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怀疑臣妾,就不要再假装来关心。”徐费如揉着酸疼的双膝,抬眸瞪一眼赵匡胤,真的是丝毫不领情意。
“军中出了此等大事,难道朕怀疑一下都不可以?”赵匡胤反问一句,脸色通红。
“皇上是天子,爱怎样就怎样,臣妾管不着。”徐费如依然冷冰冰的。
赵匡胤被徐费如激得无言可对,连连甩头,一满脸的无奈之色,最后大拳一握,狠狠丢下一句,道:“让朕头痛的女人,天下就只有你徐费如一人。”
“臣妾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皇上头痛。”徐费如撇一眼赵匡胤,继续对道。
赵匡胤气急,脸色通红一片,拳头握得紧紧的,一把拽了徐费如过来,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徐费如挣扎许久,才脱了身来,又被他占便宜,心中不服,本能地扬起手甩了过去,谁料赵匡胤伸手一抓,牢牢握住,冷笑一声,道:“朕堵住你的嘴,叫你伶牙俐齿!”
“皇上——”就在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之时,车外传来秦春的声音,听之,有些急促,似乎有要事相报。
外面的音落,同时马车也停了下来。
“狱妃不要与朕斗气了。至于泄密一事,朕已派秦春去查了。相信已经有了结果。”赵匡胤的态度很明显的柔和下来,本来抓着徐费如的手渐渐放松了力度,另一手很温柔地覆上去,轻轻揉捏一番,方才松开,然后起身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徐费如觉得好奇,悄悄掀开车窗帘,眺望一眼窗外,却见秦春从一匹马上一跃而下,人马都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赶上来,怪不得半天都听不得这秦公公的唠叨,原来是暗地里查事去了。
不过秦春甚是谨慎,引着赵匡胤到一旁,嘀咕了一阵耳语。赵匡胤的脸色倏地变了。
想必结果定是出人意外的。
俄而赵匡胤上了马车来,车继续前行。不过他的脸色很僵,从上车来,他一句话未说。
“狱妃——”行过两里左右,他还是隐忍不住了,唤了徐费如一声。
“皇上有话请讲。”徐费如底气十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泄密一事本就与她无关。
“朕已查清,泄密一事与狱妃无关。”赵匡胤认真地说道,末了,还补上一句,“对不起。”
从帝王的口中说出对不起让人意外,不过徐费如觉得自己受之无愧,“皇上的对不起,臣妾照单全收。”
“狱妃不想知道真正的泄密人是谁?”赵匡胤盯着徐费如问道。
徐费如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其实先前臣妾猜的没错。即使是忠臣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借敌人之手,除掉眼中钉,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赵匡胤没有再多言语,只是轻轻一叹,靠到软榻上,眉头锁起。
徐费如心中自是清楚,泄密人除了宁家别无他人,潘美一向视她为红颜祸水,借他之手杀人的确是妙招。此计定是与宁君心有关。
宁家是大宋的功臣,可谓之国本。赵匡胤是不会轻易下杀手的。相比之下,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若皇上真因此事就惩罚了宁家,恐怕朝臣不服。
“如果有一天,臣妾冒犯了宁家,皇上会处罚臣妾吗?”徐费如突然问道。
赵匡胤并未睁眸,在那张反应不大的脸上还是看到了一丝为难。因为漕帮宁家对朝廷的贡献比她一个小小的蜀国遗妃要多的多。“没有如果。”他冷冷地丢下一句。
徐费如浅浅一叹,也并未争执什么。帝王心中,江山最重,女人么,只算得上玩物罢了。有时候,她宁愿嫁一个平凡的丈夫。宋宫,该何时逃离你?!
倾心宫,比起往昔愈发的豪华起来。赵匡胤离宫的这些日子,太后娘娘把宁君心视为宝,真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宫里的东西该添的添,该加的加,一样也不能少。
正殿里,宁君心一袭水蓝的宫裙,看着满桌子的珍宝,笑咯咯地正与贴身丫头梦依清点。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一声尖唱,接着一朵明黄飘了进来。
宁君心的那一双凤眼一挑,笑意笼起,赶紧搭上梦依的胳膊,上前盈拜,“臣妾给皇上请安。”
“不用了。”赵匡胤来如疾风,色不悦,冷冷丢下一句,已坐到了首座上。
宁君心依然是喜意满面,挥退宫女、太监,盈步上前,见无外人,便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皇上何时回来的?真叫君心惊喜。”
“是吗?贤妃给朕的惊喜也不小。”赵匡胤狠狠一拍椅扶手,眉头皱起。
宁君心吓得一颤,小嘴鼓起,道:“君心听不懂皇上的话。”
“朕出征之时,宁浩又进宫了?”赵匡胤挑眉一问。
“是啊。君心只是叫堂弟来坐坐,也没什么啊。”宁君心一脸无辜的样子。
“是他告诉你大军渡江之事?!是你让他泄露消息给敌军?!”赵匡胤的脸色很僵,冷冷质问。
“皇上的话,臣妾听不懂。”宁君心的眼神不停地闪烁,长袖中的拳头慢慢攥紧,很紧张的样子。
赵匡胤又一拍椅扶手,怒道:“听不懂?是不是要朕把宁浩抓来审问,你才肯承认?”
宁君心整个人一颤,猛得抬首,盯着赵匡胤看了许久,突然柳叶眉一锁,傲气由然升起,道:“对,是臣妾指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