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绣忙向康亲王行礼道:“实在对不住王爷。我给如玉订的规矩,那是给别人执行的,怎么能够包括您在内?一定是如玉那丫头听差了我的意思。您放心,明儿我就叫人送几瓶最好的葡萄酒到您府上去。”
这时景帝忽然问道:“文爱卿会酿酒?”
文绣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是。是用葡萄酿的。以前没进翰林院时,在家酿着玩,顺便贴补些家用。”
听到贴补家用几个字,景帝想到内卫交上来的密报里写的内容,脸色有些微微发冷。
康亲王则直接的多,瞪眼道:“既然是为了赚钱,为什么还要搞什么限购?都卖给本王岂不好?难道本王还会差你的银子?”
对这蛮不讲理又身份尊贵的王爷,文绣也没辙,只能再次保证明天一定把酒送到他门上去。
“不成,本王现在就要喝到,现在小丫头立刻跟我走一趟。”
文绣为难的看了看景帝,景帝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得了大老板放假口谕的文绣立刻被康亲王拉了出来,派个太监去把花枝喊来后,立刻上了康王府的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向尾巴巷子赶去。
谁知刚到了尾巴巷子,就发现里面熙熙攘攘挤满了人。里面还不时传来吵架的声音。
一个叫道:“滚一边儿去!我是提督府的,你算那根葱,也敢插大爷的队?”
另一个怒吼:“竖子!小人!这位置是我的,我不过去了个茅厕就被你强占了!提督家咋了?提督家的就能强买强卖?有本事你去小文大人面前说去!”
文绣目瞪口呆看着醉翁居面前排着的长龙,什么时候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居然成真了?自从进了翰林院为官,文绣几乎没怎么关心过葡萄酒的销售情况。除了上次被景戈买走一批,她真的完全没想到还会出现如此盛况。
这边文绣这个主人还没说话,康亲王却急了眼,万一葡萄酒被这帮人买光了怎么办?景戈那臭小子不是说文绣丫头家的酒卖不出去,一个来买的人都没有吗?
暴跳如雷的康亲王直接吩咐马车从人群中间挤了过去。被马车碰到的人纷纷叫骂,一抬头却看到马车上康王府的标志,连忙闭了嘴巴。
胳膊拧不过大腿,老老实实让路吧。
马车直接进了醉翁居,只见王七正不停的从一只大木桶里打酒装到瓷瓶里,而如玉站在柜台后忙着收银记账,算盘打得噼啪响,忙得热火朝天。
只是不见霍老头的影子,也许他是嫌吵,躲出去找人下棋去了。文绣对这位孤身老人有些内疚感,心里打算等皇上赏赐的宅子到手,就让霍老一起搬进去安享晚年。
这时如玉已经瞧见了自家小姐,小脸带着兴奋,叫道:“小姐!咱们的葡萄酒生意可好了,今天已经卖了一半啦。”
如玉走近几步,附在文绣耳边悄悄说道:“我给葡萄酒涨价了,现在卖二十两银子一瓶。反正这酒只有咱家有,嫌贵的也没处买去。”
足足涨了一倍的价格啊!
文绣看着一脸奸商笑容的如玉,觉得自己真的用对了人……
好不容易从如玉手里抠出五瓶葡萄酒打发了康亲王后,文绣拿过如玉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出售和入账明细。
小小一只瓷瓶,里面装的葡萄酒还不到半斤,能卖出二十两的价格已经非常逆天了,偏偏还有这么多人来买。京都的有钱人这么多?
文绣疑惑的打量着来买酒的人,大多是仆役打扮。看着看着,文绣终于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京都的贵族或者官员家的下人。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康亲王嗜爱葡萄酒的消息传出去后,习惯附庸风雅的京都贵族圈子哪有不追随潮流的道理?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来买酒打算偷师回去自己酿酒,文绣对此表示无所谓,反正这葡萄酒的酿制方法简单得很,早晚会被人发现。趁着现在独此一家的时候捞一把就算了。
粗略一算,只是今天赚的银子就有上万两,文绣被这个数据惊呆了。
要知道以这个年代的物价,二两银子就够一个平民家庭生活一年了。文绣当初收购葡萄花的银子总共也没超过一百两,这中间足足百倍的利润,绝对的暴利啊。
世上还有比这更好赚的生意吗?也许有,但肯定没文绣做的这么简单。
当天晚上文绣从仙客来叫了一桌饭菜送到醉翁居里,等霍老从外面溜达回来后,五个人围在桌子旁大快朵颐,痛快的吃喝了一顿。
半饱微醺,人生最惬意的状态。文绣胳膊支在马车窗户上,享受着清冷的深秋夜色。
“小姐……”花枝的声音弱弱的响起。
“恩?”文绣顺着花枝的眼神方向看去,路边赫然矗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不是景越又是哪个?
文绣有些踉跄的走下马车,站到景越面前,“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喜欢大晚上站在路边等人的习惯?”
景越闻到文绣身上的酒味,微微皱眉道:“你又喝酒了?”
“酒这东西就是给人喝的,我不喝,自然也有别人喝。”文绣的话有些混乱。她忽然有些不想再伪装什么古代人,每天生活在华文府和皇宫里,小心翼翼的让她觉得有些累。
文绣顺势坐到路边的石头上,拍了拍旁边,“坐,咱们聊聊天。”
“在这里聊什么?回家去。”
文绣看了看他好看的眉眼,忽然笑起来:“你是不是喜欢我?”
夜色朦胧,看不清景越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知道还问。”
“什么时候?”文绣拄着胳膊盯着景越。前世她是个性格女汉子,外表也非常普通的女孩,到她落水的时候,也从没有人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情。这辈子托了原主的福,居然拥有一副美丽外表,能够得到堂堂皇子的倾慕。
什么时候?景越想到当初在平西侯府,文绣从天而降衣裙飞扬的模样,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吧。这个外貌出尘,性格却有些粗鲁的少女,便慢慢开始占据他的心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