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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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恰逢晚上关帝庙门口有庙会,请来高甲戏团搭台唱戏。吃过晚饭,兰淇和睿霖又来到了关帝庙门口,晚上表演的剧目正是高甲戏经典《陈三五娘》。刚拍完宣传照的两个人,看着台上的表演,感觉从未有过的亲切。

睿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一次向兰淇表白。那一刻,耳畔南音缭绕婉转,戏台上的陈三和五娘互生爱慕思恋,为爱勇敢,关帝庙内外灯火通明,照亮了上空的半边天。

“你一点也不在乎我的过去吗?”

“过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在乎的是现在和未来。”睿霖的目光忽如戏台上陈三一般坚定。

“睿霖,我现在,不想谈这些。等哪天,我把我的过去都说给你听,到时候你再来说这些吧。”

“可我并不想知道你的过去……”

“那也许只能说明你并非真的爱我。”

“……”

“专心听戏吧。”

睿霖没有再说什么,台上的女主角黄五娘正肝肠寸断地用南曲倾诉着情衷:“伊来阮厝为奴三年,忍心不过,心忍不过才会共君私结连理……”

戏台对面远处的南音社团,忽远忽近地传来南音《望明月》如水般的声音:

中秋团圆夜,望明月,伊人独自憔悴……

睿霖和兰淇又练了一下午的舞蹈,南音与现代舞的完美结合,让观看排练的老师和同学们拍手称绝。对于睿霖前晚的表白这事,兰淇面对睿霖时,并没有过多的尴尬,在她看来,睿霖是自己的弟弟,乖巧而腼腆;而睿霖,也许是受了剧中陈伯卿的感染,一向内向腼腆的他,仿若一夜之间变得勇敢了起来。依旧对兰淇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很男子汉,为兰淇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兰淇快到家的时候,把摩托车送到了附近洗车场去清洗和保养。她想,是该清洗的时候了,不只是车子,还有她的大脑。

她走路回家,进了院门,刚要推开大门时,就听到了自己父母的说话声。

“小蕊跟元熙分手了,她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可是她总是怕我们担心,强装笑脸。啊威,我们这对女儿中,小瑾一直都是平平淡淡顺顺利利,可为什么小蕊总是这么可怜啊——”夏绚玉无不伤感地说道。兰淇听了,鼻子忽然酸酸的,她也不想这样老让父母操心的。她想推开门进去,跟自己的爸妈说声对不起,但是母亲的下一句话,让她伸出的手停止了动作。

“我有时候总在想,当初我们做那个决定是否是对的。毕竟,我们让小蕊她们骨肉分离,母子不能相认……”

什么?母子不能相认?兰淇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么,意思是,她的儿子,还活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不能呼吸,她的心脏因激动而狂跳不止。

“可是,骨肉分离,总比让小蕊当未婚妈妈好,如果不这么做,让小蕊带着个孩子,叫她怎么做人?再说她……”

“妈,你说什么?”兰淇终于忍不住激动和惊喜,推开门冲进客厅,面对惊讶万分的双亲,她的目光变得坚定,“我的孩子还活着?妈,你们把他送到哪去了,我要见他!”她的儿子还活着!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知道孩子的下落,马上见到他!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可以慢慢忘了她的孩子,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失去儿子,对她来说有多么遗憾!

“妈,女儿求你了!”兰淇跪了下来,“我什么都失去了,怀着宝宝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我只要能跟他相依为命,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生活在自责与后悔中你们知道吗?”兰淇动情地哭了,她已经什么都失去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与自己分开了。

“小蕊,那个孩子,刚出生时就已经送人了。这么多年了,都是杳无音讯,下落不明。小蕊,你就当你没生下他吧,你还年轻,你的人生不能让一个孩子给拖累了啊!”夏绚玉边说边抹眼泪,她本以为她可以守着这个秘密永远不让小蕊知道的。

“我不相信!妈,你是那么喜欢小孩子,你是那么疼爱小睿和小凡,你怎么可能把我的孩子你的亲外孙送人不闻不问!妈!”兰淇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她的样子让夏绚玉心疼。即使她跟元熙分手了,她也从不在父母面前表现出任何伤心的迹象。

兰淇见妈妈不说话,起身冲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幻着寒光的水果刀。

“妈,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宝贵的东西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如果你不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我就一刀刺进自己心口,让你们连抢救都来不及,让你们知道,失去孩子是怎么样的深刻的痛!”

“小蕊,把刀放下!”夏绚玉尖叫起来,看到小蕊把刀尖指向自己的心口,她简直是不寒而栗。当初决定隐瞒小蕊的时候,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小蕊,快把刀放下!爸妈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舍得丢下我们不管了吗?”兰父平时稳重老练,可这种时候,他也乱了方寸,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小女儿的性情,固执而刚烈。

“你们也是为人父母的,当女儿要离开你们时,你们的心情是怎样的?爸,妈,面子名声算什么,如果你们为了面子和名声,而宁愿失去我这个女儿,那我就成全你们吧……”兰淇晃了晃手中的刀,一道寒光闪过,夏绚玉险些昏厥。

“把刀放下,妈跟你说,妈什么都告诉你!”兰妈妈慢慢靠近兰淇,拿过她手中的刀丢得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苍白的脸上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心疼极了。当初要不是自己和丈夫冷战,小蕊就不会离家出走跟江闵同居,当然也就不会未婚先孕。她觉得她欠女儿太多太多了,小蕊说得对,她已经失去太多宝贵的东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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