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叶黎尚已经完全放开了,眼睛里满满的血丝,说出的话一字一顿,好像化身为最锋利的匕首。
叶渊赢眼睛里掠过一丝不可置信,却在看到太子伸手的那一排禁卫军手里的弓箭,痛苦地眯了一下眼睛:“尚儿,这就是朕的好太子!”
说完,便觉得费尽力气一般,全身发颤。
“父皇,儿臣并不是不敬重你……只是这皇位,儿臣势在必得!”叶黎尚在那里站定,看着叶渊赢,冷漠地开口。
“哈哈……还一个势在必得!”叶渊赢不怒反笑,看着叶黎尚笑道,“如果朕不答应,你这身后的长箭,只怕是不留情面了!”
叶黎尚安静地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猛然抬头,眼神凌厉:“父皇说的正是!如果今日谈不成……儿臣也不在乎来一个鱼死网破!”
永远扬着邪魅笑容的叶黎尚,此刻变得气势凛然,好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掉!
“好,好一个……说的是!”叶渊赢忍不住仰头大笑,笑声里却满满的自嘲,“你是想让朕写了诏书退位……还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朕倒想听上一听。”
“父皇言重了,”叶黎尚淡笑两声,嘴角带着浅浅的邪笑,“父皇只要昭告天下,因为身体不适,自愿退位,让……太子继位。”
叶渊赢轻笑:“如果朕说一句‘不’呢!”
“如果父皇不答应,儿臣也只能强行将父皇‘安置’在这乾臣宫里。只说父皇病了……我本就是太子。”说着话,叶黎尚狠狠地瞪了旁边的叶宿音一眼,轻笑两声,“不像有些人,儿臣现在继位,还算是名正言顺的!”
“皇兄……”叶宿音的表情伤感得很真挚,好像是看到这样父子相煎的场景有些不忍,“皇兄本来就是太子,何必如此着急……你这样做,不是伤了父皇的心吗?”
叶黎尚看着叶宿音,不大的年纪,脸上的伪装却已经如此自然了……也许,他真的比自己更适合这个皇位。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叶黎尚扫出脑子……他才是真命天子!
“父皇!”叶黎尚大吼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暴虐,“别再拖拖拉拉,儿臣已经没有耐心了!这诏书,你写还是不写!”
叶渊赢看着这样的太子,整个人忽然变得十分伤感。一阵夜风吹过,叶渊赢忍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低头猛烈地咳嗽起来。
“父皇。”叶宿音站在旁边,用轻柔的语气叫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叶渊赢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音儿,交给你了……他,是生是死,你决定了吧。”
说完,叶渊赢又激烈地咳嗽了两声,转头走进了屋子,表情黯然,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而一厥不振了。
“不许走!不许走!”叶黎尚隐约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异样,整个人也变得十分焦躁,大声地喊道。
叶渊赢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转身……
“射箭!快!射箭!”叶黎尚焦躁万分,忽然挥手朝身后的人命令道。
然而,夜风瑟瑟,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黎尚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猛然转过身子对着两个禁卫军都统开口:“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还不命令他们射箭……那些钱,你们不要了。你们家人的命也不要了?”
“皇兄……没有用的。”叶宿音叹一口气,慢慢向叶黎尚逼近,表情冷漠而镇定。
叶黎尚这才发现:自己威胁加利诱而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两个禁卫军都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身后的人用匕首架住了脖子。
“皇兄,并不是控制了下命令的人,就是控制了这只军队……禁卫军都统只会下令给副都统,副都统又会下令给禁卫军队长……这是一连串的。你只是控制了两个禁卫军都统,可是副都统,还有那些队长都是我的手下……”
果然,叶黎尚看着本来对准着叶宿音和叶渊赢的弓箭,此刻都转头对上了自己和自己带领的手下!
多么讽刺啊!
“太子……”七夜那这长剑,伸手用身体挡住叶黎尚,狼一样的眼眸凌厉地打量着四周,“太子,我们杀出去!”
“呵呵。”叶黎尚轻笑了两声,转头看着叶宿音,此刻他正淡笑着看着自己,墨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步步为营和算计。
猛然的,叶黎尚一把将护在自己身前的七夜推开,重重的。
“受教了,受教了!皇兄佩服!”叶宿音傲然地站在那里,还比叶黎尚矮半个头,但是……那种气势,却像一座山!
“承认!”叶宿音冷漠地开口。
“胜者王侯败者寇……我叶黎尚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天就算逃走,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笑话!我叶黎尚从来不做笑话!”太子叶黎尚大笑道,表情决绝地看着叶宿音,“叶宿音,杀了我……否则,只要一有机会,我会十倍,百倍报今日之仇!”
叶宿音傲然地挺立着身子,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脸上的笑容却是淡淡的:“皇兄言重了,无论皇兄做了什么,都是父皇的儿子……皇弟怎么可能下此狠手,父皇是会伤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