爷过来说话了。"
那丫鬟回头一瞧,褚汐汐的脸颊通红,立刻唠叨了两句。不过这两句却让褚汐汐心中稍安,可见老夫人对于此事当真是气着了。
温氏一听,立刻走进了屋子,就瞧见老夫人靠坐在床前的躺椅上,面色憔悴,双眼微红,略显疲惫,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老夫人,怎的这般憔悴?若是叫老爷瞧见了?定要埋怨我等没有好好照顾老夫人。"
温氏走过来,顺手接过了丫鬟递来的薄毯,盖在老夫人的双腿上,并在老夫人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唉,人老了,有些事啊,放在心里就忍不住琢磨,琢磨的多了,就睡不着啊。"
老夫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瞧着窗外天边不断漂浮的白云,双眼中无限的感慨。
"老夫人,您瞧您真是...府内那些事,有老爷处理着,后院还有妾身,您啊,就要好好享清福,女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若是叫老爷知晓您为了褚府芝麻点的事情劳神劳心,定要埋怨妾身等不懂规矩,坏了老夫人的清修。"
温氏抚摸着老夫人的手,虽然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保养得极好,可是眼下,古稀之龄,何来的玉指葱葱?
这祖母绿的戒指戴在手指上都显得有些宽松,只剩下了斑驳的肌肤,还有那经不起折腾的身子骨。
"唉,儿媳啊,你不是不知道,太平这孩子,什么事都瞒着我,不敢告知与我。"
"其实府中好些事情,哪怕老身不曾亲眼瞧见,可是心中还是有数的。"
"这么多年,曲氏飞扬跋扈,老身之所以沉默不语也是希望太平自己能瞧得清楚,这曲氏为人如何,若是老身插手,只怕太平心中不快,免得日后母子生分,心有隔阂。"
"可是眼下,老身这不是变相的成了纵容吗?追究起来,都是老身的过错。"
"若是当初就能让曲氏安分些,也不会酿成今日大祸。"
"老身才是最没有颜面问罪曲氏的人啊!"
老夫人好一阵感慨,瞧着窗外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似乎想要从那些浮云里面瞧出些什么,可是那洁白的浮云,除了无穷的变化之外,什么都不曾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