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遥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但是他却将血玉镯子给留了下来,那是星司辰送给她的礼物。
万花楼的灯火很暖,是那种不一样的粉红,空气中都能够闻到胭脂和男女再一起的香味。
她上了楼,来到了听琴轩,醉梦正在弹奏一支曲子,见到她来了,却是一点也不惊讶。
“遥儿,你的音杀十三式已经大成了?”醉梦甚至没有停下手下拨动的琴弦,他的全身仿佛有光芒围绕着,一股淡淡的,温暖得色泽。
箫遥站在门口,寒风鼓起她的衣服:“小梦,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神女的?”
“从你让血色曼陀罗开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是我总以为,你可以过一个平静安逸的人生。”醉梦缓缓的说道,如同碎玉一样的声音落进了箫遥的耳朵里面。
她只觉得一切都讽刺得很,不想要得到的全部来了,想要珍藏的确只能够推开。
“小梦,帮我做一个面具吧,我想要将这一张脸给遮起来,箫遥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神女逍遥。”她轻飘飘的说道,只是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灵魂,她要接受的不过是自己的命运罢了!
她斗不过天,便也只能够尽力的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醉梦起了身,拖地三尺有余的裙摆微微拂动,仿佛花自飘零水自流把的写意自在。
箫遥坐在了他的塌上,目光涣散,神色倦懒:“你随便帮我做一个吧!无所谓什么样子,只需要给我一个可以遮住这张脸的面具就好了。”
她和星司辰,免不了有敌对的一天,挡住这脸,不过是不想要让他看见罢了。
“这个面具可好?”醉梦从一个描金的盒子里面那处了一个面具,递到了箫遥的手里。
她看着那面具,雪白的底,右脸之上有一朵桃花开得灼灼其华,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烫了一下:“好看,我喜欢。”
令箫遥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第二天日月王朝皇宫内传来消息,寒妃娘娘夣。
得到这个消息,只是一夕之间,朝阳国的皇帝下令,要为公主和驱逐的百姓讨个公道。仅一夕之间,两国开战,寒楚亲自领兵征讨。
烽火连天,周围厮杀一片。血腥弥漫整个空气,恍然之间那片天空染上了血色的殷红。强弩的剑弓贯穿了一具具尸体,猩红的血液染红一地。
战士们举起刀剑拿起盾牌奋力的往前冲杀,他们是勇者!后面是他们的国家,他们的亲人。
不能输!
战友的尸体一具具倒在眼前,不能输。
双方杀红了眼,身上的血水染红了衣襟,整个人如浸泡在冰水里般寒冷到麻木。
这一场早已经有预谋的战争,终于拉开。
寒楚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城墙脚下死去的千千万万的将士,仰头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乌云,烈风扬起他绿色的衣裳,他面色冷然,并无半点喜怒。
他的桃花眼微微的眨了一下:“冰,你看,这万里河山延绵,如此壮观,遥儿若是与我站在一起,共同俯瞰这大好河山,她可会欢喜?”
冰不是箫遥,不懂箫遥的想法,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属下不知。”
寒楚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万万里河山延绵,江山秀美如画,若!你不喜欢,我要来何用?
日月王朝,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宛落风正坐在皇帝的宝座之上,身旁坐着的是他的爱妃莫纤纤。
大臣连滚带爬的从外面滚了进来,一见到他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皇上!前方战败,连识五座城池。”
紧紧是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失去了五座城池,朝阳国当真是势如破竹,长驱直下。
“滚!给朕滚出去……”
宛落风头上的金冠散掉了,白色的头发披落在了肩头,形容枯槁完全不像平常一样的模样。
整个金色的大殿空荡荡的,只有他和莫纤纤。
“你看,这江山易得不易守!宛落风,你用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马上就要失去了。哈哈哈。”莫纤纤开心的笑了。
她这一辈恨的人并不多,到现在才明白,最恨的其实是自己。
宛落风走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扯得快要从头皮上掉落:“莫纤纤,朕就是是,也会带着你陪葬的,你……永远别想离开这个皇宫。”
红墙绿瓦,宫墙高垒,进来了,哪里还有能够出去的份。
莫纤纤讥讽的说道:“宛落风,你这一生追求权力甚至亲手杀死你最爱的女人,你罪有应得。”
宛落风双目赤红:“孤没有爱过人……孤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他的身体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真的不爱吗?
遥儿……
我这一头白发却真的是为你而生,怎么会不爱。
“现在也才丢了五座城池,不会输的,朕绝对不会输。”他坚定的说道。
站起来,目光不由得变得远而长。
莫纤纤坐在凳子上:“你早就已经输了。”
三日之后,星司辰醒了过来。
他缓缓打开门,过道里的烛光洒进了房内,驱散了那一世的黑暗。
他醒来之后,发现遥儿留给他的书信之后,他的世界就已经遁入了黑暗之中。
他火红的长袖一拂墙边的灯笼亮了起来,橘色的烛火倾泻下来,落下一室的清冷。
他换了鞋,目光在另一双鞋上停顿几秒,眉宇之间溢出丝丝痛苦之色。
半响他艰难的逼迫自己移开视线,慢慢的走进去。
房间里极为安静,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往日的吵吵闹闹温馨的画面犹如一场幻觉,心脏猛的被揪紧,男人再也承受不住般的缓缓蹲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深刻入骨的疼痛。
粗粗充满痛苦的压抑喘息声在静谧的房间中漾开,男人抬起抬起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紧紧相贴的两个茶杯上。
那么亲密,那么无间。
深邃的眼睛眼底深处痛苦如墨般晕染开来,灯光之下,男人的眼角似有晶莹闪烁。
死寂的沉默流淌在周身,他薄唇蠕动,宛如受伤的野兽般股发出无声的悲鸣。
“箫遥,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这是你第几次从我的身边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