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纾以芹走在那不勒斯的海岸边上,她的表情醉了、沉醉在了这一片如梦似幻的画面中了……
她情不自禁的用自己的方式欢呼着,甚至冲着束昂希第一次、第一次那样纯美的笑了……
她是将这一片海岸当做了天然的舞台?
看着纾以芹身段优美的舞动起来,束昂希轻浮的一笑——
原来是这样简单的女人……
那双凝视着纾以芹的褐眸坏笑着、非常邪恶的笑着,因为比起想象中的,要得到这个“不一样”女人原来竟一点都不难……
就算她没有去取他给她的钱,又如何?
就算她始终没有承认她是故意跟踪,又如何?
这一切都不能说明她的确是对他“有心”的,不是吗?
就凭现在她那沉醉的样子,束昂希无需纾以芹的亲口承认,也能轻轻松松的夺走她的心,哪怕就算那些她不愿承认的真的就只是“巧合”,他也能一样顺顺利利的收复她的心为他的囊中物……
只因,他已计划好了一切……
完全不知身后束昂希在想些什么,完全融入了一片美景之中,纾以芹只是尽情的舞着,就像一只终于恢复了人形的天鹅,而且不再是独舞着,因为至少有——
他……在身边欣赏着……
而不是想要射杀她的可怕“猎人”……
“你跳得真的好美……一定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芭蕾了吧?”
“嗯……虽然很累很苦,但是妈妈总是笑着陪着我一起……”
“你……怎么了?”
纾以芹跳累了后就坐在了大块大块的海岸岩石上,束昂希趁势为了靠近她而故事拉近乎的挑起一定能聊开的话题……
但……
他的眼睛看见了、看见了那一抹那张嘤嘤小嘴里说出“妈妈”二字后而顿时在这张漂亮的小脸上逗留的僵硬表情,他下意识地紧张一问……
“离开了……远远的离开了……”
“对不起……”
“呵呵……别误会,她没有死呢……”
原来多情男也有懂得人情世故的一面?
纾以芹好笑束昂希说“对不起”的样子,她淡淡的撤出一抹苦笑解释道,只因她知道他误解了她话中的意思——
“只是离开了,呵呵……说不定和‘死了’也一样,因为也许一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呢……”
语毕,脸上僵硬不自然还有所有所有的失落表情都随着迎面吹来的海风缓缓吹散,纾以芹在笑着,悲凉的笑着——
那些不堪的回忆都随风而去吧……
为什么要对身边这个大麻烦说这些呢?
也许是一时触景生情吧?
应该趁势再安慰些什么吧?
这样就能一下攻入“城池”夺下她那颗倔强的心?
但是……但是……
像是踏足了禁区一般,在此情此景下,束昂希知道自己只要更近一步的向她靠近,那只消一句话,她的心就会向自己靠来,可他却终是犹豫着要不要那样去做?
因为什么而犹豫呢?
因为他惊异的发现,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听女人讲话,而话的内容与男女之间的虚情假意,与SEX竟然一点关联都没有……
所以他为此感到了一些害怕?
束昂希找不出更好去比喻此刻心情的词汇,只知道他想要的就只有她的心,而不是她的感情,有些矛盾的想法,可他当真就只是为了出一口气——
他要的就是让她亲口承认爱上他,让她亲口承认他束昂希对女人来说有着不可抵挡的魅力,包括嘴硬不屈服的她,他一样可以夺下——
所以……
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为此真的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的束昂希,犹豫到无所适从……
他害怕如果因此真的得到了她的心,然后再无情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象,她会是如何反应……?
“跟我来,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
当束昂希看着纾以芹抱膝而坐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看着她的那双明眸中被透明的液体湿润,他的心终是在突然一下奇怪的跳动后做出了决定……
他不再犹豫,按照计划中已经安排好的戏码,一幕幕的照旧上演了起来——
就让自己当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吧!
因为没有女人可以动摇他的心,亦没有女人可以无情地摧毁了他束昂希的自信后而被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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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是在做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又是蹲下身在在那根路灯柱旁做什么?
见束昂希“忙碌非凡”的模样,纾以芹好奇地跟走在她之后,更是因为弄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而也蹲了下来,只瞧——
这根路灯柱好奇怪,下围的一圈上有好多的锁?!
而束昂希也正在那上面锁着锁?
那锁上似乎刻着……刻着——他和她的名字?!!
“喂,你……”
哪怕是一次恋爱也没有经历过,哪怕是对恋爱之事一向迟钝,但是、但是纾以芹不用束昂希解释也知道,这路灯柱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锁了,这些锁又是代表着什么……
“嘿嘿……这些可都是情人锁哦,只要将刻着彼此名字的锁锁在这里,他们的爱就会持续到永恒,是个爱情长保鲜的最省力的方法哟……”
“你……”
纾以芹简直被束昂希气死,谁要和他的爱情长保险啊?!
谁又是和他从几时开始有了爱情?!
“给我打开的钥匙!”
“好啊……给……”
“你……!!”
“咚!”
纾以芹气鼓鼓着一张小脸摊手问束昂希要解开的钥匙,出乎她的所料,束昂希答应得很是爽快,但是他交还钥匙的地方却不是她的小手,而是——
那一片那不勒斯之海……
“啊……真是……你……!!”
被束昂希开玩笑的态度激到纾以芹只差过敏症没有发作,可她却是当真想当即就晕过去,晕过去就不用面对“即将和他一生一世”的命运了……
“上游艇吃大餐吧……今夜的惊喜节目还有许多、许多呢……”
“哈?!”
束昂希指着不远处的那艘游艇说着,然而……
今夜还有其他的“节目”?
纾以芹真是难以想象,到现在为止的“惊喜”已经足够她惊得了啊……
纾以芹幽怨地看着锁在路灯柱上的那对刻着她与他名字的情人锁,无奈地唉声叹气,今天真是不该接受他的“好意报恩”呢……
“呃……这又是……?”
就在纾以芹因为讨厌的情人锁而顿感脚步沉重的时刻,她感到脖颈上多了一条粉色长丝巾?
束昂希,这个多事的多情男,又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将方才的那条漂亮的长丝巾圈上她的脖子,而站在她身前的他手托长丝巾的两端,一步又一步的向后走着,而被他“牵着”的自己就只能跟着往前走……
“喂,你当我是牲口啊?”
“呵呵……纾小姐,难道你就不能放下防备,学会放松、学会享受……浪漫……吗……?”
他是那样纯真的笑着,就像是个孩子,而她竟然真的就这样因为这句话轻易地放下了对他所有的防备……?
“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现在不是牵着丝巾的两端,而是你的双手……”
“……”
心儿仿佛因为那煽情的又一句漏了一个拍子,纾以芹不敢置信眼前的束昂希竟然能说出令心产生从未有过的悸动的……话语……
************
——
“人是很自私的动物,特别是男人,即便不是自己想要永远拥有的,也希望在自己拥有的时候,拥有‘全部’,而你却触及了现实的警报,将这份美好打破,所以……不要将这份错误的责任归咎在我的头上哟……”
“混蛋,束昂希,你这个大混蛋!我不过和别的男人说了一句话,你就要为此甩了我?!”
“是又怎样?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大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要痴心亦不要妄想,彼此得到了想要的就放手,是最明智的方式……”
“啪!”
——
“混蛋!!”
……
……
……
嗬?!
从纯白大床大声吼着梦话而惊醒过来的纾以芹满额头的冷汗,那是……
那是……梦?!
怎么会做那样奇怪的梦?
梦中的自己竟然成了被束昂希甩掉的“女主角”?
她竟然会像那些曾经被束昂希无情甩掉的女人一般,对着他大喊大叫,甚至哭着请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呃……
不禁浑身打起了冷战,纾以芹看向摆放在床头的那件白色华美小礼服——
难道是昨夜在游艇上,脑袋进水的答应了做他酒店周年酒会的舞伴的关系,才会做起了这样不像话的梦?!
那件礼服便是她在答应了他的邀请后,他赠予她的回礼……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纾以芹就觉得自己昨夜上了游艇上后的所有记忆,就像是醉了酒般迷离,迷离到让她不敢相信那些都会是真的——
她为何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就上了在海岸上的那艘伽佐罗号游艇?
她又怎会与他一同同进晚餐,还一同饮下名贵的红酒?
最后,还……
那条挂在她脖子上被他牵引着的长丝巾缓缓落至她的腰间,而他依旧牵着丝巾的两端,然后……
随着耳边响起的唯美曲调跳起本应该相拥一起的交际舞……?
“呃……天,一定是红酒喝多了,才……”
纾以芹坐在纯白的大床上曲起双膝,将脑门一下一下扣在膝头上——她一定是红酒喝多了,喝醉了,是酒精害得她在……在那一曲舞毕后……
——
“答应坐我酒店周年酒会上的舞伴吧?”
“嗯……”
——
啊……啊……啊……
真是没救了,她竟然就那样在“跳着舞”的时候看着那一双琥珀般的双眸,应允了下来……
醉酒易出事,果然……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莽撞的甩他一巴掌,而让他有了机会与借口照顾她,如果没有那一巴掌,就不会有了昨日的同游,更加不会有了成为他舞伴的承诺……
纾以芹追悔莫及,一切、这整整4小时里发生的事都在越来越脱离她计划好的轨迹行走……
该怎么办?
明明应该在昨天分手时就不再有关联的……
可是她还是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的客房,她依旧躺在属于他的纯白大床上……
而手边……
“先不要想着拒绝,我说过是等下,现在还不会给你呢!”
耳旁“应景”地响起昨日束昂希说过的那句话,“等下”?“等下”已成了“现在”,那条手边的粉色长丝巾,是他送给了她……
啊!!
要疯了——
束昂希,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又是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嗬……
想着,不禁又会想起了梦中的场景,纾以芹直觉不安、非常的不安……
她选择离开了哲智宸的保护、选择离开了舞团只为寻找“解开魔咒”的方法,但是遇上束昂希这个“大情魔”,绝对、绝对不会是“对症良药”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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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是纾小姐?她真的答应了你的邀请,做你的舞伴?”
宋乔湮真不敢相信半夜带着一脸比发浪时的笑更加快活的笑,回来的束昂希,会在一头睡到大天亮后,睁开眼就对他宣布如此劲爆的消息。
他知道前一夜因为茱莉娅触怒了他,而让他巧遇了纾以芹小姐,并且最后因为他那张嘴而得罪了她,导致他不得不为了她而让出他的房间,但……
但昨天他们当真一起同游了一天?
而且纾以芹小姐真的会答应他束昂希的邀请?
宋乔湮无论怎样想,怎么设定千万个可能,但是都没有任何个可能支持他相信束昂希所说的会是真的……
“呵……这有什么可难的?想要得到我的女人只要降低她们所想要的要求,比如拥着我一夜这样的心愿,那对我来说,对方只要长得漂亮,我就会如了她的愿。当然作为一场SEX的馈赠之礼,我不介意让对方充当一两次我的临时舞伴……”
“昂希,你昨夜和纾小姐……”
“呵呵……瞧你紧张的!”
坐在餐桌前,拿起报纸阅览的束昂希故意“调戏”着太过关注他与纾以芹的宋乔湮,看他一听他提及“SEX”这个词汇一下就整张脸都被担忧的表情占满的样子,真是好笑……
如此口没遮拦的话,放到平时,他这个聪明不二的家伙才不会相信,可今天是怎么了?分外的将他束昂希的话当真了呢!
“你少胡思乱想了,我才没有抱她——她虽然长得不错,身材也是一流,尽管跳芭蕾却没有我讨厌的罗圈腿,但是……哎……她有那什么男人过敏症,特别是对我发作的异样频繁与严重,所以你说,我要是抱了她,她要是就这样在床上岔了气,我不是还要担当起‘杀人罪’?”
“……”
耳听束昂希没个正经的发言,宋乔湮不发表任何听后感言,只是并没有给好脸色的坐在了他的邻座……
“既然你对纾小姐没兴趣,为何又是邀她同游,又是邀她当你的舞伴?”
“为了我的满足感——我在挑战我的魅力的极限,她脸皮薄,怎样都不愿承认是对我‘有意思’才千辛万苦的跟踪我而来,所以我只是想收服她的心,让她亲口承认她输了,献给我的战利品就是‘她的心’……”
“昂希,你不要玩得太过火了……!”
宋乔湮如同往昔般——安静的发怒着,当然这都是束昂希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为何呢?
我的老友,你为何会那样在意那个女人呢?
想着,束昂希的表情竟然沾染上了几分妒意……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给你……反正那样的女人,我无福消受过一次,也不会在乎第二次……”
“昂希,你……”
束昂希的表情黯淡了下来,话是那样的轻浮与刻薄,但是只有宋乔湮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当真的——
看着束昂希语毕顿时没了开玩笑的心情,摆下报纸就走出了房间的背影……
“她……曾经,真的伤害到你了吗?”
“应该……不会的……吧……?”
宋乔湮不自觉地低吟着,自言自语的低吟着,眼前出现了那张经过了七年,却依旧清晰地浮现在脑海的脸孔——
“舒沁……现在你过得还……好吗……”
宋乔湮的心有些痛,因为想起了七年前就交付了自己真心的……那个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