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绣和红绫各说各话胡扯的时候,男子组那边已经结束了第一轮的比赛,男子角抵和比武不同,必须一对一相抗,所用时间比较长。
女甲组的台上还剩两个人,看服饰是大月氏和流求的人,那大月氏的女子脚下生风般绕着流求的女子打,身法灵活,流求女子则是稳扎稳打,二人倒也战了个旗鼓相当。
文绣看着台上二人,向红绫问道:“师姐,你看那两人谁能胜出?”
红绫淡淡道:“这二人比你也是相差甚远,你看不出来?”
文绣讪讪。
红绫虽然性子单纯,对文绣百分百依赖,但在教导文绣练功这件事上却一反常态,对文绣要求严格,没有一丝懈怠。
红绫虽然经常把自己灌得烂醉,但对所有事情都是认真无比。文绣从未喝醉过,对待事事却都是一副嬉戏玩乐的心态,比如酿酒,比如竞赛,都是兴之所起,成之则已,不成也无所谓,也许潜意识里,她只是把现在的生活当成是一趟旅行?
连文绣都没意识到自己这种心态,但落在别人的眼里,倒变成了洒脱不羁。
红绫没有注意到文绣的脸色,给文绣认真解释道:“那个身法灵活的女子,看着百变,却是虚招,另外那个人脚下生根,底子扎实,孰高孰低,一望便知。”
文绣看了一眼红绫,到现在文绣也不知红绫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难道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红绫尚且如此,那师傅的武功又该有多高?
身为一个爱武者,文绣心向往之。
在文绣浮想联翩的时候,那边已经结束了比赛,果然如红绫所言,流求女子仍然稳稳的立于台上,而大月氏女子已经摔出了擂台。
女子甲乙组都已经决出了胜者,分别是大景红绫和流求女子,稍事休息后,便开始了总决赛。
文绣好整以暇的坐在擂台边上,看过了流求的武功,连文绣都有些失望,这次大月氏主动提出了增加女子比赛,怎的到现在出现的女子武功都不过尔尔?
文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台上大月氏的位置,正看到那个落月公主,甩手给了刚刚输掉比赛的女子一个耳光。见文绣看过来,刷的拔出腰间的匕首,对文绣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淡淡看了一眼落月,文绣便转回头看向总决赛的擂台。对方是大月氏的公主,对文绣这样,顶多引起大景一些人的不满,但文绣却不能在公共场合对她做出什么大不敬的动作,本来大月氏就是几个归属国中的刺头,万一因为文绣引起了大月氏的反弹,那就不是区区一个文绣能够担待的起了。
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却引发了不同的反应。
上官文霍的站起身来,定国公看了他一眼道:“文儿,做什么去?”
“父亲也看到了,那大月氏的公主竟然对我大景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恐吓,儿子去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明白什么叫上国威仪!”
定国公看了一眼远远坐在擂台边的文绣,微笑道:“是想给人出气吧?”
上官文俊脸一红。
“坐下吧,想要出气,也不急于这一时。”定国公意味深长道。
坐在定国公周围的大臣或喝茶、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全然当作没听到定国公父子的对话,上官文看了周围一圈,心中暗骂一群老狐狸。
大景皇室成员那边,仍是一片其乐融融,在他们眼里,这么一点小动作,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威胁了文绣而已,若是落月把文绣杀了,那景帝倒是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讨伐大月氏的理由,说到底,还是文绣的身份地位不够格,若是落月胆敢对着晴柔公主这样,今天大月氏的使团一个都别想讨得了好。
坐在景帝景帝身边的景越低着头喝茶,仿佛对眼前的一起无所知觉,低垂的眼眸下,却闪过一道寒光。
“四哥哥……”
景越抬起眼帘,看向安平,眼中的寒意吓了安平一跳。
如今大景的三个皇子中,大皇子阴郁聪明,六皇子天真开朗,只有这个四皇子,平时总是一副惫懒放荡的模样,却总是叫人看不透。偶尔散发出来的气势,连安平都有些害怕。
安平小心翼翼道:“四哥哥,你怎么了?”
景越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摸了摸安平的头笑道:“云蕾妹妹何事?”
“四哥哥的茶杯空了,我想帮你续点茶,却见你拿着空杯子朝嘴里送……”
景越一怔,看了一眼早已空空如也的茶杯,哈哈笑道:“一时走神,既如此,谢谢云蕾妹妹了。”说着把杯子递给安平。
安平接过杯子道:“四哥哥是不是在生大月氏公主的气?”
景越惊异于安平的敏感,笑道:“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那倒不是,因为云蕾也很生气,那个该死的落月,竟然想杀了绣儿妹妹,我饶不了她!”安平气呼呼道。
晴柔听了摇摇头,温柔笑道:“你生气又能怎样?总不能赤眉白眼的冲过去教训她一顿。”
安平哼声道:“现在不动手,可不代表我以后没办法对付她,来到我大景的地盘上……哼哼,绣儿鬼主意多,等完了比赛,定要想法子叫那落月公主吃点苦头!”
晴柔忙道:“不可胡闹,她毕竟是大月氏的公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父皇也不好对大月王交代。”
“怕什么,既然要教训,自然不会叫她知道我谁干的。”
“是是是,知道云蕾现在厉害了,成了一个神箭手,连军营里的男子也比不上你。”晴柔点了一下云蕾的头,“金枝玉叶养大的,也不知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性子出来。”
云蕾满脸得意:“绣儿说我天生臂力大,最适合练习射箭。”
晴柔斜了云蕾一眼,佯嗔道:“你自从结识了绣儿,就只和她好了,张口闭口都是绣儿妹妹,跟我都疏远了。”
云蕾拉住晴柔的袖子,玩着上面用金线绣成的枝桠,撒娇道:“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一个都不能少。”
景越在一旁端着茶杯听着两个妹妹说话,听到文绣的名字时,想起那个清丽的身影和灵动的眼睛,唇边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礼部官员那边也注意到了高高看台上大月氏公主的动静,众人看了一眼文丰督,见他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挪揄道:“文大人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这才一会功夫,就出了这么多风头,连大月氏公主的仇都结上了,女孩家还是需要放在后院好好管教才是。”
文丰督心中恼怒,冷声道:“文某的女儿自会管教,就不劳于大人操心了。”
说话的人叫于清,礼部的一名执事,虽职位低微,但与礼部尚书有些沾亲带故,向来轻浮,众人看在顶头上司的份上,都不与他理论。
文丰督因家族势微,没有靠山,养成了不愿惹事,明哲保身的性格。此时因文绣的缘故,本就心中不舒服,又被于清当众嘲讽,竟态度强硬了一次,且不说于清如何,那些平时看不惯于清作为的礼部官员,对文丰督的看法倒是有了些改观。
“哼,你的女儿若是惹了什么祸事,可别牵连到我们礼部!”于清冷笑一声,拂袖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