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仙跟在梁小影的身后走到了内阁中,看着她拿起了做到一半的衣服,上面没有华丽的修饰,只是最最朴实平凡的针法一针一线用心来做出来的:“娘娘,你这件小衣服可是要给瑶妃送去,恐怕别人不领你的情面吧。”
“这司制房的衣服做的固然比本宫好,但这也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罢了。”梁小影积蓄穿针引线,和那小小的针鼻斗上了。
若仙这一想不对劲:“娘娘,这件衣服可不能送,万一穿的小皇子有什么好歹来,那娘娘岂不又要被诬陷了。”
“这穿衣服也穿出个好歹来?”梁小影素来不太爱看宫斗题材的小说,所以对一些情节还是非常不了解的。
若仙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个先帝那里可是有过案例的,据说是先帝爷的七皇子因为一件衣服得了天花险些丧失了生命,幸好当时有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将小皇子的命给救了回来,这一查下去,问题竟然出现在某位妃子所做的衣服上,所以啊,太后和太妃们可是对这样的事情非常忌讳,生怕出现在他们的皇孙身上,这宫里的某些妃子可是太后和太妃们的亲戚呢,沾着亲带着故。”
梁小影立马放下了手中做了一半的衣服,看来她还得费些心思想个危害不到小皇子的礼物才是:“看来这好好的布料得浪费了。”
“怎么会浪费呢,到时候奴婢教娘娘绣荷包,您给皇上做个比翼双飞的荷包,皇上一定会开心的流泪的。”这呆在梁小影的身边久了,竟也懂得了开玩笑。
梁小影也挑起了调侃的眉梢:“那若仙可有绣个比翼双飞的荷包送给小栓子?”
若仙羞赧着脸颊低下了头,声若蚊音:“奴婢怎么能绣这样的东西送给小栓子呢?这样有违宫规。”
“是吗?那让本宫想想哪条宫规里写到这妻子不能绣荷包送给丈夫的了,况且你们还是皇上圣旨赐下的一对儿。”梁小影手指抵着下巴,拧着眉一副在用力想象的模样,突然她的脑海中亮起了一盏灯,“对了,这比翼是一对,可要做两个荷包,妹子情哥哥一人一个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比翼双飞才是。”
若仙的头越垂越低,她在地上找着可以埋进自己的洞。
“好了好了,你别找了,本宫也不和你开玩笑了。”梁小影笑着前俯后仰,她捂着肚子憋着笑,“我们来说说这些正事吧,本宫今日可真是无聊,这斗兽棋玩过了,出宫也又玩了一番,青楼去过了,赌坊下过了,你说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本宫去做的,虽说这非常时刻应该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的宫殿里哪儿都别去,可本宫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腿,这呆在宫里可是会发霉的。”
“这奴婢也帮不了娘娘,只要娘娘一动,一出这宫殿,保不准这后妃有一半多的眼睛能盯着娘娘,想从娘娘身上找个突破口。”若仙从衣柜里拿出了几块绣布,“所以娘娘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宫里绣花吧,只有这样才会在这样的风口浪尖安全的渡过。”
梁小影也是知道的,自己应该这样,可她就是觉得无趣的很,身上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她再次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放在了锦榻纸上:“这睡觉虽然会胖,可是时间会容易过些,若仙,伺候本宫睡觉吧。”
若仙摇着头走到床前铺起了被子:“娘娘,您一直睡也不是什么办法,这身材不好了不说,又要被宫里的人将您不好的八卦给传来传去的了。”
“这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就让他们说去吧。”梁小影走到床上睡了下来,还是软床暖枕舒服啊,能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本宫睡觉是本宫的事情,有本事也让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天天睡觉。”
梁小影这边还在和周公下棋,那秀风苑和瑶欣苑里已经先后多了两个刚刚出生的小皇子,这一下子可把皇上给乐坏了,特地放了炮仗鞭炮来庆祝这普天同庆的时刻,也将梁小影从睡梦中拉了回来。
她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若仙,这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是天大的喜事,依妃和瑶妃诞下了皇长子和皇二子可把皇上和太后乐坏了,他们现都去了秀风苑和瑶欣苑里,娘娘要不要去祝贺一番?”若仙将洗漱用品端到了梁小影的面前。
梁小影简单的梳洗过后摇了摇头:“本宫还是不去了,若是现在去那可是太扎眼了,他们可一定认为我这个姗姗来迟的疯妃,可是要做什么不利于小皇子的事情呢?”
她走到了桌子前,往捧盒里捻起了一块枣泥糕放到嘴巴中,她还是当那只隔爱观火的小老鼠吧。
元娘子最大的弱点是太自以为是,可是她却有着最大的优点来掩盖住她的弱点。梁小影翻着那有些暗黄的卷宗,那是良婉夫人交给她的。
看来这位夫人是真的有诚意和自己连成一个阵线,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秘密交给自己。
“看来这元娘子可是要按捺不住了。”从这里看出元娘子的仇人竟然是瑶妃的姑母,看来她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并没有去瑶妃那里看刚出生的小皇子啊。元娘子想要行动,可她手上还缺少一把可以操控的利器,杀人不见血。
若仙将那记忆牌交给了梁小影:“娘娘,今日您还做这个作业吗?”
“当然要做,一天也不能落下。”梁小影接过了记忆牌整齐了排在了桌上,做起了训练记忆的功课。
一个穿着蓝色蝙蝠团花的男子款款而至:“爱妃好兴致,这么没去看朕的二皇子呢?”
梁小影抬起头来,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里杰斯弯下腰将梁小影扶了起来:“这后宫的妃嫔可都去了呢?”
“这人都围在那儿,臣妾可看不到小皇子,再说了这空气混浊,对小孩子也不好。”梁小影拿过枣泥糕递到了里杰斯的嘴边,“改日臣妾再去看那小皇子,也不知和皇上长得像不像?”
“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这话里面露出了几分溺爱之情,看来里杰斯对这个刚出生的次子注入了过多的情感,这太子之位落入那位皇子的手中更是变得朴树迷离了起来。
梁小影搂着里杰斯的脖颈:“一个长子,一个次子,到时候未来的皇后在生下一个嫡孙,这皇位的争夺可就越闹越大喽。”清康熙有九子夺嫡,那就是兄弟之间为抢一个皇位而闹出的一场悲剧。皇宫里兄弟之间的情谊大多薄如蝉翼,一点就破,能有几个会真心相待,这里面处处可见争斗啊。
“若长子便是嫡孙,那这份争斗也可以避免了。”里杰斯正视着梁小影黑白分明的眸子,“朕的这个决定,爱妃不会吃醋吧?”
“高处不胜寒,高高在上的后位,臣妾可不在意,臣妾在意的只有皇上的一份心。”梁小影挣扎地离开了里杰斯的怀抱,她往酒杯里倒了一杯琼酿,“这酒为梨花落,可臣妾并不希望自己会像那凋零的梨花,一片惨白。”
里杰斯笑着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朕可不愿做那负心贼。”
你已经做了,这后宫的女人都是被一个至尊无上的男人伤透了心,所以才会反击,她们拥有的不只是爱情而已,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让她们保护自己,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都长满了刺,碰不得她们,她们也碰不得敌人,这样只会互相伤害,或是结成盟友惺惺相惜,互相舔舐看不见的无形伤口。
梁小影举起了酒杯,她用美酒将心中的苦涩给吞咽下去:“是,皇上不是负心贼。皇上,我们好久都没有游湖饮酒当歌了吧?”
一听到游湖这个词,里杰斯立马将口中未咽下的酒水给喷了出来,脸色变得煞白:“这游湖之事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朕最近实在政务繁忙,这长子的百日宴也不能马虎,真是烦死朕了,朕的头都快炸了,要不爱妃给朕分担点。”
“这臣妾可分担不起,那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匾可高高挂在太后宫中呢,再说了这皇子百日宴的事情哪能轮得到臣妾才收,这是越了规矩,依臣妾看来这事情还得德升夫人来办。”梁小影一下子将箭头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里杰斯将酒杯放下,修长的手捏住了梁小影的下巴:“爱妃这话里面好像有意思,这德升夫人办怎么就合适了?”
“未来的国母办比不我这疯妃办来的合适体面吗?”
“德升夫人怎么会是未来的国母呢?”里杰斯趁机偷香,“爱妃,你这是喝醉了。”
梁小影趁机咬了里杰斯的耳垂:“皇上,我们来赌一把。臣妾打赌,这依妃当不上皇后,臣妾愿意一颗心来赌。”
“那心来赌?”
“打赌可不是看皇上要什么,而是臣妾有什么。”梁小影十指纤纤指向了屋子周围,“这宫殿是皇上的,臣妾穿的吃的用的都是皇上的,如此看来臣妾身无长物,就只有一颗心是属于自己的。”
里杰斯似乎也有些微醺了,他嘴角弯起邪妄的笑容:“好,那朕就用这后宫和你赌,若是你赢了,这后宫就是你的了,你爱怎么管就怎么管。”
“任我搅得天翻地覆,你也不管吗?”梁小影的笑容表现得胜券在握,她再次喝了一杯酒。
里杰斯摇头:“君无戏言,只要你赢了,哪怕将朕后宫给翻了,朕都不管。”
“一言为定,我们打勾勾。”梁小影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在里杰斯的面前摇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