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锦廉玺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却不知他也正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环境之下。
云凰就不懂了,人家穿越之后遇见的王爷或者敌军都是又帅又勇又谋,她遇见的这位君王,怎的除了一副臭皮囊,就只有一副臭脾气呢!遇到点儿事还借酒消愁呢啊喂!
等云凰从腹诽中回过神来,一条白蛇早已不见了踪影。
连白蛇都抛弃了她……
“哟,美人儿。你这是躺好了在等我?”
他总是让人移不开眼睛!赏心悦目!
嘴巴被掰开,并被喂下一颗药丸。云凰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君尧。
他果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云凰卷起自己的舌头,想要把那颗药丸抵出来。
苏君尧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他弯下腰来,凑近云凰,
“乖,吞下去。”极尽魅惑的声音,带有让人不得不服从的魔力。
云凰像是被那声音催眠了一样,竟这样乖乖地吞了那颗药丸。
苏君尧缓缓起身,一双丹凤眼微微闭着,唇角还含了笑。
像是心满意足。
像是此生无憾。
云凰读不懂他这样的表情,但是她觉得她目前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不打扰他。
宫墙外,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
苏君尧睁眼,云凰抿唇。
都有紧张。
苏君尧抓起云凰的手,把它压在自己脸上,望着云凰,笑得倾城绝世,狂狷不羁。
听着越来越近的、刻意压低的人声,云凰有些惊慌失措,终是忍不住落了泪。
因为她依然不知道,苏君尧到底会不会救她。一旦苏君尧在此刻扔下她离开,那接下来的她的生死,不言而喻。
一双泪眼向苏君尧投去渴求的目光,云凰内心的所有害怕一瞬间全部化成泪水,翻滚而出。
苏君尧眼里有转瞬即逝的心疼,抬手去抹她的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这场无声的对白,两人都不知各自心思,却都异常艰辛。
而宝瑟宫外,一行人正急匆匆而来。
“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在你的女人面前一展果色?还是,皇上您,想看?”
苏君尧有些不耐烦,“再不带走她,大家就一起死。”
听到这话,锦廉玺毫不犹豫的扔掉长剑,一把扯掉苏君尧身上还未完全滑落的衣裳,飞掠到云凰面前,将她从缎被扯出,同时,苏君尧那件衣裳便裹在了云凰身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滴水不漏。
锦廉玺把云凰锁在怀中,往室外奔去。
在路过苏君尧身边的时候,锦廉玺微微停顿了一下。他转身看了看床榻上的云子青,又看了看苏君尧,原本像是被冰霜侵染过的脸竟然闪过一丝歉疚。
但最后,他还是带着昏迷的云凰飞速离开。
苏君尧扬手,掌风落时,殿内所有的帘帐都齐齐落下,将床榻隔在了最里层。
听见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苏君尧无奈,只有闭着眼躺了下去。
为了让现场更加逼真,苏君尧把云子青的脑袋揽过来,兜在自己怀中,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苏君尧这才刚刚闭上眼睛,屋门便被吱嘎一声推开,一阵幽香也随之而来。
太后苏婠捉着锦云慈的手,笑得雍容、志在必得,她的眼神也无意往床榻的方向瞟了瞟,却被那层层垂落的帘帐遮住了视线。
“慈儿,母后本想让你就住在我的康安宫里,可你这马上就要嫁作人妇了,确实有些不合适,哀家这才叫人给你腾了这座宫殿出来。”
唇不点而朱,面不染胭脂而粉,一头黑发只是随意扎在脑后,一双眼睛如浓墨滴在水中。
除了腰间一条青色的束带,身上、头上没有任何的饰物,清雅到极致。
她盈盈欠腰声音若黄莺出谷、稚儿学语般美好动听,“谢母后。”
但这声音里,却无喜乐,没有情绪。
太后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继续柔声安慰道,“过几天,母后必定让你和云子青的婚礼,风光无限。”
锦云慈扶着太后在正厅的圆桌旁坐下,低头笑得温婉,却无待嫁女子的娇羞。
公良容也自顾自地在太后一边坐下,“公主的嫁礼,必然要最好的。比如说这房中的帘帐,颜色都太暗了。不喜气。”
这时有心思玲珑的掌事宫女瞅准这个出彩的机会,赶紧一步上前,“奴婢这就差人去换,只是不知要哪种颜色?还请雅郎大人吩咐。”
公良容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公良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妖冶的红,一双红唇微微抿着,似乎在笑。但他低垂着眸,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太后倒是爽朗一笑,“那就这么办。”
那掌事宫女得到太后的肯定,喜得眉开眼笑,“奴婢这就去办。”
那宫女转身,神采飞扬,“你们,负责把这些暗沉的帘帐拆下来。你们,去领一些大红的新帘帐来。”
至始至终,锦云慈都笑着沉默,她的样子看起来乖巧懂事得不得了,只是,却总是少了一些真实的情绪在里面。
太监宫女一个个都手脚麻利,很快,那些帘帐就被拆得只剩下最后一层了,最靠近床榻的那一层。
那掌事宫女手脚利索、眼明手快,处处帮忙。
随着那最后一层帘帐落地,一声尖叫到底是打破了所有精心营造起来的平常气氛。
掌事宫女捂着自己的眼睛,连连后退。
奇怪的是,圆桌旁的几人却都不约而同的不为所动,只是互相望了几眼。
最后是公良容打破沉默,一声呵斥,“可是不知道规矩?惊扰了太后娘娘你可有几条命来死?”
掌事宫女脸色惨白,手指床榻,却语无伦次,“有……有人……”
公良容推开那宫女,疾速朝那床榻奔去,却在快要到达的时候猛然转过身,以手抚胸,“本郎见不得这样污秽的画面。”鄙恶的语气。
公良容快速退回正厅,坐回太后身边。
太后起身,“你这宫女真是疯言疯语!这可是哀家赐给慈儿的闺房,怎会有其他人胆敢霸占这里的床榻……”
太后一句话没说完,本想佯装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却不料在她看清床榻上的两人之后,真的惊呆了。
她颤抖着后退两步,倒在及时赶来的公良容怀里,“孽障!真是……孽障……”
公良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实情的,但是此刻太后的表现,实在有些让他摸不到头脑。
把太后扶稳之后,公良容缓步走向床榻,像是害怕发现什么一样,一向看起来无心无肺毫无顾忌的他,神情里竟有些紧张。
花团锦簇的缎被中,一张脸温润如玉,白净斯文。
一张脸绝世倾城,眉间一点朱砂妖冶。
两个男人,躺在云慈公主的闺床。
不着寸缕,四肢相缠,安然熟睡。
一个是即将和宁国长公主举行大婚的常青王爷、云子青。
而另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