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邓贵人的尸首在停灵的第十日。
依照宫规,该送出宫去落葬。
只是陛下迟迟没有圣意,到底是要送到哪里安葬才合适。
阴凌月领着妃嫔们守在灵宫里等待消息。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陛下身边的人过来。
周云姬心里不是滋味,脸色绷的很紧。
廖卓碧则是抬眼看了头上的天:“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日头这样高,好像春天来了一样。”
稍微侧过脸去,见身边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她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咱们是身在这灵宫之中,阴气森森的没有一点生气。也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安顿这位邓贵人!”
“可不是么。”王若莹似是无心的接了句茬:“这些日子,邓家几乎要败落了。若非邓贵人的死,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了结。”
缓缓的勾起了唇角,廖卓碧婉转而笑:“还不是多亏了咱们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么。娘娘为她求情,陛下才会网开一面。不然这邓氏一族保不齐要重蹈窦氏的覆辙。”
姚嘉儿挺不爱听这些话,自然是不会说多好听的:“我记得陛下灭窦氏的时候,廖贵人母家可是竭尽全力为陛下尽忠的功臣。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邓氏落难,廖贵人的母家又出了多少力?”
“哼。”廖卓碧转过脸去,清冷一笑,耳垂上的白珍珠也随之轻摇。“邓氏辜负陛下的信任,陛下自然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此等恶贼已经被陛下下旨诛杀,哪里还用得着臣子们出手。陛下洞若观火当机立断的揪出了邓鸿,如窦氏那一类妄图把持朝政的乱臣,是再不能有了。难不成姚贵人觉得,还要等他们做大了再慢慢收拾吗?”
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姚嘉儿反倒是腼腆一笑:“臣妾只是知道后宫里的事情。如何侍奉陛下,如何为皇后娘娘分忧,朝廷上的事情,臣妾一概不同。廖姐姐恕罪,这话头,臣妾怕是不知道怎么接了。”
阴凌月烦不胜烦,微微蹙眉却没有做声。
也没察觉皇后的脸色,廖卓碧不以为然道:“姚妹妹何止是会侍奉陛下、为皇后娘娘分忧呢!你的好处可多着呢,比方说诞育皇嗣,为咱们大汉开枝散叶,这功劳岂是旁人也能做到的!但只要做到了,那就是母凭子贵的好风光啊!”
越显得委婉柔和,姚嘉儿笑笑的朝廖卓碧轻轻行礼:“那妹妹就祝姐姐也能有如此的好风光,能及早为陛下诞下皇子。”
“都少说两句吧!”阴凌月沉了口气,眉头锁的更紧了。“你们要斗嘴,也不挑挑时候。”
冯芷水怯怯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正殿,只觉得毛骨悚然:“皇后娘娘说的是呢,这里只怕不是说话的地方。若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宫吧。”
“陛下的圣旨还没到,怎么能先回宫?”周云姬看她脸色奇怪,少不得多问一句:“冯贵人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两日怎么总是心神不属的?”
“我看见……”冯芷水刚要说,一抬头正对上皇后不善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就只能生生的咽下去。“没……没什么……兴许是夜里没睡好。”
“这几日你们几个轮流在灵宫守着,也着实辛苦。”阴凌月接起了话头:“容后邓贵人落葬,便好好在宫里安歇几日。后宫的礼数就暂且都免了吧。”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妃嫔们齐齐行礼。
也是这个时候,无棱急匆匆的过来了:“拜见皇后娘娘,陛下吩咐奴才请皇后娘娘与诸位妃嫔前往章德宫觐见。”
“去章德宫?”周云姬不由得诧异。
“本宫即刻就去。”阴凌月沉稳的颔首。
“奴才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无棱完了礼,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那就走吧!”廖卓碧深深的回头望了一眼正殿里面的灵堂,眉头一瞬间蹙紧:“活着的时候再怎么风光无限,一旦咽气什么就都没了。谁又会花时间去凭吊一个死人,尤其还是个让大家都眼红的死人……”
周云姬心里憋气,强忍着没有在这个时候发作。陛下忽然传召章德宫觐见,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只是期盼陛下不要将邓贵人望的一干二净才好。
“酥心,咱们的辇车呢?”冯芷水眼看着被人都纷纷上车,就没看见她的辇车,不由奇怪。
“贵人莫急,早起来的时候,辇车的轮轴有些歪了。奴婢就他们弄去修理一下。知道贵人要用辇车,奴婢已经着人去叫了。想必等一会就送来。”酥心温和的说。
“知道了,那就等等吧。”嘴上这么说,可冯芷水心里却很不安。灵宫这里,她是不愿意多待的。心里不停的抱怨怎么这个时候去修车,只是碍于颜面,她没有发作。
皇后领着一众妃嫔,先后感到了章德宫。
还没走进去,就觉得章德宫今日有些不对劲。“怎么门外连个戍守的侍卫都看不见?”
莫玢也是奇怪,正想要着人去问,就见郑众快步过来:“皇后娘娘恕罪,奴才迎驾迟了。陛下请您与一众妃嫔经侧门入宫。”
“什么?”阴凌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章德宫她来过多回,还从未走过侧门。
郑众恭顺的垂首,恭敬道:“奴才这就给皇后娘娘领路。”
“也好吧。”阴凌月没有多说什么,兀自跟着郑众往侧门去。
这侧门离得并不算近,且早知道是要走侧门,方才就该直接把辇车停过去。不想现在又要在章德宫外兜这个圈子。心里想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其余人虽然心里多有不愿,可毕竟是陛下的吩咐,连皇后也没有什么意见,她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只是这一走,就是好半天。
阴凌月都觉得双足有些发酸了,那道侧宫门竟然还没有到。
“如此的舍近求远,莫不是陛下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吩咐本宫去做吧?”她疑惑的看着郑众:“还是出了什么事情是本宫不知道的?”
郑众依旧只显出恭谨的样子:“皇后娘娘切莫担忧,稍后见了陛下,一切便都有数了。”
陛下身边的人越是这样守口如瓶就越叫人担心。阴凌月温和一笑,不再多言,只是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冯芷水也赶到了章德宫。
因为迟来的缘故,弄得她特别心慌。“平日里看你们一个个办事都挺利落的,怎么关键的时候就不顶用呢。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耽误了陛下的传召,看本贵人怎么收拾你们。”
酥心连连告罪,小声道:“贵人息怒,咱们也就只是迟了一小会,今天日子特殊,兴许陛下不会怪罪也未可知。”
“但愿吧。”冯芷水硬着头皮往里走,根本就没有发现章德宫有什么异常之处。
如旧的穿过了前庭,没见到前来相迎的奴才,她还当是所有人都聚齐在殿上了,于是吩咐别人候着,就领着酥心急匆匆的往里走。
然而来到正殿的时候,冯芷水惊讶的不行,这殿上空空如也,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人都去哪了?”冯芷水不由得身子一颤:“不是说陛下传召么?那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兴许是在偏殿吧?”酥心也纳闷的不行,四下里张望,才发现这里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影。“连奴才们都不在这里伺候,兴许陛下是传召了偏殿觐见。贵人,咱们赶紧过去吧,别耽误时辰了。”
“也好。”就着酥心的手,冯芷水赶紧往外走。“倒是难得章德宫这样清静,一个人都见不着。”
嘴上这么念叨着,冯芷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了,这章德宫未免清静的有些吓人了……好好的,怎么会如此的安静呢?”
“怎么会是一个人都没有呢?”
这声音忽然响起,惊得冯芷水身子一晃,险些跌坐在地。“是谁?谁这样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女声柔和的笑了起来。
冯芷水环顾四周,都没能看见那个人影。“酥心,你快找找,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青天白日的,这可是陛下的章德宫,难不成……难不成还能闹鬼!”
“贵人快别说了,陛下最忌讳的就是这个!”酥心就怕是有人故意吓唬自己主子,紧紧的握住了主子的手。“还是让奴婢赶紧陪您出去,找个奴才来问问话吧。”
主仆两人正要往外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身影看着就很熟悉,脸却看不清。
“你是谁?”冯芷水抬起头看着门外,外头金灿灿的阳光就这么射进来。以至于眼前的人,她只能从指缝里看见个模糊的轮廓,想再要看清楚那五官,却弄得眼睛很疼。
“啊!”酥心惊叫了一声,一把甩开了冯芷水的手死死的捂住眼睛:“鬼呀!有鬼!”
“鬼!”冯芷水身子一颤,嘭的一声跌坐在地:“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我没有害过你,我真的没有害过你呀!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你总缠着我?求求你,别过来!”
“冯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别过来!”冯芷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感觉就跟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似的,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啊!”
那身姿提拔的人儿就这么轻摇慢晃的走过来,停在了冯芷水面前。她勾唇浅笑,微微俯身,将手递到她的面前:“冯姐姐这是怎么了?”
酥心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根本就什么都顾不得:“来人……有鬼……有鬼……”
女子忽然转过脸来,阴历的目光蒙着一层血色,森森的看着酥心:“闭嘴。”
酥心对上那可怕的目光,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冯姐姐,你别怕,要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胡说!”冯芷水捂着脸不敢看:“你明明已经死了,你积怨太深就连白天都敢出来吓人!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害过你,非但没有害过,我还帮过你。你可记得当初入宫擅自做主走了别的宫门,还是我替你向陛下求情……”
“记得。”
“那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冯芷水瑟瑟发抖:“我真的没有害过你啊!”
殿上忽然就安静了起来,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了。
冯芷水很想看看那个鬼影是不是已经不见了,可几次想从指缝里往外看,都怕到不能。“求求你快走吧,我真的没有害过你,我真的没有!你快走吧!别再来缠着我!”
又是一会,殿中依然安静。冯芷水这才奓着胆子放开了手,猛然睁开眼睛。除了倒在地上的酥心,殿中果然空无一人。她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去晃那丫头:“酥心你快醒醒,咱们赶紧走吧!”
然而酥心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怎么也喊不起来。
冯芷水抑制住心慌,咬紧牙关站起来往外走,却忽然撞见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啊!救命啊!”
没想到对方也发出了同样恐惧的惊叫声:“你到底想干什么!青天白日的,为什么纠缠……”
廖卓碧呆住了,她玩玩没想到撞到她的人会是冯氏:“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冯芷水这才敢与她对视:“廖贵人?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么?”
“谁想吓你了?”廖卓碧没好气的说:“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冯芷水有些发懵:“章德宫又不是头一次来,怎么离开还要想办法?莫非是你得罪了陛下,所以急着逃走不成?”
“你胡说什么!”廖卓碧凛眉,目光透着不满:“我岂会得罪陛下。我敬服陛下还来不及呢。只是这里……仿佛是空无一人,正门不知道为何被锁闭了,我想找个奴才来问问话都不成……”
“什么?”冯芷水心口一紧:“难道我刚才看到的是真的?”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廖卓碧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你赶紧说说。”
“我……我看见……”冯芷水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我看见了……邓贵人的冤魂!”
廖卓碧心头一紧,但随即冷笑出声:“冯贵人,我看你是糊涂了吧?别说今天的阳光这么好,即便是夜里,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冤魂可言。否则这汉宫之中,冤死枉死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若个个都来作乱,咱们早就已经死了多少遍了。”
“那是你,可不是我!”冯芷水攥了攥拳:“我从来没有恶意去害过谁,身在后宫之中左右逢源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是么!”廖卓碧笑得有些沉冷:“我怎么就不觉得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冯芷水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不觉得?你是我么?你有证据吗?”
“怎么还冲着我来了。”廖卓碧定了定神:“陛下传召咱们来章德宫觐见,却偏偏是你同我被困在这正殿上,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想到刚才的事情,冯芷水收回了满腔的怨气:“你说的对,这事情的确奇怪可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从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没站稳,一下子绊倒在脚边的酥心身上,重重的摔倒在地。“是她,她又来了!邓贵人又来了!”
冯芷水的前额磕在地上,瞬间就流出了血水。
只是那嫣红的血水低落在地上,竟然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廖卓碧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变色,冯贵人满面惊惧的样子,心突突的跳的很快。
她屏住了呼吸,猛然转过身去抬腿就走,然而这时候,门里进来的那个人,正是邓绥。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邓绥的脸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完全没有半点颜色。“廖贵人这么着急,是为了去哪啊?”
“哼。”廖卓碧掌心里都是冷汗,眉宇之间却没有半点不自然的反应。“邓贵人,你竟然没死!”
“死或者不死,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呢!”邓绥慢慢的走过来,只是轻轻的打了个响指。就听见冯贵人吁了一口气,跟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你这是什么妖法!”廖卓碧心突突跳的很快:“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
“我有什么可怕的?你才可怕!”邓绥沉眸慢慢的走到她面前,冰冷的指尖忽然捏住她的下颌。“廖贵人,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你妒忌我恩宠优渥?就因为我的家世好过你?”
廖卓碧只觉得整个下巴都不听使唤了,她很想反唇相讥,好好的理论一番。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捏着竟然一动不能动。
“你知道是你,是你!”邓绥凑近了她的脸庞。
那种冰凉的感觉,近在咫尺。可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廖卓碧想不明白,何以她会像个冰人一样,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放……开……”
这两个字格外的艰难,在邓绥听来只觉得好笑:“你也会怕么?安排人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说不定我就会回来复仇呢?又或者在你唆使母家与朝臣暗通款曲,持续搜集我叔父邓鸿的罪证时,你又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那些人同样可以为了利益而出卖你?”
“邓鸿是咎由自取,与我母家何干?”就在邓贵人松开手的一瞬间,廖卓碧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讲话了。她心有戚戚的看着她:“你不必在我这里装腔作势,我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么?”
“你当然不是能被吓唬得住的。你胆子那么大!”邓绥冷蔑道:“你指使的那些人,原本就是你母家的亲信。即便如此,未免暴露你的罪恶,你还是叫人将他们灭口,一个都不留。只要你还活着,你自然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鬼,毕竟你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这番话,倒是比邓绥的出现更让廖卓碧觉得恐怖。以她的聪慧,第一时间就想到是皇后出卖了她。“邓贵人,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哦?”邓绥讶异的看着她,十分不解:“我倒是想听听看。”
“你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廖卓碧不想自己死,而白白便宜了别人。不管面前这个邓贵人是人是鬼,又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她都得要设法保全自己才行。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这个位置,说什么都不能前功尽弃。
“那就要看你的命值不值用来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邓绥微微虚了虚眼睛:“若是没有证据,我不会来找你。”
就在邓绥转身的一瞬间,廖卓碧忽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就往她身上刺过去。“命这么大,那你就再死一次!”
她的力气,是真的用尽了,那簪子猛的扎进了邓绥的后背。
邓绥转过身的一瞬间簪子被拔了出来,紧跟着第二下就刺过来。
“省点力气吧!”邓绥没有躲,由着她刺。
却偏偏这一下,簪子掉在了地上。
廖卓碧这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疼的钻心。“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重要么?”邓绥不以为意的看着她:“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就好。否则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座宫殿了。”
“凭什么?”廖卓碧看着她逼近自己,眉头拧的很紧很紧:“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陛下当登基不到三个月,你宫里的婢子就怀上了陛下的骨肉。跟着,你也有了身孕。却偏偏是你好心将自己的安胎药赐给她服用,莫名的就打掉了她腹中的孩子。随后,你向陛下哭诉有人要害你……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婢子的姐姐推了出来,于是那婢子连同姐姐都被冠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获罪赐死,手段如此的干净利落,当真是令人瞠目啊!”
“你胡说,你胡说……”廖卓碧捂着耳朵,不愿意听邓绥说话:“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还是你觉得,那个背后指使你的人,真的会如你所愿吗?你想要的那些东西,她真的都能给你吗?还是,你只不过是想在恰当的时机,取而代之,成为这后宫里最显赫的人。”邓绥冷蔑的声音充满了讥讽之意:“廖贵人,你的心思连我都瞧出来了,你当她看不明白吗?”
“我不要听你说,你走开,别来烦我!”
邓绥再一次靠近她,轻轻的拖起来她的下颌,凑近耳畔道:“她是借你的手除掉我,再借我的手除掉你。我们都死光了,她也能高枕无忧了。知道么,你那些药灭口的暗士,都已经被她擒获。陛下之所以传召,便是要拿你问罪。廖贵人,你得感谢我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能死的舒舒坦坦的。若是陛下得知你这般的阴毒,恐怕就不是赐白绫那么简单了。你得要怎么样才能保全你一族人的命呢?要不要好好想一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