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落月看向自己充满挑衅的眼神,文绣做了个动作,她伸出右手,握紧拳头,慢慢的向落月竖起了中指。
一直关注文绣的景越,发现了文绣和落月之间的小动作,正拿着卷宗给景帝看的手,微不可查的一抖。
景帝没有发现景越的异常,吩咐道:“好,你去吧。马球虽然只是表演赛,也要认真些。”
“是,儿臣知道。”景越离开看台,下了台阶来到场边,路过文绣身边时,低声问道:“你刚才对着大月氏公主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咦,原来自认为博学多才的四皇子,也有虚心请教别人的时候啊?”文绣向景越比了个中指,“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那就自己慢慢猜去吧!”
景越无奈的看着文绣蓝色的纤细背景,一向嬉笑惫懒的眼中,罕见的浮现一丝温柔之色。
文绣心情大好的向骑术比赛场地走去,刚刚比划中指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什么公主什么皇子,还不都统统被本姑娘那啥啥了,哦呵呵呵!
马术比赛的场地在广场外围,在路上设置障碍,绕场十圈后,终点有大中小三种猎物,取最大猎物者为胜。文绣对马术一窍不通,只能看看热闹。
马术不分男女,每个队都是一男一女两人同时参赛,宽阔的道路上,二十个人骑着马列成一排。
其中最惹眼的便是一团火似的杨敏,和她胯下的黑色骏马,大景的男子参赛者,是一名年轻军官,和杨敏一样,也是黑色战马,但显然比不上杨敏的那匹神骏非凡。
而那号称马术最强的乌孙国,却是两个不起眼的人,坐骑也是灰不溜秋,有些丑陋,但在场的却没人出声嘲笑,因为事实证明,往年嘲笑过乌孙骑术的人,都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近几年的几次马术竞赛,胜者全都是乌孙人,大景却是排名靠后,连流求、暹罗小国等都比不上,令景帝觉得失了颜面,大为光火。
咚咚咚!
激烈的鼓声响起来,二十匹马一跃而起,冲了出去,身后留下滚滚烟尘。
文绣紧紧盯着那个火红色的身影,不愧是名驹,绕场半圈,杨敏已经一马当先,超过了其他人,乌孙国的两人紧随其后,后面是大月氏的两人,因为落月的原因,文绣对大月氏的服饰印象深刻,再后面的就是一团混乱,完全分不清谁是谁,想必大景的那名年轻军官也落在了后面。
马术竞赛果然激烈刺激,第二圈后,开始有马匹被障碍物绊倒,连人带马摔了出去,离得近的参赛者均遭鱼池之殃,运气好的及时勒住缰绳,运气差的直接被摔得头破血流,太医院的老头们医女们早就在一旁时刻准备着,一见有人甩了出来,立刻扑上去抢救。
至于马?那就听天由命吧。
第五圈的时候,场上只剩下一半的马匹,不是马受伤就是人受伤。杨敏的黑驹仍然遥遥领先,乌孙国两人紧随其后,出乎意料的是,大景的那名年轻军官也坚持了下来,没在混乱中被淘汰,而且隐隐有加速赶超的趋势。
第八圈的时候,看台上,广场周围一片沸腾之声,无数鼓劲声、谩骂声响起,谩骂的是相互踩了对方的马或被绊倒牵连的人所在的使者团,有的脾气暴躁的使者团叫骂完了,居然开始撸袖子上阵,你推我一把,我踢你一下,干起架来。大景的皇室成员和大臣们只当看热闹,谁也不出声劝阻,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兵将们更是乐得自在,纷纷跑到场边去围观马术比赛。
最后一圈了,文绣看的激动,拉着红绫施展轻功,绕着场跑。
此时场上领先的有杨敏、乌孙两人、大景的年轻军官、大月氏两人,正要高喊加油的文绣突然觉得有异常,似乎乌孙国靠近杨敏的男子衣袖上有东西,一闪而逝。
文绣忙拉着红绫飞奔几步,银光再次一闪,不注意看会以为是衣服上的装饰品。就在这时,杨敏的马忽然一声长嘶,前蹄扬起,差点把杨敏甩出去。
文绣叫道:“不好!好小子,敢玩阴的!”
此时还差半圈就到终点,杨敏的马因受惊已经落后于乌孙两人,仗着黑马神骏,杨敏一扬鞭子,奋力追赶!
就在杨敏的黑马和乌孙两人并驾齐驱时,乌孙男子手中再次银光一闪,文绣看准时机,叫道:“师姐!”
红绫闻声而动,扬手扔出两个东西。
眼看终点在即,杨敏的马再次受惊,把杨敏甩了出去!场内外一片惊叫声。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乌孙的两匹马似受重创,砰砰两声,一齐向场内飞了出去!两匹马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马背上的两人飞出去几十丈,被人搬起来时已经昏死过去。
再说杨敏,被受惊的黑驹甩了出去,紧紧跟在大月氏两人之后的大景年轻军官,猛地一挥鞭子,胯下马一跃而起,超过了大月氏两人,年轻军官伸出右手,堪堪接住了即将落地的杨敏,此时恰好到达终点,年轻军官再次挥出鞭子,把最大的猎物卷了过来,高高举起,看台上下顿时一片欢呼之声。
“好!”景帝再次开怀,多年没有得过名次的马术竞赛,今年一雪前耻,拿了第一名。众大臣纷纷举起酒杯,齐声恭贺。
那些吵的不可开交的使团们被忽略了……
景帝放下酒杯,看向一名须发皆白、一身盔甲的老者道:“杨老将军,将门出虎子啊,你的孙女很不错。”
杨无敌忙道:“陛下谬赞了,最后还是被甩了下了,幸亏子雍及时赶到。”
杨无敌到现在仍心有余悸,看到孙女摔下马的那刻,吓的差点晕倒。杨无敌一辈子没向谁低过头,唯独对这捧在掌心里的小孙女没辙。
景帝一脸笑容,显然心情很高兴:“都是你调教出来的,都不错。”
这时一个太监贴近景帝耳边说了句话,景帝面色不变,问道:“查出来什么?”
“乌孙赛者的左手袖子上携有银针,杨老将军孙女的马屁股上有针孔。”
“乌孙的马是怎么回事?”
“这……回陛下,还没查出来,只猜测应该是被内力高手用暗器击倒。”
“知道了,你去吧。”
太监无声无息退下。
景帝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乌孙使者团所在的位置,眼中寒光一闪。
……
……
文绣笑盈盈看着满脸惭色的杨敏,杨敏一甩手中的鞭子,怒道:“你笑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你都赢了比赛,我哪还有笑话可看。”文绣慢条斯理道。
杨敏冷哼:“赢了的不是我!”
文绣笑道:“何必纠结这个,本来应该赢的就是你。”
“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马为什么会受惊吗?”
杨敏也一直狐疑这个问题,那匹黑色马是祖父送给她的礼物,货真价实的名驹,从小就跟着杨敏,从没出过今天这种状况。
杨敏看向文绣:“难道你知道?”
“当然。”
“什么原因?”
文绣看了一眼杨敏,笑了,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杨敏气苦。
文绣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这些傲慢的公子小姐们吃瘪气恼却又毫无办法的表情。
文绣接道:“我怎么了?想知道原因,就自己去查嘛,我有义务回答你这个态度恶劣大小姐的问题吗?不过,我也说了,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要是愿意来求求我,说不定我会考虑告诉你。”
杨敏怒极反笑:“你做梦,我才不会求你,你最好烧香拜佛,哪天别栽到我手里,哼!”
坐在一旁的红绫忽然道:“你帮了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不为什么,好玩!”文绣拍了拍手,把红绫拉起来,“走着,下面该师姐你上场了。”
红绫看了看文绣,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懂这个师妹,有时乖巧可爱,有时行为怪诞,不过红绫自己也是个不愿费心思的人,以前做什么都跟着师父,现在跟着师妹就行了,这么一想,红绫忽然发现,师父和师妹还真是有点像呢,难怪自己对师妹感觉这么亲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