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娘娘请安。”
天刚蒙蒙亮,妃嫔们就聚齐在了皇后的永乐宫正殿。
不得已,阴凌月只能尽快梳洗打扮,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你们怎么这么早过来?是不是后宫出什么事情了?”
妃嫔们互相扫了几眼,有些话搁在嘴边了,也不敢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却不信你们都闲的无聊,一大早起跑来叫本宫起身?”
妃嫔们互相睨了对方一眼,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嘉儿,还是你来说吧。”阴凌月是想给姚嘉儿一个表现的机会,也顺道迷惑她一下,让她误以为自己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与她亲厚,甚至让她做自己的爪牙。
略微一想,姚嘉儿便道:“臣妾却不知道昨晚出什么事情了。只是早起被廖贵人宫里的糖儿叫醒,说昨晚上宫里闹鬼了。后来听大家描述的绘声绘色,才觉得或许真有其事,便赶紧赶过来请皇后娘娘处置此事。”
“闹鬼?”阴凌月顿时就绷起脸来:“这宫里岂会闹鬼?陛下最不喜欢这种无稽之谈。你们最好不要有这样的言辞,否则陛下怪罪起来,本宫怕你们承担不起。”
姚嘉儿连连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正是,若非是这话难以启齿,想来诸位姐妹也不会沉默无语。但不管怎样,臣妾都希望娘娘能查明整件事,也好堵住悠悠之口,让背后作乱的人闭嘴。”
倒是反应的很快,姚嘉儿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廖卓碧:“表姐可能不知道,昨晚上胜儿闹夜,一直不能安睡,臣妾便从灵宫赶回了永安宫。各种内情,还是廖贵人知道的最多,不如就请廖贵人细细禀明。”
廖卓碧微微皱眉,道:“也好,皇后娘娘请先息怒,容臣妾禀明。”
默不作声,只轻轻颔首,阴凌月凤眸一转就看向了廖卓碧。
“昨晚上臣妾守在灵宫为邓贵人烧纸祈福,也将太妃送来的往生咒焚烧。就在焚烧的过程中,火焰夹杂着还未燃烧成灰的值钱被风卷出了盆子,飞在殿中有半人高,那架势当真是吓坏臣妾了。本是想叫奴才们驱散,可没有人敢靠近。那封卷着那些燃烧的灰,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熄灭。”
说到这里,廖卓碧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最可怕的是那些还没有粉的纸钱和邓贵人的一些衣裳,也都无故的烧了起来。若非臣妾早有准备,叫人打了好些桶水泼上去,恐怕灵宫都要烧起来了。”
一旁瑟缩着的冯芷水战战兢兢的看了皇后一眼,有些话想说,却并不敢。
阴凌月捕捉到了她这个神色,少不得问:“冯贵人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听皇后这么问,冯芷水才压低了嗓音道:“周贵人要照顾两位公主,所以臣妾就让她先回去了。昨晚只有臣妾和廖贵人一同守在灵宫打点。正殿的火烧起来的时候,臣妾去棺椁旁看了一眼……当时邓贵人的眼睛似乎睁开了,眼睛里满是鲜红之色,就像是有火焰燃烧的那种光。臣妾吓坏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等侍婢过来扶起臣妾的时候,她奓着胆子也忘了棺椁一眼,邓贵人却安然的躺在里面,并没有任何不妥。”
“那许是你看错了,眼睛里都是火光,才会觉得是你看见邓贵人睁开眼睛了。”阴凌月才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人若是真的死后为鬼,那曾经那么多被她弄死的女鬼,怎么都不来找她算账。
“皇后娘娘明鉴,这里都是自家姐妹,臣妾不敢妄言。当时臣妾看得清清楚楚,邓贵人当真是睁着眼睛的,眼睛里充满了火光……”想到这里,冯芷水不免害怕。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情。
“邓贵人一定是枉死的,死后才不甘心,要火烧那些纸钱和自己的衣裳泄愤。说不定,这是在给咱们什么样的暗示……”
“邓贵人不会来寻仇吧?她不会是要来复仇吧?”
人群之中,胆子小的妃嫔不禁慌了神。
嘴巴里这样的话叫人听着越发感到不安。
“住口!”阴凌月横眉怒吼了一声:“谁若是再敢说这些不尽不实之言,就给本宫拖出去张嘴。直到嘴打烂了再不能胡言乱语为止。”
皇后发怒了,妃嫔们更加人心惶惶了。
夜里有厉鬼魂魄不宁,白日又又皇后威严震慑。
还在新年,这日子就这么难过了。
“皇后娘娘也莫要生气,许是这冬日里天干物燥的,烧纸的火星飞到了没有燃着的衣服上,起火也恨正常。”周云姬显得安心多了。“何况咱们素日里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邓贵人的事情,即便是邓贵人真的魂魄不安,成了厉鬼,也不会来找咱们索命。真不明白你们怕什么呢这是?”
这话才是真的呛人呢,周云姬不动声色的看着皇后,只恨邓贵人没有真的变成厉鬼。否则第一个掐死皇后,那什么事情就都完了。
“只不过……”廖卓碧垂首,心里有些惶惑:“臣妾听说不光是灵宫出事了,就连下院也……”
“下院出什么事了?”阴凌月直觉这件事跟姚嘉儿脱不了干系。或许她就是要利用鬼神的流言,来伤及莫璃腹中的龙胎。
心一沉,廖卓碧道:“说是下院的奴才有人见到,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站在他们成日里晒衣裳的竹竿上走来走去。动作和步态都十分轻盈,竹竿基本没有晃动。”
“是啊,这话我也听说了。”冯芷水不由得缩紧了脖颈:“听说好几个奴才都看见了。想要去看清楚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觉那人根本就没有脸。脑袋前面和后面都是长发,特别的恐怖。”
“好了。”阴凌月看她们描述的起劲,心里不免烦闷:“本宫从来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若真的有鬼,如同周贵人所言,你们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再者,历朝历代的皇宫里,都少不得流传这样那样的离奇事,你们自己闭口不言,充耳不闻,那这些事早晚都会烟消云散。”
阴凌月摆一摆手:“罢了,就说到这里。既然冯贵人、廖贵人昨晚守夜辛苦,就早点回去歇着。周贵人和姚贵人好好守着灵宫就是。”
“诺。”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应下,便领着妃嫔们告退。
就着莫玢的手快步离开,阴凌月一脸的霜色:“还真有人有这天大的胆子,敢借着一个死人来报复本宫,岂有此理。”
莫玢见皇后生气,便道:“旁人倒也罢了,可昨日盯着姚贵人的奴才一丝一毫都不敢走神,说是姚贵人早早就歇着了。”
“那可有什么人入夜之后出了永安宫?”阴凌月才不相信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心道姚嘉儿这么狡猾,一定懂得想办法,绝不会错失这一次良机。
皇后这么一提醒,莫玢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小姐猜得不错,的确是有人入夜还从永安宫出来了,就是姚贵人身边那个紫频。她去了周贵人那里,说是送些什么东西过去。跟着的人不敢离得太近,怕被发觉,所以不知道究竟是送了什么过去。”
停下了脚步,阴凌月眼眸一紧:“就知道她得找帮手,而这个帮手一定要是昔日与邓贵人为舞之流。这么看着,也就只有周贵人合适。”
其实阴凌月早该想到这一层,只是近来的事情太多,让她疏忽了这一点。
“皇后娘娘。”安固忽然在身后喊了一声。
“何事?”阴凌月有些不悦的转过头去,因为想事情入神,被突如其来的安固吓了一跳。
“清河王妃求见。”
“清河王妃?”莫玢没有好脸色道:“她这时候来做什么?难不成知道自己主子再也不行了,就跑到皇后娘娘面前邀宠卖乖?哼,奴婢出身的本分她都忘了,主子还尸骨未寒呢,她就想着再找个新主子了。小姐,奴婢觉得这样的人可不能相信,您又何必浪费时间理会她呢!”
听到这些话就不免心烦,阴凌月少不得沉眉:“你知道什么,还不赶紧去传。”
被皇后这样责备,莫玢心里怪不舒服的。她自问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皇后着想,却不知道皇后为什么如此的不将她当回事。“诺。”
“将清河王妃带到偏殿说话。”阴凌月知道她忽然造访,肯定是有所求。这丫头能摇身一变,从卑贱的奴婢变成王妃已经不容易了,且还是夺走自己主子昔日的心上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当真是不可小觑。
这么一想,阴凌月就来了兴致,她很想会一会这位清河王妃。
“皇后娘娘长乐未央。”美淑迈着碎步走了进来,恭谨的向皇后行了礼。“妾身瞧着皇后娘娘气色不错,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这话从何说起?”阴凌月轻蔑的别了她一眼,眉目之间满是不悦:“邓贵人新丧,本宫伤心都来不及,何来的喜色。你这么说,是要把本宫置于何地?再者,那邓贵人不是你的主子么?怎么的本宫瞧着你倒是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见半点伤怀呢?”
“主子薨逝,妾身自然伤怀不已。可事已至此,再伤怀也没有用。有那个功夫,倒是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为自身筹谋的好。”
“聪明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将自己的利益视作第一位。本宫却不知道,邓贵人能教出个如此聪慧的婢子。”阴凌月这话,完全是讥讽的口吻。看着面前的这一位清河王妃,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句话说的很好,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一只狗,不就潜伏在邓贵人身边许久么!
“妾身明白皇后娘娘所想,但妾身今日前来,并非只是为了自己。也确实是为了娘娘思量。”美淑温和的垂下头去,丝毫不介意皇后的态度有多令人难堪。
“为本宫着想?”阴凌月很是不解:“那本宫倒是要问一句了,你觉得做什么是为本宫着想,而你又有什么资格?”
“就凭妾身在邓贵人身边伺候多年,一起长大,妾身自问后宫之中,没有人比妾身更了解邓贵人的为人和品性。”美淑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的扬起了下颌,得意之色便没有掩饰住。
却恰恰是她这份得意,惹得阴凌月大笑起来。“清河王妃莫不是伤心糊涂了吧?邓贵人已经殁了,你再了解她又当如何?她活着的时候,也不见你愿意多帮本宫一把,怎的?现在你自己的主子靠不住了,就想来本宫面前卖乖……你以为本宫和你的主子一样,那么好哄骗么?还是你觉得你的伎俩能骗过她,就能诓过本宫?”
“那妾身也要问皇后娘娘一句了。”美淑依旧平和的看着皇后。
阴凌月轻微颔首,算是答允。
“皇后娘娘方才说,妾身了解邓贵人没有用处,因为邓贵人已经殁了。妾身想问的就是,倘若邓贵人没有殁呢?那妾身这份本事,能不能在皇后面前得到一丝赞许?”美淑迫切的想要从皇后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什么意思?”阴凌月却愣住了。
美淑没有做声,只是看着皇后微微勾唇。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在本宫面前藏着掖着呢?这可不像是你的做法。”阴凌月垂首,心里掂量着方才的那句话。
“妾身其实只是前来告诉皇后娘娘,邓贵人并没有死这件事的。”美淑尽量放慢语速,希望皇后能听得明白。
这怎么可能?阴凌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叫人把着疯子拖下去。然而稍微一想,又觉得此人前来,必然不是为了讨打的。于是她耐着性子道:“说说看。”
“妾身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邓贵人还活着。但从妾身得知的两件事推测,邓贵人一定没有死。其一,妾身去过邓府,邓贵人的母亲也就是邓夫人,并没有过多的悲伤之色,且她一直叮嘱我们要好好的,不要让邓贵人担心。那话里有话的感觉,就像是告诉我,邓贵人并没有薨逝,我们一定要等着她安然无恙的回来。其二,陛下看中邓贵人,即便是将她送出宫去,也一定是为了邓鸿的事情不要牵累到邓贵人。何以邓贵人真的薨逝,陛下会一点都不着急,甚至不去查找杀害邓贵人的凶手!这显然是不合乎情理的。”
阴凌月饶是一笑:“就凭你的感觉,就要本宫信你?清河王妃未免也太看重自己这根舌头了!”
美淑轻巧的笑了笑,依然是不介意的样子。“这是臣妾的推测,但臣妾还有其余的推测。邓贵人之所以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为了引出宫里潜藏的那个一直对她暗下毒手的人。想来这也是陛下的合谋。至于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值不值得邓贵人去做,就要看皇后娘娘您如何以为了。且邓鸿的死,当真没有牵累邓家,可是若是局面翻转过来呢?邓贵人如今依然深受隆宠,邓鸿叛乱被陛下诛杀,难道后宫里不会有人想用这把火一道烧死邓贵人吗?正因为她已经死了,她才能好好的活下来。”
最后这句话大有深意啊,阴凌月不免惊奇。“看来邓贵人当真是聪慧极了,也很懂该如何调教身边的人。才能把你们都教的这么聪慧。”
也就是说,皇后相信了她的推测:“皇后娘娘当真是心怀宽广。怪不得是您能做到皇后这个位置呢!”
“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本宫不想听。”阴凌月挑眉,目光沉冷的看着她:“那么现在说一说你的条件,以及本宫为什么要相信你!”
“妾身的条件,不过是能好好的活着,能继续痛痛快快的做清河王妃……”说到这里,美淑少不得往前走了两步:“也和娘娘一般,能早日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深爱夫君的妻子,怎么可能容得下旁人掳走夫君的心?妾身从前虽然卑微,但此时此刻,再也不愿意如此了。”
伴随着说哈,她拉开了自己有些高的衣领:“皇后娘娘请看。”
“这是……”阴凌月不禁皱眉:“他下的手?”
“是。”美淑不觉得丢人,只觉得恨:“就是她的存在,害的臣妾几乎一无所有,还险些死在自己心上人的手里。妾身怎么能容许她假死成功,继续留在人间贻害后人?所以皇后娘娘您不必有顾虑,自从您让玄月来找妾身的时候,妾身就已经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不得不说,这一回阴凌月看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许。
“你连玄月的事情都知道,足见是本宫小觑你了。”
“奴婢并非真的那么愚蠢,也不是绝对的聪明。否则当初就不会以为自己死了,就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想到那次跳下清风崖,美淑就觉得心痛。那么愚蠢的她,竟然还是没有让他有半分感动。“所以,皇后娘娘更加不必怀疑妾身的诚意,若是故意欺骗娘娘,那妾身早可以将玄月的事情禀告陛下。想来陛下若知道玄月还活着,绝不会就此罢休。”
“哼。”阴凌月嗤鼻而笑:“你这是再要挟本宫必须帮着你么!你要知道,本宫是不会被任何人威胁的。”
美淑连忙跪了下去:“妾身绝无此意。妾身一己之身,了无牵挂,同样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自然,清河王妃这个虚名,亦可有可无。妾身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妾身险些搭上性命也终究不能获得。既然老天这么不公平,那妾身宁可死,也要放手一搏,决不能姑息纵容了那些贱人。”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阴凌月心里暗爽。“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娘娘,既然您也有如此的心思,与妾身怨恨的又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就不能帮妾身一把,让妾身可以亲手了断自己的仇人,也好化解整件事。”说到这里,美淑攥紧了拳头:“妾身愿意以性命作为抵押。若是不能了断她,妾身情愿一死。”
话都说到这里了,阴凌月也着实没有什么必要再阻拦她:“好的吧,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只是本宫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尽管说来听听。”
美淑沉思了片刻,道:“妾身首先要做的,是确定灵宫里那具尸首,是不是真正的邓贵人,她有没有真的咽气。如若是,那妾身就会帮助她永远都醒不过来。只是这个罪名,最终却要找个替死鬼来扛。否则陛下早晚会怀疑到皇后娘娘您头上,到时候妾身也不能独善其身。”
“自然。”阴凌月找就找好了这个替死鬼。但是这话却不能和她说明白。
“除掉了邓贵人,妾身还有个要求。”美淑稍微一想,道:“皇后娘娘要赏妾身一笔银子,允准妾身离开皇城去谋生。”
“怎么?”阴凌月纳闷:“你不是想好好过日子,踏踏实实的当清河王妃吗?怎的又要离开皇城了?”
“娘娘误会了,臣妾是想当刘庆的妻子,而并非是什么王妃。所以,妾身希望娘娘能成全。毕竟清河王早就是陛下的鲠喉刺。妾身想要娘娘的令牌,能安然离开这里。”美淑低下头,幽幽道:“还想请娘娘赐给妾身一种药。”
“什么药?”阴凌月很是疑惑的看着她。
“一种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美淑倒吸了一口凉气:“妾身知道这件事,苏太医一定办得到。还望娘娘成全。”
“你倒是个痴心的。”阴凌月饶是沉默了片刻,终究点头。“既然你决意如此,那本宫一定成全你。只是怎么才能让邓贵人死的漂漂亮亮,你可要多费点心思。”
“娘娘放心,妾身有的是办法。”美淑忽然觉得一切都好起来了,哪怕刘庆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反正只要活着,什么都能慢慢来弄。总是要比一个死人有价值得多。“时候不早了,妾身得去灵宫致哀了。”
阴凌月见她从容行礼,转身离去,不由得唤住:“王妃等等。”
“皇后娘娘是有什么吩咐么?”美淑满面春风的问。
“倘若灵宫里那一位不是邓贵人,你有几成把握?”阴凌月是不想把什么风险,都放在美淑一个人身上。
“十成。”美淑却毫不客气的说:“妾身保证邓贵人一定会死。所以娘娘无需忧心,只等着犒赏妾身就是。”
看她眉目之间凝聚着得意,阴凌月也只是勾唇:“一言为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