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瑭毕恭毕敬的跪在一群黑压压的人之前，疑惑的目光东瞅瞅西瞄瞄。

“嘿，小东，你们每年都要举行这么个……额，跪拜仪式啊？”

“小瑭姐姐我是小西拉。”小西老大不爽的反驳着。

“额，呵呵，不好意思我又认错了。”惟瑭尴尬的赔笑。

她自己都相当郁闷的么，谁叫这东南西北四姐妹长的丝毫不差，居然连升高体型都一样的像复印再黏贴出来的版本，估计也只有她们自己之间才不会认错，这大概就是人人说的姐妹连心，尤其是同胞吧。

“哎呀，小西，你喊那么大声干吗啦，你看后面好多人看你呢。”小北翘首以往一副心不在焉的说着，两眼却发光的盯着桌上的祭品，用眼光把它们大快朵颐。

“哼，你都光看着那些好吃的东西了，还有心思盯我哦。”小北嘟嘟嘴，一副不以为然。

“小瑭姐姐，我们这个不是跪拜仪式，是祭祀祖上一定要拜的。”

不愧是身为大姐的小东，相当识大体的慢慢解释。

“祭祖上？你们的祖先都是一样的啊？”惟瑭不自觉的蹦出这么一句，才懊恼的想咬掉舌头，这么白痴的问题居然是出自她司惟瑭之口。

小东倒像个没事人般解释着，“不是啦，我们是祭拜萧家的祖先，梅姨说我们都是受逍遥堡恩惠的奴仆，是终生被逍遥堡买下的，所以每年的这个祭祖一定要的。”

小东讲的相当虔诚，一脸的尊敬仿佛萧家就是她们自个的祖先。

惟瑭突然有种怒气上扬的冲动，全都是狗屁，还受恩惠，终生被买，要是逍遥堡真那么好的话干吗把她们都关进隶房。好吧！就算隶房没传说中那般恐怖，那么没人性吧。再好吧，就算那个隶房……呃，是个处处温暖的好地方啦。那也改变不了它终生监禁他们，剥夺他们自由的事实啊。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死心塌地？这么甘心为奴？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奴性吗？她不懂，也不会让自己被同化。

抬头瞄了眼近在咫尺的祭桌，可怜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而前头却连个萧家祖上的牌匾都没有，只有一个可怜的香炉插着几支大香。

这算什么，难道奴仆祭祖连跪拜祖牌的权利都没有嘛？还是只有隶房的奴仆如此？难道又是等级待遇，惟瑭气愤的撇过脸，不屑的嗤之以鼻。

“小瑭姐姐？小瑭姐姐？……”

惟瑭愣愣的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诧异看着她的小脑袋。

“小瑭姐姐，祭祀都结束了，你怎么还跪着呢。”小东上前勤快的想扶起她。

“啊，结束了？这么快？”

惟瑭起身，瞟了眼已经清空的内室，而祭桌前两个如狼似虎的小脑袋正拼命的拽着食物往袖子里塞。

“哎呀，小北小西，你们少拿点，给我们留点呀。”

小东飞奔上前，立刻加入抢夺大战。

惟瑭无奈的轻笑，转头，却看见唯一没加入抢战的小南正一副定定的模样看着她。

“怎么了，小南？”

微微俯身，轻轻抚了抚小脑袋，惟瑭心里清楚小南是四胞胎中最内敛羞涩的一个，却也是最细心贴心的一个。

“小瑭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相当认真的口气让惟瑭有半晌诧异。

果然是个细心的孩子，轻轻的摇摇头，“没有，小瑭姐姐很开心。”就算有，她也不会对这些可爱的小女娃讲。

伸出圆润的食指，在惟瑭惊讶的目光下，小南抚上了她的眉头，轻轻的摩擦着，“可是你总是皱着眉。”

动容的握着白嫩的小手，惟瑭轻抚着一脸不解的小脸，“小南，告诉小瑭姐姐，在这里你快乐吗？”

很认真的看了眼惟瑭，几乎没有思考，小南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很快乐，因为有小东小北小西梅姨还有大家陪着我，可是……”小小的秀颜轻轻垂下。

“可是怎么了？”惟瑭低声问着。

“可是梅姨并不快乐。”抬起头，小小的脸上居然出现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深沉和难过。

“娘？”惟瑭轻声低喃，似在自言自语。

小脑袋轻轻点头，“我经常看到梅姨一个人发呆，她的表情看起来好难过，好像在想念谁，又好像在回忆什么。”

惟瑭愣愣的望着远方，自己是个失职的女儿，自以为要好好保护娘，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娘所想。

对啊，这么久以来她何曾见过娘真正的开心笑过，为何现在才想起，才明白。连小南都能发现的事自己却从来没真正的看出来过。

“小南，小瑭姐姐问你，你知道梅姨为什么会进隶房吗？”

也许她不该问，因为娘从来不讲起她的过去。但是今天无论如何她定要搞清楚娘的过去，她不会允许自己关心的人永远锁在枷锁中过日子，那不会快乐，也许娘的过去才是症结所在。

撇头认真的想了下，小南无奈的摇摇头，“我只记得梅姨曾经讲过我们四姐妹打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山脚边，是大小姐在烧香的回途中救回了我们，若不是大小姐，我们已经被豺狼野兽叼去吃掉了。”

“大小姐？”惟瑭激动的睁大眼，“是逍遥堡的大小姐吗？”

愣愣的点了点头，“梅姨说过大小姐是我们的恩人，逍遥堡便是我们的恩人。”

“那你见过大小姐吗？”

很认真的摇摇头，“自我们懂事以来就已经在隶房了呢，梅姨并没有告诉我们大小姐的事，可是我们每次提起大小姐的时候，梅姨的表情总是好难过的样子，所以我们以后都不敢问了，因为看到梅姨难过我们也好难过。”小南扁着嘴难过的垂下头，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中。

“小南乖，今天小瑭姐姐和你的谈话就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睁着疑惑的大眼镜，小南还是怯怯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拉钩钩，谁都不许说哦，说的会变长鼻子的哦。”惟瑭面带笑意轻声说着却吓的小南赶紧捂住鼻子。

揉了揉可爱的小脑袋，抬眸复杂的看向远处，这一次她一定要做点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