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了,老夫想跟两位合作。”
终是方慈认了输,开了口,脸上的笑容便敛了起来,不过也不严肃,不过是看上去更像商量事情的样子了。
“怎么个合作的方法?”北元晴一听方慈开口便老实的坐了回去,北元齐便上前交谈起来,本来就是抱着要合作的意思才来的。
“老夫也不遮掩所求了,两位的意思我明白,太子不是你们考虑的人选,生在父慈子孝,兄弟谦和的年代,他也绝对是一代忠厚帝王,如今,占着太子的位置就只有一个死字,为了沫儿,我必定要保他,与其在凶险之时,不如在此之前先让他离了那位置。”
北元齐转了转视线:“哦?方丞相这是想要拉元朗下太子之位。”
方丞相脸色沉了沉,也没计较北元齐就这么称呼自家的太子的名讳了:“是。”
门外传来一声响动,不过很快又安静下来,屋内的人都没有理会。
“由我拉下来自然我还保得住,若是以后由其他人拉下来,我就不一定能保得住。说句实话,若不是皇上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立场坚定,我也不会找你们两个。”
北元齐挑挑眉眼。
方慈并未理会,只是还是解释了一下:“你们也别恼,也别跟我说什么既然皇上心意已决,你们也无能为力的托词,北家九小姐既然没有嫁给太子的意思,我就不信你们能让他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着方慈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后面的北元晴的身后。既然如此,你们必然就有办法让皇上废了这个太子。”
北元齐的眉眼挑的更高。眼神里面没有一丝实质的笑意:“我们可不在乎那人是死还是活着的。”
方慈终于变了脸色,随后又像刚见时笑的那样笑了起来,还松伐了不少。
“你们这两个娃娃,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无论如何,我们的目的总是一致的,更何况跟我这个几十年的丞相合作总比作对的好,是不是?”
北元齐脸色这才缓了过来,北元晴笑:“老丞相说的是呢,我四哥这个人只是平时这样冷然的惯了,要是不打算跟您合作,也不会带着我来这一趟了。”
这房间里几人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很久,夜深的沉了,北元晴北元齐外加着元炎才被丞相遣人送了回来。
这次元炎也被拉着坐在马车的里面,那送他们的小厮是个懂事儿的,虽然看着他们愣了愣,但是对于客人这样的安排一句多余话也没有说。
只是心里微微想了一下,这北氏一族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规矩森严的。
老丞相为表诚意,那是送着他们出了大门的,马车跑起来出了视线,他才带着管家拐了回去。
管家忍了良久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老爷,小小姐跟太子……”
方慈头都未曾抬起,拿着拐杖敲打着地下往前走去:“无事。”
管家焦急的样子丝毫没得到缓解,老爷的做法他真的弄不明白,万一太子想岔了,唉,这都不敢想。
方慈却未再多发一言,看着管家的样子心里轻叹,连他这样的老仆都不信任太子,又怎的能让别人重视。沫儿虽说是任性单纯了些,可太子却不是真的无谋之辈,只是性子太过磊落了些,若换个安静些的北国,他的决定就绝对不会是如今的这个了。想着那些皇子们私下对于祖上的抱怨,方慈的面容终于今天第一次凝重了起来。
具体之事,凭他的年纪也无从得知,只是他曾听到一个还算美好的故事,跟如今的天下,跟北族与元氏皇族有那么些关系,只是时间久了,再美好的故事也被消磨的没了真意了。
想了想刚刚不落下风跟他合作的两人,不,是三人,这北国如今的情状会不会改变,大概就只能看他们之后的关系如何发展了。
只是,居然是六皇子么,老丞相又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丞相府里被管家提起来的两个人如今坐在太子府里,气氛的确有些低沉哀伤,身量娇小的女子伏在明朗的男子身上默默垂泪,男子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心里也默默的叹气,但更多的,却是卸下了什么重担的轻松。
他与沫儿每天那个时候都会丞相府里跟丞相一起吃吃饭,聊聊家常。今日也不过是同往时一样,所以沫儿一时听见老丞相的话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但是他却想到了更多。
他不信老丞相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会去,更何况他们去时看见管家还特意问了一句,管家只说着老爷就在屋子里面,一点想要拦着的意思都没有,但是那面色又着实的奇怪。
他当时就疑惑管家看着沫儿欲言又止的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沫儿没什么心机,自己嘀咕着为什么屋子要关着门,为什么没仆从在这还没个心眼一个劲的往里面走着,他拦下了沫儿,做了这听墙根的事情。
沫儿本来还不明所以,只是屋子里面说话的人对话的进程着实不慢,待听到丞相要联合外人拉下他的太子之位,沫儿差点就冲进去闹了。
还好,他虽也震惊了一下,可总归是拦下了沫儿,捂住沫儿的嘴拖的远远的才在沫儿睁大了眼睛的疑问中淡淡开口:“这样,也好。”
然后带着沫儿回了太子府,沫儿就是如今的这个样子了,元朗扯扯嘴角,他该庆幸,有这么一个人真的心疼他,有一个人是为他不平而掉泪的。
想到这里,看着怀里的人掉眼泪就更加不忍了:“沫儿别哭了,这样也好,父皇开口废我太子之位,加上丞相的影响力,想来抬你为妻就没什么问题了,想来我母妃那时候还要对你退让三分,再不会出那些害你的事情,我这一生,总能跟你真正的夫妻相对了。”
方沫的眼泪更是掉的勤了些,元朗只是轻抚着她,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出来安慰她。这事情,终究是针对他元朗的啊。
良久,方沫自己抽噎着停下来,半个身子还压在元朗的膝上,只是头尽量的抬起看着元朗,自己心里的疼意密密麻麻的,可是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却仍然眉眼温润,不曾不平的样子:“朗哥,你心里真的不介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