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血肉中喷溅鲜红血液,裴千云瞳孔缩了缩,动作不见延迟。
裴千仓早已别过头去,没想到会有这么血腥的治疗之法,他看的全身冷飕飕的,只要联想有一天他受伤了也要被人挖肉,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男人的动作明显比女人要快,看着不到一刻钟就被清理的'干净';的伤口,谷溪颇为满意。
裴千云总算松了口气,在自己兄弟上动刀,哪怕知道是为他好,心里还有道坎!
祛除腐肉的伤口看起来血淋淋,因为伤势严重,每道伤口都变成一道道血坑,眼见血迹越流越多,谷溪将拿出的药粉倒入掌心,随即握成拳头。
拳头移道伤口上方停下,随后细碎的粉末从她指缝露出,纹丝不少落入那血洞之中,几乎眨眼间的功夫白色粉末便被鲜血染红沉归寂静,给人一种药粉分量不够的感觉。
裴千云敏锐的感觉到谷溪的不同,她双眸不似以往淡定,细细看去眸色之中仿佛流动着炫彩光芒,深邃而神秘,他不过多看几眼竟差点迷失其中,不由心中震惊。
谷溪能感觉到身上窥视眼神,只是现在她懒得分神去管。
空间里存的药粉对待一般伤口自是奇效,但是眼前的伤口起不了太大作用,她刚刚会让裴千云挖掉腐肉,自然打了注意让伤口快些好起来,所以她才会将药粉倒入手中过入灵气。药粉撒下不过片刻,便取来赶紧的绷带将伤口缠了起来,在别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对谷溪来说确实为了隐瞒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有了她灵气的药粉相信不到片刻就会发生效果,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到。
打理完这一切,顺手收走封辰脖颈的银针,此刻封辰身上已经被纵横交错的绷带遮住。
见她停下手,身后老大夫走上前问道,"这位...大夫,伤口是处理了,但封将军一直在发热,若是不及时退热怕撑不过多久!"
"不用担心!"谷溪双眼依旧注视床上之人,"发热是由伤口感染引起,我已经处理好伤口,不久热气就会退下!"
老大夫听得一阵迷蒙,来不及问她口中的'感染';是为何意,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院长,你是说封将军他...没事了?"左将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在先前军医还说发热无法褪去,伤口更是愈合不了,只有这样等着,然就见她随便弄了几下,言下之意暗示人已没事,心里惊讶欣喜,还有些不敢相信。
"秦院长说没事那就真没事,你们在边关可能不知道,秦院长可是深受皇上看重,那医术还能一般?"裴千仓颇为自得说道,好似这跟他有莫大的关系一样。
老大夫和左将军再次惊讶,让皇上看重?不自觉他们看向眼前的身影已经不敢用普通的心情对待。那可是皇上,他们卖命的天子,连他都看重这位大夫,那么真的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连老大夫都不敢说什么,如果说开始心里还有些不甘,想比较一番,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勇气。
只是看看人家身影,那气势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军医能比拟的,摇摇头老大夫无声褪下,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千仓,你去睡吧!"裴千仓等待这会已经打起了瞌睡,封辰将人摇醒让他碎觉,随后回头见谷溪依旧站在床边,又对她道,"既然封辰已经没事,这里我会安排人照看,你去休息吧!"
谷溪摇摇头,"热气还没褪下不算彻底没事,而且我也不困!"
谷溪言下之意是要留在这里,不知为何见她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昏迷之人身上,裴千云心中竟升腾起一抹烦躁。封辰的伤势确实让他关系,自然还会生变,那么她留下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裴千云如此安慰自己,对谷溪点点头,"门外有守卫,有事你可以吩咐他们!"
几人相继离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越离越远,帐篷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见床上之人依旧昏迷着,谷溪坐在床边,就着身边换过的水,沾湿了毛巾擦拭着封辰面上的汗珠。放置了一会的水已经有些冰凉,毛巾触碰上去,昏迷之人发出一声轻'哼';,谷溪立刻停下动作,随后见对方又没了反应,又继续擦拭。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眼前是永远走不出出去的沙漠,放眼看去没有一株植物,封辰感觉全身无力已经快被大火烤干,却在这时前方出现一团亮光,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靠近过来,这个身影让他莫名感觉熟悉,他想看清那张面孔,奈何刺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双眼,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看到!
他忍住强光狠狠睁开双眼,这次终于看到了那张脸,记忆中一角彻底宣泄而出,终于他抓住了她...
"别走..."
低喃细语从昏迷之人唇间泄出,谷溪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腕,瞥见睡梦中似在挣扎的男人,最终卸去力道没有挣扎。
天色已转向浅蓝,整个军营都静悄悄的,现在正是士兵熟睡之时。
帐篷内灯火狠狠调动几下差点陷入黑暗,忽闪的光芒下床上之人眼皮微微跳动,下一刻那双眼睛缓缓睁开,露出里面略带迷蒙之色的深眸。
清醒那刻首先映入封辰眼前的是灰色帐篷,思路渐渐清醒,他想起自己受重伤昏迷之事!
军医终究还是救活了他么?
身体的感觉渐渐回归,随即是浑身不畅,身体像是生了锈让他俊挺的眉宇耸了起来,动了动胳膊打算起身,身体却这时僵住,本以为是梦中的柔软然此刻却清晰的感觉就在掌心,他终于转头看去,第一眼就看到那趴在床边似睡了过去的身影。
即使黑衣将她的身影包裹全部,来自记忆的熟悉却是如此清晰,他随即看向自己掌心,那里正紧紧拽着一只细腻柔软的小手,心里突然一跳,他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反应,目光痴痴的看着说不出话来!
谷溪向来是个浅眠的人,这次赶路虽然疲惫却也不至于沉睡到没有知觉的时候,所以当那握着她手的力道缩紧时,她便被惊醒了,只是思绪没有全部回笼,她坐起身体眼中残留没有褪尽的睡意。
视线向上,理所当然对上那双黑色让人沉沦的眼神时,她有些愣住。
"你醒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方没有说话,那双眼睛却固执的看着她,好似在回忆再怀念,闪瞬间划过无数情绪,最终那双眸子一缩,握着她的手顿时一紧。
谷溪被手上的异样进行,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便要抽回来,却发现拽不出来。
封辰到现在还不太相信这是一场梦,见好不容易抓到的身影要挣脱,自然用尽全力握紧。
他声音像是一口干涸的老井,沙哑中带着一些刺耳。
"我以为这次我会死去!"
"很显然,你没死成!"谷溪动了动嘴。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没有太多情绪,这样的语气对于一个刚刚苏醒的人来讲,听起来并不带什么善意。
只是刚刚苏醒的人眼中存在的只有她,而她说的这些话早已不重要了。
执着的眼神紧紧的顶着她,好像害怕一不留神她便会再次消失,灯光下他如墨画的眉眼渐渐涌现出深刻的情感,那双眼睛充满的深情。
谷溪在这样的眼神下竟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微微偏过头去不看他,语气淡然,"你的伤已经没什么问题,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谷溪起身就要离开,床上之人确是用尽力气想把她拽回,却不知沉睡了多天的他力气根本所剩无几,竟将自己带出半个身子,大弧度的动作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谷溪双目呈现浓郁的不悦来,刚刚才醒竟然这么折腾起来,柳眉自然而然皱了起来。
听着那许久不曾停下的咳嗽,谷溪终于转了回去,双手覆上他的手腕,却越看眉头耸的的越高,恰好那修长冰凉的手再次覆盖,谷溪抬头看去,声音有些提高,"你骗我?"
手指下脉象平稳的很,她刚就在想有了自己的药粉,怎么可能还会咳嗽,如今看到那双眼睛含着的精光,她更加确定自己被耍了。
见她生气,封辰连忙道歉,"别生气,我只想让你留下来而已!"
谷溪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封辰好似没有察觉,双眸涌现一抹笑容,竟打量起她的装扮来。
谷溪折身伪装除去露了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到其他,而封辰清醒过来,便抓住她的手,一开始谷溪以为是巧合,后来发现不对劲。
特别是此刻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谷溪不禁怀疑看着他。
纤薄的唇瓣还有些苍白,此刻却是紧抿着,不影响唇角勾起的细小弧度,那张脸虽和平日一样面无表情,但细细看去总会发现多了些什么。
是他看谷溪的眼神,不是那时的冰冷漠视,而是曾经的熟稔!
曾经的...谷溪双眸一缩,那双眼睛已经明白的透露出她的想法。
封辰一直注意她的表情,此刻见到她神色变化,已是无言握紧掌心的小手,那力度好似要将这手的主人都揉进血脉一样。
"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那种眼睛中从未见过的深情让谷溪有些不适应,像是没看到封辰被脱开手眼中失望,她淡淡看了他一眼,果断离开。
帐帘掀起,冷风随着刮进,封辰定定的看着她的身影的离开,蓦地叹了口气!
...
封辰清醒过来的事情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裴千云听到手下禀告这个消息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谷溪,只是让人找谷溪时却找不到她的踪迹,不得已只得找军医去营帐给封辰复诊。
大夫诊断结果很让人高兴,封将军身体已无大碍,从脉象看伤口愈合的很好,高烧也已褪去,只要休息几天就行了。
这个结果让知道封辰受伤的各个将军高兴坏了,只是顾忌到人刚醒来,只有左将军代替众人前来看望,结果发现真的很不错。
"千云,她呢?"
封辰从昨夜等到现在,为的就是想再看他,只是苦苦等到现在前来看望的人中都找不到那个身影。
"手下说秦院长不在营帐,或许出去走走了!"裴千云随意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封辰敛下双目,他知道或许她在躲着他。
裴千云看他这个表情,忍不住问道"封辰,以前的事你..."
"恩,全部想起来了!"就是因为想起来了,他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