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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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后,我跟着李锦到皇后处请安,没想到皇帝也在。放眼过去,五位皇子也到齐了。对了,今天是去岁,后、宫所有人都要到皇后这里来请安的。可能是因为皇帝在的缘故,所以皇子们请安之后也停留在皇后的宫里。两边还有不少的妃嫔,但我很少接触她们,竟是一个人也不认识。

李维亦坐在一旁,垂着眼睑一脸淡漠,似乎满室的热闹都与他无关。来不及多看,我便跟着李锦朝皇后行李问安。皇帝对李锦寒暄了半响才发现我,问道:“小舞的腿如何了?都怪颂儿顽皮,你可不要记恨你颂哥哥啊。”

我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回皇上的话,小舞的腿已经好了。小舞知道颂哥哥不是故意的,所以小舞不会怪颂哥哥的。”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问了问我在山庄的生活,按照事先想好的话一一答过后,皇帝便挥了挥手让我去跟皇子们玩。刚转身,便看到太子李维风。

“见过太子。”刚准备行礼,便被李维风拉住,“小舞,跟哥哥们不用这么客气。从今起你见到我不用行礼了。都是自家兄妹,那么客气干什么?”

“是。”我笑吟吟点头,不用行礼更好,本来我也没那习惯。

“腿好了吗?”

“谢太子哥哥关心,小舞的腿已经没事了。”

“嗯……小舞一个人在山庄不无聊吗?”

“还好,”我做出一副可怜状,“小舞的腿伤了,也没办法和几位哥哥一起去太学府进学,只好在家练练字学学琴了。”

李维风叹了一口气,“小舞,如今你的腿也好了,那些事就不要再多想了。好在今后你还是能和我们一起学习,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我点头称是。现在时辰还早,真正的去岁宴是在晚上才开始。于是李维风便带着我到了他的书房,献宝似的将他收藏的那些孤本一一递给我看。眼角瞥见书桌上一些奏折,转回目光垂着眼睑看着手中的书,去岁之后,李维风应该就十三岁了,这么早就开始阅读奏折了吗?或者,我应该捣捣乱让他失掉一些民心?可惜我那一手字实在不敢恭维。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想起那一身清冷的李维亦。李维亦的母妃已经不在了,此刻,他应该孤零零的呆在他的寝宫吧。

就这么在李维风的书房里呆了一下午,他不断的将他那些奇珍异宝拿给我看,我也很给面子的一一做出欣赏羡慕状。我不知道李维风心里如何想的,但起码我住在李维亦的寝宫,在他眼里我应该和李维亦是一边的。难道他觉得李维亦根本无心太子之位?或者想要先收买了我,让李维亦孤立无援?猜不透。宫中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是千回百转,令人捉摸不透。

去岁宴快开始的时候,有太监来请我们去后花园。自古以来的皇宫,都是奢华无比的。天星也一样。这所谓的后花园堪比一个巨大的足球场了,所有有品级的京官都到场了,无数的宫女在官员中穿梭来回送着酒菜点心。从东宫走到后花园,人刚好到齐。环视一圈,刚准备到李锦身边去,却被李维风拉住道:“小舞,今天你就跟我坐一起吧。”

还不等我拒绝,就已经被拉到了座位上做好,刚想起身,皇上却到了。于是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我也不例外。皇帝都到了,宴会自然正式开始了。我也无法在说什么于理不合之类的废话了,总之就在李维风的身边坐下了。而我的正对面,就是李维亦。李维亦只淡淡扫了我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它处。耳边是李维风殷勤的声音,以及不断夹到我碗里的珍馐。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而李维亦则是一言不发的吃着东西。而我,则是一边听着众人高谈阔论,一边努力消灭碗中的食物。李维风给我夹得菜太多了,这丫的自己都不吃就顾着给我夹菜了?

待我吃的差不多了,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宴席中央的表演。歪着头想了想,这个正在弹琴的好像是某某尚书的女儿吧。弹得好像还不错,不过我刚才一心听着身边的身边的官员说话,没怎么注意。

此刻,离我不远的周太傅问我:“不知郡主这三个月可曾学习?”

我冲周太傅一笑,“回太傅的话,小舞在学习上从不敢懈怠。小舞每日在家练字,一日不曾停歇过。”

“哦?除了练字,可还有学习其他的?”周太傅笑笑,表示对我的答案很满意。

“回太傅,小舞还学了一些琴技。”

“是吗?不知在下可有幸听得郡主的琴音?”

“呃……”我尴尬的笑笑,“小舞的琴技不值一提,待小舞学成之后在弹与太傅听罢。”

我的琴技确实不值一提。虽然前世我学过古筝,但是琴和古筝毕竟还是有些不同的。况且那些曲子我早就记得模模糊糊了。所以最开始学琴的时候,我纯属乱弹琴。司马裴特意命人送了一池波作为我的乐器,可没想到即使是一池波,被我弹奏起来也只能得到撕心裂肺四个字的评价。起初看到‘宫、商、角、徵、羽’的时候,我头都昏了。幸亏我前世音乐课都很认真,所以我把这些全部转换成五线谱了。不然我到现在也没办法弹奏一曲完整的曲子。当月如歌看到五线谱的时候,也是破天荒没有对我冷嘲热讽。想起我学琴的进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这么说,太傅就会放过我。然而,并没有。只见太傅起身对皇帝行礼道,“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太傅看了看我,“凤和郡主乃是臣最钟爱的弟子,臣听闻她在家养病期间还学了些琴技,于是臣有些心痒想要听一听郡主的琴音。无奈郡主似乎有意藏拙,所以只好请皇上来帮微臣满足这个新年愿望了。”

皇帝听了周太傅的话,将目光转向我打量了半响,哦了一声,道:“既如此,郡主也不必藏拙了,就满足了太傅这个的心愿吧。”

我无奈的起身,走到了场中。老实说,我真不是害羞。为何周太傅会认为我是藏拙?要知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才学几个月你能指望我弹奏出什么好音乐来?学古筝不算。

转眼间,琴已经被取来了。

我转转眼珠,利用眼角关注众人的神情。弹什么好呢?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春江花月夜?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唔,去岁过后就是新年,新年都来了,那春天也快到了吧?不如就弹这首好了。不过我记得并不全,就弹其中一小段应付过去算了,毕竟我只学了三个月,能弹出一段也算不错了不是吗?

心思流转间,我的手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手中不停的拨动着琴弦,心中脑中只有这首曲子,眼中只有琴。曲终,却是皇帝第一个带头鼓掌叫好。

“小舞学琴多久了?”

我跪下身,“回皇上,小舞学琴三个月了。”

“三个月就能弹到这种程度,果然天资不凡。也难怪周太傅会那么喜欢你了。”

我低着头,面无表情,“谢皇上夸奖。”

“起来吧,去休息休息。以后还要多多练习才是,看来咱们天星要出一个才艺双全的郡主了!”我应声而起,看到皇帝对着李锦笑的一脸开心,李锦的面上带着光芒,似乎我真的是她的女儿,她在以我为荣般。

本以为一切都已落幕,而好戏才刚刚上演。我在不知不觉中被推倒了主角的位置,事情朝着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李维风会对我那么殷勤,而我在一夜间变得众所周知。所有人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所有人都心怀鬼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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