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厘米的细高跟踩在水泥台阶上,鞋的主人晃晃悠悠,一手紧抓着自己的皮包,一手拎着掩盖着鹿皮冬鞋的兔毛绒裙,踉踉跄跄的终于在颠簸了二十分钟后到了楼的顶层,站在挂着衣服的房门前。
那是一扇怎样的门?
褐红色的门像是猪血晕干后的颜色,泛着淡淡的血腥味,门一侧的窗户生了锈,羸弱的起不来半点防护作用,脚下还有衣服滴下来凝固成冰的地方,而跟鞋的主人恰好在打量这里的环境时一脚踩了上去,如亲们预料的狠狠的重重的砸在了冰块的地方!
“啊!”
这一刻没有人计较她叫的多不淑女,顶多有人隔着门嚷一句,“嚎什么嚎,就你床上功夫好咋滴,臭婆娘!干……”
“要死了,叫什么叫,不满找你老公去……”
“啊!”
席心终忍不住再一次大叫出声,“凡!”
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粗俗无赖的人?她的凡怎么能住在这里?
门上标有516的号码牌,房间灯亮着,可对于门外人的呼喊,门内的蓝一凡只是微阖双眼,冷声道,“席心,那栋别墅是你的名字,银行里我为了存了差不多一千万的治疗基金,本来是给你治病……蓝氏即使破产了,那些钱还是你的,你只要省着点花,不会过上穷日子的……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门外的席心一怔,想站起身到门边却发现自己的脚肿成了馒头,低呼出声,“啊,我的脚崴了,好痛,凡,我的脚崴到了,你让我进去歇一会儿……”
“别再利用我的同情心了,你走吧!”微阖的眼微微颤抖,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收握成拳,放置在身体一侧,躺在霉气浓重的床上,蓝一凡深吸一口气,任席心在门外再说什么都不再吭声。
席心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动了几动脚却肿的一动就钻心的疼,看着紧掩的褐红色房门,她的眸子有些湿润,却也知道今天注定无功而返,只得咬牙扶着墙壁慢慢撑着自己起身,当纤细白嫩的手抓住生锈的窗栏时,“啪”一声,窗栅栏从她拽着的地方断开,而她整个人又跌坐到地上!
“啊!痛!”
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门,轻声呜咽,“凡,你真的不管我了吗?舒清秋背叛了你,可是你还有我啊,你给我留的钱足够我们开一家小公司,凭你的才华我们很快就会过回以前的生活,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呜呜……”
房间内依旧无声,冬日的风卷起尼龙绳上的衣服,打的啪啪作响,扇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席心坐在冰凉的地上,不知呜咽了多久,直到,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警服人出现在席心面前。
几人看了一眼有些狼狈跌坐在地上的席心,又扫了一眼紧关的房门,了然。
“席小姐?我们是A市警察局的,发现你涉险藏毒,请配合我们去警局进行调查!带走!”
“藏……藏毒?你们在说什么?放开我!我没有藏毒!凡……唔唔!”席心刚开口说了不到两句话便被来人捂住了嘴,拦腰一抱,半拖着朝斑驳的楼梯走去。
几个警察扫了一眼破旧的房门,相视一眼,转身就要下楼。
不期然房门被人打开,蓝一凡一身休闲装走了出来,朝几人淡淡点了点头,道,“席心她不可能是藏毒者,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为首的警察眉眼一挑,惊讶出声,“蓝总?您怎么在这里?”
身边的警察很有眼力的立时配合出声,“这个地方怎么配得上您A市商界帝王的身份……”
旁边一个警察拦着他的话道,“他已经破产了,哪里还有钱住别墅,你说这话不是埋汰人家蓝总吗?”
为首的警察瞪了一唱一和的两人一眼,“蓝总,手下的人不懂规矩,您别介意。”话虽这么说,神情却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蓝一凡自然知道世风日下,以前是他们的上司都会看他的脸色而如今……怕是他要看这些小虾米的脸色了!
心底猛然涌出一股恼恨,不知道是怨席心还是怨自己!清冷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颀长的身影拉长了一个阴影,恰好投落在几个警察身上,带出一地的森冷阴霾。
几个警察显然也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有些动怒,却只是站着不吭声,为首的警察笑着上前拍了拍蓝一凡的肩膀,“一凡兄弟,若是混不下去就来警局做事如何?警局最近刚好在招文员,以兄弟这条件怕是委屈了兄弟,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旁边的警察碰了碰为首的警察,压低了声音道,“头儿,就他这条件有人会愿意用他吗?设计陷害自己前女友,毁约,欺骗股民,贱卖公司,这哪一条也混不下去啊!”
另一个警察看了他一眼,唇边翘了翘,很明显一副轻蔑的神情。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三年前他本处在底层体会不到,三年后初次尝这滋味,竟是在几个平日他看都不看一眼的警察身上,这是他作恶的活该下场吗?
蓝一凡浑身的肌肉猛地绷紧,手放在背后紧握成团,修长的手指因用力泛着青白色,转身进屋拿了件外套,走出房间锁上门,“我跟你们一起去配合调查。”
几名警察明显一怔,为首的警察给了身侧的两名警察一个狠冷的眸光,笑着拦住蓝一凡,道,“抱歉,蓝总,您不是我们这次要调查的对象,还是不劳您大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