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非常专业,耐心配合导演的各种尝试,至于钟晴,被男神拥在怀中的感觉太震撼太震撼,她根本就是神魂离体的状态。
到最后,导演提议更压抑更悲情一些,不设条框,让两人自由发挥。
顾城小声跟钟晴商量了几句,男神离自己这样近,又这样温柔的说话,她舌头都打结了似的,只有配合的份。
拍摄开始,太子缓步走到妖妃身旁,她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面容是临死绝望的青灰,或许抬手想再抚一抚太子的脸,可手只抬到一半,便重重落下,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淡淡的望着他。
她的使命完成了,至少最后,她还能死在他的剑下,妖妃微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睛。
太子血红着双眼,疯了似的拨出佩剑,当着身后三军战士狠狠刺入妖妃的心窝,这一剑,是刻骨的爱和入髓的恨,他的爱是让她脱离这苦海,完美达成使命,而他的恨,是高位上面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东宫忍辱多年,最后一刻绝不能心软,一点也不能,否则这些年,为了大位,那么多条人命血债,就还不清了。
直到大军破城,四野一片狼烟滚滚,太子终于才敢将妖妃如抹布一般的残躯抱起来,彼时她周身的血已流尽,身体已经冷得结冰,他心如刀割,抱着她的脸压抑又痛苦的耳鬓厮磨。
无人曾见太子颊上的泪,后世足足五十年,说书人口中那一日太子斩昏王,杀妖妃,功高盖世!
无人可怜那一滴泪已倾尽半生。
钟晴蓦地感到脖子一热,一滴水流进她的衣服里,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终于听到导演一声欢快的‘cut!’
她犹如大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睁开眼睛,而在同一瞬间,顾城已经将她放开。风夹着雪粒子吹来,冻得她一阵哆嗦。
工作人员赶忙将她扶起来用羽绒服裹住,冻了一早上,羽绒服也阻挡不了寒意入骨,钟晴摸了摸脸,感觉两颊有些发热。
红姑陪她回到后台,听说剧组临时要求演员驻场,胡星星回家替钟晴拿换洗衣物去了。
钟晴疲倦地躺在沙发上,到现在还未出戏,连卸妆都是红姑代劳,等一切收拾完毕,工作人员才将她带到剧组临时租住的宾馆。
红姑作为她的化妆师,也将同她一起驻在剧组,趁她回家取东西的空隙,钟晴领了房卡决定回房洗个热水澡补眠。
她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方才和顾城拍戏的情景,两颊越来越热,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连电梯的楼层都没有看,‘叮’地一声,门开了,她埋头就走。
如果够疲倦够粗心的话,07和807着实没有什么分别,反正那一刻钟晴做到了,于是她掏出房卡对准了门锁……
‘嘀嘀……’门锁传来错误的提示音,钟晴的心神仍未归位,疑惑的看着那里。
怎么回事?她又将房卡翻了个面儿,重新对准那门锁,‘嘀嘀……’又是一声错误的提示音响起来。
难道锁是坏的?钟晴握住门上的把手,左右扭了一阵,发现房门仍是巍然不动。她秀眉一皱,气馁的抬手一拳敲在门上……
‘啪嗒’一声,房门突然自己打开了,一张敷着面膜的脸蓦地探了出来。
“啊!”钟晴低呼一声,惊呆在原地。
虽然敷着面膜,但奇怪的是,钟晴还是能感受到房内的男人脸上的阴云密布,双眸的泛冷,还有似曾相识的杀气!
钟晴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毛,嘴里不由呆呆的问:“你是谁?”
那男人默然不语,只是目光更幽暗了。
钟晴心下一虚,突然想到什么,马上摊开门卡,一眼看到房卡上的房号后,她的脸色突然一红,窘得开始结巴,“对、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我住你楼上。”
没等她说完,那男人便往后一退,接着房门‘嘭’地一声重重关上!
钟晴被那声巨响震得一浑身一颤,好一会儿才摸着鼻子往楼上走。
现在的人,怎么个个戾气这么重,语文老师教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呢?
吐槽完毕,她也找到自己的房间,洗完澡,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便沉入梦乡。
睡了不知有多久,她突然听到胡星星的声音,眼皮很沉,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胡星星拨弄着床上的钟晴,像拨弄一条缺水的死鱼一样,钟晴的双颊通红,整个人已经烧得陷入恍惚。
好在剧组有配临时医疗组,就在宾馆三楼的一处会议室,等钟晴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病床上,手背还扎着点滴。
胡星星靠在窗边,悠闲的嗑着瓜子刷微博,听到响动,她立刻殷勤地扑上来。
“老板你醒啦?想吃什么我去买?”
钟晴白了她一眼,“几点了?”
“三点,下午茶时间。”
钟晴闻言皱了皱眉,原来她睡了这么久。
“还有半瓶水,就快完了,待会你想吃什么,我一律满足。”胡星星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这么殷勤,肯定有问题,钟晴忍不住刺她:“你还是我认识的铁公鸡胡星星吗?”
胡星星才懒得跟病人计较,,她握住钟晴纤细的手,又开始演:“老板,你是不知道你在城楼上的时候有多美,和太子简直天生绝配啊,惊心动魄有没有,等电影一上映,你肯定得火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钟晴想到白天的那一幕不禁颊上一烫:“别胡说,我比他差远了。”
胡星星一见她这少女思.春的模样就忍不住损她:“老实交代,他抱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窒息的感觉?”
钟晴白了她一眼,转过脸不说话,但唇角的弧度已经深深地出卖了她。
胡星星立刻奸笑起来:“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打起精神,喜欢就去表白,你这张脸他还拒绝的话,他肯定就是个GAY!”
钟晴的脑海里浮现出顾城的脸,想到这十年的追逐,她不禁黯然,“喜欢不一定要占有。”
一句话说得室内鸦雀无声,胡星星突然就不聒噪了,钟晴不禁抬眼疑惑地看向她,却看到她僵硬地坐在原地,嘴角保持着很难看的微笑,眼睛却不停地往门口瞟。
钟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瞬间吓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小小的病房门口此时赫然立着两尊大神,穿大衣靠着门框面色不善的是商衡,穿戏服小腿还流着血神表淡漠的是顾城。
钟晴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一时之间呆呆地望着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胡星星脸皮够厚,狗腿地将两尊大神迎了进来,随后以叫医生的借口遁走。
小小的病房就两张小床,连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这两人进来以后,钟晴深切地感受到空间被挤满的压迫感。
她鸵鸟地埋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眼也不敢看面前的两尊大神,她甚至想拨掉手背上的针管赶紧走人,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什么放弃治疗,因为要给需要的人腾床位嘛。
不然要让两位大神挤一张床吗??
所以她还是放弃治疗吧!
可还不等她大度让位,眼角余光突然感到有人走近,钟晴吓得立刻别过脸去,身侧的被子猛地一陷,已经有人坐在了她的床头。
是谁?
她悄悄地睁开一条眼缝,入目只看到商先生宽阔的后背。
嗷……是商老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