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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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不晓海公公一向是随侍在应帝身侧的,驾车的是他,那么车内的人,可想而知是谁。

一阵剑光闪过,顾长歌所住的马车被劈的粉碎,他几个翻身落地,躲避着暗影的攻袭,然而此时重伤未愈的他哪是这些人的对手,这数个暗影,皆是应帝多年心血所训的羽卫,个个身手了得。

几个回合下来,他便已经招架不住,突然放弃了抵抗,几柄寒剑已经架上他的脖颈,他望着对面的马车:“没想到,应帝竟然舍得为在下亲自动手,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车内传出几声咳嗽之声,车内之人并未出来,海公公扬了扬手:“带回宫。”羽卫将顾长歌带走。

海公公望着对面的一行仪仗,及护驾的人马:“你们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众人齐声回道。这是应帝要拿的人,即便是皇太女也保不得,何况他们,再有异议,无异于自寻死路。

海公公一拉缰绳,马车转了过去,伴着答答地马蹄之声,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一切又恢复沉寂。

她是猜到了应帝的心思,也知道应帝会猜到她的心思,故而反其道行之。然而她怎就忘了,自己是他一手教异导而出的,几十年的相年,他对她的再了解不过,他既然能料到她心思,也必会料到她的会如何做。

十一比仪仗队先行到盛京,然而一路却是平静无比,没遇到任何阻截。皇爷爷不是要杀顾长歌灭口,她此刻扮成顾长歌的样子去一种顺风顺水回到了盛京,这样诡异的平静让她越想越不对劲。心头倏地一震,难道……他发现了。

皇爷爷对她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了,他会想到她会暗中帮他脱身,亦会想到她一样猜得到她的心思,更会想到她会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她站在盛京城外,身形一个稳,要说心思谋算她终究是超越不了他。

她微微闭了闭眼吸了吸气,翻身跃上马,此刻仪仗车驾应该还没有回京。

终于在离锦州不远的小城找到了回京的仪仗,她卸了人皮面具,平静地回了车内,车内果然已经空无一人,马车已经换新了,看来皇爷爷果然是料到了这一切,不知道现在顾长歌……是死是活?

皇爷爷为何要对他赶尽杀绝,她认识的他并不是如此嗜杀之人,怎会在顾长歌的事情上如狠厉,不容任何人反对,不容任何人插手。

回到宫中,瞧着含元殿书案之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她头疼地皱了皱眉,朝中说是太子主政,皇太女监国,却把大小国事皆交由她处理了,她当然知道这是皇爷爷的意思,可是这样让父王还有何颜面立足朝堂。

“皇太女殿下,这些都是大臣们送们的急奏要先行批阅。”青龙将奏折分类整理好了,望向一旁榻上正怔然出神的女子躬身道。

十一侧头望着站在御案之侧的黑衣男子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他面容平静眼底无一丝波澜,她根本不在车驾内,她那样冒然回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诧异之色,那天去带走顾长歌的人看来是皇爷爷,如果不是他这些人不会口风如此严紧,纵然她如今已经身居要位,权倾朝野,但真正能左右景国上下的还是应帝,即便他已经退剧幕后,那样缜密的心思,深沉的心计,她根本摸不清半分,他会杀了顾长歌……还是别有所图?

“你先下去吧。”她起身朝着御案走去,青龙躬身退去,偌大的含元殿内,只剩她一人,奏折她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只知道隐藏在顾长歌与景家背后的这件事,让她极度不安。重重地将折子合上,起身走下御案,这里如果要查这件事,她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亲自去查,然而青龙玄武随侍左右,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在皇爷爷眼中,怎么可能会查到真相。

含元殿内,一脸倦容的人皱着眉头,在内室来来回回地走着。

暮色低垂之际,她踏出含元殿,青龙玄武二人跟上前:“皇太女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有事出去吗?”

“去万寿宫。”十一淡淡出声,头也不回朝着万寿宫而去。

万寿宫中,应帝躺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骇人,岁月的痕迹在他面上越来越深。

十一一踏入宫内,海公公刚刚服侍应帝睡下,一内侍急急进殿,压低声音道:“海公公,皇太女殿下来了。”

海公公面色一怔,望了望龙榻上已经入睡的人,朝侍从挥了挥手一道退出内室。

“皇太女殿下。”海公公躬身行礼。

“我来见见皇爷爷,他在里面吗?”十一望了望海公公,仔细瞧着他的神色。

“陛下刚刚歇下,皇太女若是有事明日再来吧。”海公公道,出了一趟宫差点去了他半条命。

十一低眉抿了抿唇,抬眸道:“我去看看他就出来。”

海公公侧身让她进去,轻步随了进去。从小到大,她暗中无数次回宫都是待在这万寿宫,步伐从没有像如今这般沉重,她到龙榻边坐下,探手为他诊脉,病情果然重了。望着那面色苍白的垂暮老人,她眼底有细碎的挣扎,垂眸望着那双已经粗糙的大手,是这双手带着她学生走路,是这双手握着她的手教她练字,是这双手教着练剑……

她眸中渐渐含泪,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他竟然如此防范着她。她轻轻放他的手掖进被子,起身离去,刚走几步龙榻上的应帝抬了抬眼皮:“是寻儿吗?”

十一顿住脚,怔然片刻再度折返到榻前:“皇爷爷!”

应帝撑着身要坐起,她探手扶他坐起,应帝打量着她的脸色:“寻儿哭了?”

“没有,来的路上起风,眼睛进了沙子。”她勾起一抹笑意。

应帝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他的心思再明了不过了,他知她此时心底在介意着什么,却又不能言明,即便她恨他了,这件事,他还是带进棺材的好。

“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病了?”十一掖了掖被子,温不经心地问道。

应帝微怔,而后轻轻叹息:“人老了,怎会没个病痛的。”

十一低眉,眼底一掠而过的失落。这分明是因为劳累而引发的病症,明明是他出宫才造成的,他却不再向她坦白。何时起,他们之间也要这样试探,说谎了。

如果……连你都无法再让我相信,这世上我还能信谁?十一心下失落渐渐扩散……这是她最信赖的至亲,到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渐行渐远……

“这一路风尘仆仆也不早些歇着!”应帝抬手抚了抚她的头,笑容虚弱而透明。

十一浅然一笑:“皇爷爷你早些歇着,寻儿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含元殿还有一堆折子没处理,我先回去了。”

应帝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她起身朝着外室走去,床榻上的人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微微闭了闭眼叹息。

海公公将她送到宫门,十一这才对他开口:“皇爷爷的病需要静养,不能再……操劳了,你好生照顾着。”

“是,皇太女子殿下,奴才记下了。”海公公躬身回话。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叹息。这两个人都猜到对方的心思,却又偏要任这个误会继续发展下去……

顾长歌落在他中必是九死一生……她竟然无力做任何事,挽救这个生命。或许他一生背负着悲绝的命运,或许就连活着都是种煎熬,可是活着……才有希望。那些前世流转的回忆,让她知道每一个生命何其珍贵。

楚夜澈那里亦没有半分消息给她,是真的查不到,还是皇爷爷与他说了什么从而阻止了他继续查下去,此时此刻在这殿宇连绵的深宫她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夜色深沉,繁星满天,一抹纤弱的身影拉开沉重的朱漆描金殿门,在冰凉的石阶处坐下环手拥着自己,抬眸望着辽远的天际群星闪烁处。

“这么星星……哪一个才是你?”轻柔地仿佛梦中的呓语。如果世界只是我们两的世界,该有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纠葛,就不会欠了他的养育之恩,就不会负了他十年的相思……

初冬的寒风凛冽而刺骨,她却感觉不到这份冰冷和疼痛。

沧城湛王府,寒风呼啸,青衫男子踏出书房,月下独立望着辽远的天际。俊眉微微皱起,这么冷的天,她会不会着凉了?出门有没有记得戴斗篷?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纵然相隔千里,他却无时不刻不在牵挂着她,她会做什么?她会不会想起他?她会不会生病了?

此时此刻,寒风中的她,若是他见又是多么心疼。

她答应说桃花盛开之时,会再来。冬天就要过去了,春天即将到来,她会来看吗?

宏伟而沉寂的深宫,无人发现蜷缩在寒风中的小小身影。

不远处,隐在暗处的一身黑衣的男子仿如融入夜色,只是那双深沉的黑眸紧紧望着台阶处的女子,眸底泛着缠绵的相思和柔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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