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样?”锦廉玺抬手,去摸云凰的脸颊。
云凰抽出佩剑,把剑尖抵在锦廉玺的胸口,剑尖一寸一寸的没入他的肌肤,“我要杀了你,替青哥哥报仇!”
习洛赶紧冲上来,一把握住那剑身,想要用力把云凰推开,却又怕伤着她。他只好用手控制住那剑,不让剑身向前或者向后移动半分。
那剑都是顶尖的工匠打造的,其锋利程度可以轻易想象得到。
十指连心,纵然是钻心的疼痛,习洛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神情坚毅,双眼密切注视着两人的一颦一蹙,任凭手上的血红色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云凰毕竟是个女子,并不想累及无辜。此刻看见习洛这样,她有些慌了神,却又不想再锦廉玺面前表露出来。
于是她眉眼狠绝地松开了那把佩剑,转身想要离去。
却被锦廉玺一把抓住。
锦廉玺另一手敲在习洛的手臂上,习洛就松开了那剑,在落地的前一刻,锦廉玺伸出脚一勾,那剑便飞到了他的手中。
举着那把剑,锦廉玺看着云凰,眼睛里满是狂躁,“青哥哥?你要替他报什么仇!居然敢对朕动刀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云凰听见他的话,更加气愤。心想他果然是狂妄的无可救药、自私自利得无可救药的货色,伤了别人还假装不知道!
和那个云慈公主一样!
都不是好货!
怪不得那个锦云慈看见云子青伤得快死了,居然一点儿也不惊讶,还那么怡然自得!
云凰的心,不禁又往可怜的云子青偏向了一些。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难道清楚,需要我再向你重复一遍!你放开,别脏了我的手!”
看着云凰这样的恨意难消,听着她这些话语,锦廉玺举起那佩剑,比在云凰脖颈旁,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看朕会不会杀了你,你觉得朕不会杀了你对不对!”
习洛被锦廉玺的吼声震住,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云凰笑,故意很夸张,“反正你杀人成性,也不在乎多我一个!要是青哥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锦廉玺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不肯相信云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盯着云凰,轻问。
“我必定会永远守护着青哥哥,不让他被你们皇家人这样欺辱!”云凰甩开锦廉玺的手,眼神坚定无比地望着锦廉玺。
锦廉玺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
他们皇家人到底对他云子青做什么了?这个女人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云子青到底给她吃了什么魂药?
锦廉玺以为,他已经搞定这个女人的心了。他也预料到云子青的出现,这个女人会有所反应。
可云凰今日种种表现,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看着云凰气呼呼地离去,习洛左右为难,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做些什么才更合适。
他没有经历过感情问题,从记事起,他的职责便是跟着锦廉玺、陪伴锦廉玺、保护锦廉玺。
再没有其他。
所以习洛也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锦廉玺,知道他认定的事、他认定的人,至死都不会再有改变。
包括他对太后的那份母子之情。尽管太后咄咄相逼,尽管太后多次想取他性命,独霸君权。
“阿洛,你去传最好的太医,火速去珶琚宫。去看看那个云子青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他还没死透的话……”
锦廉玺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习洛的注意力此刻大半在自己滴血的手掌上,所以他不自觉地接了一句,
“如果他还没死透的话,就弄死他吗?可他是驸马爷……”
习洛说到这里,突然被旁边传过来的一阵寒气惊醒,立马住了嘴,注意力也全部从自己的手上收了回来。
锦廉玺以手扶额,一脸忧愁的看着习洛。
“那个,皇上……臣马上去办,一定让太医救活驸马爷,不让他死透……不让他有半点闪失……”
习洛结结巴巴,但总算是说对了锦廉玺要表达的意思。
锦廉玺看了一眼习洛藏在背后的手,叹道,“去吧,顺便让太医看看你的手。”
习洛朝锦廉玺躬身抱拳,然后快速离去。
……
珶踞宫。
太医和宫女来来回回,甚是忙碌,但却没有一点儿说话声,所有人都静默着奔走。
尺妆扶着虚弱的云凰来到站得笔直、一脸严肃的习洛面前。
一掌拍在习洛胸膛上,尺妆趾高气扬的对着习洛喊,“哎,我们小姐要和你说话。”
习洛僵硬地转过身,对着云凰,“贵妃娘娘请讲,习洛洗耳恭听。”
云凰歉意地笑了笑,“谢谢你帮我请太医来。要不是你,我和尺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习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答道,“贵妃娘娘过奖了,习洛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这太医是……”
习洛的那后半句“是皇上吩咐我带来的”生生被尺妆掐掉了,
“我说这位叫做习洛的侍卫大哥,你可不可以笑一笑啊,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难道你不会笑,来,笑一个,像这样。”
尺妆一边说着话,踮着脚,两只手已经捏上了习洛的脸颊,她扯住人家的脸,强力想要拉出一个笑容。
但习洛的脸绷得太紧,尺妆根本没有成功。
这让尺妆有些气恼,她松掉习洛的脸,又踮起脚,食指对着习洛的脑门直戳,
“笑一笑会死吗?!你真是没救了。”
云凰心思通透,知道像习洛这种不善言谈的人,此时此刻这种表现,必定是有一番深意的。
她就成全了吧,任由尺妆胡来。
只是侍立在旁的一些宫女太监却窃笑起来,对着习洛指指点点,这让习洛更加无所适从了,只是低着头躲避尺妆的连环炮。
原本沉闷紧张的救人现场经过尺妆这么一闹,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云凰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突然想到要去珶琚宫外走走,缓和一下紧绷的心,于是就信步走了出来。
刚出珶琚宫大门,就看见一个人背靠门口的石狮站着。
那背影,给人一种萧条寥落的感觉,好像普天之下,就他一人,无依无靠。
看那身形,好像是苏君尧。
“苏君尧?你在这儿干嘛?”云凰走到他面前,才发现他已经喝得大醉,而且手里还提着一坛酒。
看见云凰,苏君尧璀然一笑,倾身向前,扔掉酒坛子,任由那酒坛子碎得四分五裂,酒水四溅。
他搭上云凰的肩,整个人就靠在了云凰身上,
“我来找你啊,我想你了。”
云凰赶紧挣脱,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广兰国的贵妃,多少都是要避嫌的。何况在现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自找麻烦,惹祸上身。
只是苏君尧人高马大,脸皮又厚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云凰一天都没吃东西,本就浑身无力,更是无法摆脱掉他,只有由着他。
看着放弃挣扎的云凰,苏君尧邪魅一笑,摸了摸自己额间的朱砂,低下了头。
云凰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以为他醉得太厉害,已经睡着了。
她弯了身子,低下头,去看苏君尧的脸,想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状况。
却不曾想,她刚把自己的脸低到苏君尧垂着的脑袋下面,苏君尧的脑袋就落了下来。
云凰的唇触到一抹温热的、带着酒香的柔软。
紧接着,苏君尧的一只手揽上她的腰,把她贴在自己身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抱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唇往自己的唇上贴。
云凰又是四肢悬空,胡乱挣扎。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凭她那点力气,从来都不是男人的对手。
只有被侵犯的份儿!
苏君尧的唇越来越放肆,长舌也加入战局!
云凰虽然对苏君尧这个人没有坏印象,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有点儿恨他。同时,她的心里闪过锦廉玺的脸,一种偷人的感觉弥漫了她的整颗心。
贝齿张开,狠狠咬在苏君尧的下唇。
苏君尧吃痛,蓦地松开她。
云凰突然落地,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好在天色已暗,周围应该没人看到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