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笼罩在这个男人强大的气息之中,俞千雅的心止不住地狂跳,平日的冷静全都不见踪影,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傅大哥,你在那里做什么?”身后传来池亦桐的声音,俞千雅长吁一口气,救星来了。
她迅速转过身,就势挣脱了傅东辰握住她纤腰的大手,脱下身上他的外套还给他,说声“谢谢”便朝着池亦桐的方向疾走,迎上的是池亦桐狐疑的目光,俞千雅轻笑一下“池小姐,你好!”便匆匆而去。心里却明白,这位初见面就对自己不友善的池家大小姐这下对自己一定是又添新恨了。不过,无所谓了,除了她是范娆的小姑子这一层关系,她们原本就是毫无瓜葛的路人。
回到灯火通明的客厅,却见空空荡荡只有谢赫一个人靠在吧台前调酒,一侧视听室虚掩的门里传出隐隐的乐声、歌声和嬉笑声。
谢赫看到头发披散在肩头的俞千雅,也不诧异,微微点头,拿起一杯调好的酒递过来,“俞小姐,AngelsKiss,赏脸尝一尝,一口也行。”
俞千雅心犹未定,接过酒杯,看着杯口鲜红的樱桃在乳白色鲜奶油的映衬下,真的恍若天使的红唇,轻啜一口,甘甜而柔美的味道便充溢在唇舌间,不由赞叹道:“真的很不错,谢先生一定学过专业的调酒吧?”
谢赫笑笑,“我是每天泡吧耳濡目染,无师自通的。怎么样,请俞小姐赏脸喝完它好吗?”俞千雅想起刚才自己拒绝他劝酒的尴尬,未免有些歉意,便说道:“谢谢!我慢慢来。”
看着俞千雅细品慢酌的模样,谢赫的心里却是颇不宁静。
刚才和范娆一起把准新郎送到二楼的卧室后,范娆留下照顾已醉得不省人事的池亦枫。他走出来拐到二楼的露台想抽一支烟,却看到了后院的傅东辰与俞千雅。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之间的举止可以断定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和傅东辰相识已久,自然很了解傅东辰的行事,他知道以傅东辰的骄傲绝不可能主动去纠缠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更不会随便做出那样轻佻亲密的举动。
所以,他们一定是旧识了,而且必定关系匪浅。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不免一紧,也才忽觉自己已经真的很在意俞千雅这个不过是第三次见面的女孩,而自己对池亦枫扬言要追求她的话也未必是玩笑。
但是,她和傅东辰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呢?他看得出这之前一直冷静淡然的俞千雅此刻有些心神不宁,是因为傅东辰吗?
“……谢先生……今晚,你不回市区了吗?”俞千雅握着酒杯有些迟疑地开口了。
“俞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是啊,我突然想起来有些工作上的事必须赶回酒店去处理,我的资料都在那里。所以……我想麻烦你……可不可以送我回酒店?”
原本范娆的安排是派对结束后大家都住在别墅,明早再回去,但俞千雅此时觉得自己必须得离开,那个傅东辰让她不安,而一向对男人视若无物的自己在他面前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想离他远远的,甚至有些后悔,也许不该来大陆参加范娆的婚礼,跟她约在国外见面不也很好嘛。只是,眼前除了谢赫,好像没人能帮她离开,所以,虽然跟他不熟,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谢赫很爽快地回答:“没问题,愿意效劳。”
于是两人起身,俞千雅到衣帽间穿上自己的外套,一件白色七分袖的薄风衣,想了一下又给范娆发了一封短信,刚走到客厅门口就迎面遇上面无表情的傅东辰和眼睛红红妆也花了的池亦桐。
看到俞千雅的身上的外套和手里的皮包,傅东辰一愣,浓眉微皱,“你要去哪里?”
这时谢赫刚好把车开到门前的石阶下,俞千雅向着池亦桐说:“池小姐,不好意思,我有事要赶回酒店,麻烦你告诉范娆,我请谢先生送我,请她不要担心,明天我再联络她。”
池亦桐冷淡地“嗯”了一声,俞千雅也不以为意,笑一笑便朝门外走去,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一道黑影便挤了进来,正是傅东辰。俞千雅吓了一跳,身子赶紧向车座那一侧缩过去。
傅东辰却若无其事地对谢赫说:“我的司机送我到这儿后就回去了,你正好也送我一程。”
谢赫从驾驶座上回头看傅东辰,“东辰,俞小姐住在Seasons,你去哪里?紫园还是檀宫?我先送你。”紫园和檀宫都有傅家的别墅,也是傅东辰来上海常住的地方。
傅东辰微微一笑,冷峻的脸在暗影里魅惑得令人怦然心动,“真巧!这次我也住Seasons。”俞千雅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满是戏谑的眼睛,便懊恼地转头看向窗外。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谢赫眼中飘过的那一缕黯然。
银色的保时捷缓缓驶出池家别墅,一路飞驰。俞千雅始终一言不发,脸扭向窗外。傅东辰和谢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却发现谢赫兴致不高,有些心不在焉。转头看向俞千雅,黑暗中她美丽的侧影一动不动,好像沉入了梦乡,只有长长的浓密卷翘的睫毛偶尔扑扇一下,表明她没有睡着依然清醒,心底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柔情,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疼惜。
又想起了两人欢爱后的那个清晨,醒来后看着仍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她,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帘,细白如瓷的肌肤,柔嫩如花瓣的红唇,没有其他女人粉褪妆残后的面目全非,一张小脸依然清丽无俦。自己的心也是在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柔软,不忍吵醒她,所以悄悄下床到浴室去冲凉顺便平息一下勃发的欲望,却没想到再踏进卧室时她竟然逃之夭夭,徒留自己满腹惆怅。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她从眼前逃走。
不知什么时候,车厢里响起了RichardMar深情的歌声。
又是RightHereWaiting,多么遥远的歌声,十七岁那年那个唱歌给自己的男人呢?怎么模糊得连他的脸也快要记不清了。这个世上还会有成真的诺言吗?还会有人痴心无悔地只为一个人等候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