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姜承面色冷淡,目光冷冽的看着身前的那杯红色液体。
医院内,徐琛摘下口罩,从急症室走出,一脸疲惫的坐在家属椅子上。
沈宸烨平静的望了眼恢复平常的急症室,“她没事了吧。”
“跟你说过那颗子弹没要她的命,她需要好好的休养半年左右,心绪起伏太大,不利于血液供给才会晕倒。”徐琛解释道。
沈宸烨侧过身,看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听说叶秦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徐琛脸色一沉,微低下头,“我知道。”
“也听说你下个月开始要去M国进修?”
“集团的安排。”模棱两可的答案,徐琛单手支额,语气冷冷的回复。
沈宸烨抬手扣在他的肩膀上,意味不明的轻拍,“有些事,别强求,有些人,也别强求。你们……不适合。”
徐琛不语,只是对着地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暗了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酸涩的苦笑。
“要走也等叶秦婚礼结束后,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了结。”沈宸烨站起身,随着移动病床一同走入病房。
“大少,你没有爱过,你不懂。”徐琛冷静的说道,眼眶微红,你不懂爱过的人的心,你不懂爱过的人的不舍,你不懂的太多了。
沈宸烨脚步微滞,看了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嘴角微扬,是啊,他并不懂,可是,他想他已经快懂了。
“不要,不要,三叔不要。”
“火,好大的火。”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清晨的朝阳懒散的从窗户上爬下,一路蜿蜒悄然的落在床脚,本是安静的病房,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痛呼声打乱。
沈宸烨坐在沙发上,听到里间的声音,丢下文件便匆匆跑入。
许菁菁大口喘着气,一旁的心电检测仪杂乱无章的跳动着,随着她越来越的沉重的呼吸,他握紧她的手。
“许菁菁,没事了,都是梦,都是梦。”他轻声喊道,擦过她满是冷汗的额头,眉头皱了皱。
许菁菁诧异的睁开眼,眼眶里,布满血丝。
她看着周围,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套,一动手便感觉手背上传来丝丝疼痛,她愣了愣,确信这里是医院后茫然的坐起身。
沈宸烨替她擦干净汗水,语气轻柔,“刚刚梦到了什么?”
许菁菁抬起扎着针的手,问道,“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你在金城晕倒了,我送你过来的。”沈宸烨轻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叔你怎么会在金城?”许菁菁眨眨眼,似乎自己的确看见过一个男人的轮廓,很熟悉的感觉。
“别避开我的问题,发生了什么事?”
许菁菁躲避他的眼神,笑道:“没事,就是跑的太快,一时心悸而已。”
沈宸烨沉默。
“大叔,咱们天臣跟许氏有合作?”许菁菁想着拔掉了针液,虚虚的双腿刚一接触地面便失去了作用,整个人都好似失重的物体朝一边跌倒。
沈宸烨护住她的身体,两人纠缠着倒在地毯上。
阳光灿烂的在两人身上绽开了最美的辉煌,虚敞的窗户里,微风轻挑,窗帘随着清风荡漾而开,散落在她的头顶上,似一团水雾氤氲,朦胧不清的视线错觉。
她的身体不偏不倚的趴在他的身上,掌心下撑着他的心脏,那铿锵有力的感觉从指腹下传达到自己的心脏,情不自禁的,许菁菁感受到自己脸颊微微沸腾的火热,尴尬的坐起身。
“别动。”沈宸烨一声轻吟,制止住某个女人继续的擦枪走火。
许菁菁不敢动弹的半趴在他的身上,两人的动作有些尴尬,气氛很是诡异。
半响,当两人都手脚僵硬时,沈宸烨才放开整个始作俑者。
许菁菁如释重负的跌倒在一旁的地毯上,“大叔,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起来?”
沈宸烨面色平静的坐起身,眉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轻咳一声,“你很关心许氏?”
“许氏是我爷爷一手建立的,我好歹也算是许家一份子。”许菁菁略带心虚的低下头,“我不想他被三叔毁掉。”
“许菁菁,如果你想我帮你,最好说实话。”沈宸烨将她从地毯上扶起,两两站立,目光灼灼对视,“说吧,你是许姜承的养女,许姜承大哥的独女,许琬儿的堂姐,这些身份,我都知道,可是在你眼里,我看到了一种不是亲情的东西。”
“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目不转睛的面面相觑,许菁菁扯开束缚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背对过身,“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那是什么?江易泽?还是许氏?”
“……”许菁菁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在笑,“我为什么要拿回江易泽?”
沈宸烨沉默数秒,眼眸中看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她原本只是一张白纸,却无可奈何被现实丢入一滩墨水中,里外黑沉似墨。
“许氏是我的,是我父母的。”许菁菁上前两步,当目光剧烈的撞击到他的目光时,冷冷一笑,“沈先生,我不是在抢别人的东西,我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有什么本事跟他们斗?”沈宸烨面无表情的回复。
许菁菁面不改色,说道:“我没本事,所以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会找一个有本事的。”
“许菁菁,你可有认清楚现实二字?”沈宸烨捏住她的手腕,将她送到镜子前,“看清楚,你许菁菁跟许琬儿相比,男人这种东西只会看模样,你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镜子里,苍白无色的一张颜,有些狼狈,更多的是平凡,放在人海中,如同鱼入大海,无特色,无印象,普通到毫不起眼。
许菁菁咬住下唇,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渐渐的,身体已将大部分力气托付在男人身上,泪水湿眶。
是啊,自己有什么本事跟她争?抢男人抢不过,论后台,她无父无母;论姿色,许琬儿如名字般温婉动人,而自己却如草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