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沉默了半晌,思考着凤倾狂这句话的可行性,随即眼眸有了丝光芒,他点点头。
“女子,便娶。”
凤倾狂有抚额狂叹的冲动,她来到这里就没遇到过一个正常人。
“噗哧……”一声轻笑从那红衫男子处传来。
红衣男子缓缓转身,来到凤倾狂身旁,一袭华丽红衫,耳垂上吊着红宝石串珠,额间也有一块波光流转的红玉佩饰。
那墨色的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妖艳,还有几分不羁。
那眼眸里有些许风情流转,明明是个男子,却妖艳至极,明明有妖艳流转,却又华贵异常。
他来到凤倾狂身旁,轻轻拍了拍手掌。那手指白皙纤长,如美玉晶莹。
“这位公子,佩服佩服,竟然连人肉都看得出来。”
凤倾狂观察着此男子,他那漫不经心的笑意看在旁人眼里尽显妖娆。
看在她的眼里,却是尽显杀意。
“人肉又如何,你不是照样也吃吗?”凤倾狂冷冷的说道。
她方才在大厅里故意放大自己的声音,还将那肉质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为了让一旁的这两人听得清楚。
可是她话音未落,除了这冰脸男子停下了筷子,这红衣男子却是依旧将那薄如蝉翼的肉片挑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当时心里便是一跳,这人,太不寻常。
“你们怎么了?”花解语这时才是缓过劲来,她抬起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那遮面的纱巾倒是又换了一条。
她有些尴尬的瞟着地上的污物。
“咱们换个地方聊,这里,嗯,现在不方便了。”
凤倾狂看着花解语有些飘忽的眼神,心下已是了然。花解语这一吐,这难闻的气味充斥在空间里,再昂贵的香料都掩盖不住。
“没有什么可以聊的,我们回去。”凤倾狂转身欲走。
这楼外楼太过不寻常,其他的菜肴也就罢了,毕竟那些虫类的菜式,她以前在野外做任务时已是尝遍。
可是人肉,这已是有些超出了她的底线。
她还没有吃同伴的习惯,就算饿得失去意识,她也不会去吃人肉。
求生,也是要有一定限度的。死人肉她不会吃,因为那尸毒太重,会引起不小的后遗症。活人肉,那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她不吃,而是还没机会让她尝试活人肉。
她只是熟悉那些肌肉纹理,解剖人体是她的拿手项,她只要一看便能知晓,这肉到底是从哪里割下来的。
“你可知晓楼外楼是个什么地方?”红衣男子挑起眉梢,耳垂上的红玉珠串一晃一晃,有妖冶红光流转。
凤倾狂听得问话,眼眸一眯,衣袖挥了挥。
“我回家跟楼外楼是什么地方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你说走,可是你的同伴可并没说。”那男子慵懒慵懒的语调响起,他一手撑着翡翠桌子,脑袋微偏,漫不经心的说着。
凤倾狂皱起眉头,看向站在雕花窗格边的花解语。
“你不走?”
花解语那灿烂的桃花眼里却是有了凝重之色,她看向凤倾狂。
“我不能走,也不会走。”
“什么意思?”凤倾狂隐隐觉得自己的心中似是有答案呼之欲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复杂的感受,让她烦躁不安。
花解语的沉默让她越发没有耐心,正欲发难之际,那先前强吻她的男子却开口了。
“你来这里,为何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凤倾狂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有趣,有趣,自己求得这楼外楼上上座,却是忘了原本的意义。”红衫男子轻摇脑袋,那散在肩上的发丝也随之轻轻摇晃。
“到底什么意思?”凤倾狂微眯眼眸,有血色流转。
“楼外楼,春宴大开。一楼,可求追杀一命。二楼,可求千金难买之物。三楼……”
那语调一顿,似是卖关子。
“一楼求命,二楼求财,三楼能求什么?”凤倾狂勾起唇角,这命与财都有求了,还有什么?
“三楼求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这四个字让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静默下来。
生死乃由天而定。
在这大陆,修炼自是会延长寿命。可是,无论你有多强,只要是因为外力失去生命,那自是只有死亡。
比如,杀戮,比如,病痛。
凤倾狂听得这四个字,心里便是一跳,她隐隐有些抓住头绪的感觉了。
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起死回生。
“我倒是奇了怪了,当初你自己求得一席上上座,现在这模样,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般。莫不成,你这漂亮皮囊里换了一个人不成?”那妖娆红衫,眉梢微挑,说出口的话那般漫不经心,却隐隐透着一股洞察一切的感觉。
凤倾狂红唇一撇,一丝讥诮流露。
“我记性不好,忘了。”
“哦?”那男子尾音流转,眼眸里隐隐有红光闪现,看得人心恍惚。
花解语眼里却是有了了然,她看着凤倾狂,轻声开口:
“我还以为你是陪客,原来你也求过上上座呀!可是,你来这里要求什么人起死回生?”
花解语的疑问正中凤倾狂的心,她眼眸微沉。
“她”来求什么?求谁的命?她怎么会知道?
她陪着花解语来吃春宴,原以为只是个陪客,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成了主客。
楼外楼如此深刻的存在她的心上,存在她的记忆里,原来是“她”以前来过。
之所以现在的她不能知晓楼外楼的意义,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起死回生,到底是要挽回谁的命?
她的记忆里,重要的人,无外乎就是凤家兄弟,和苏锦。
还有谁,能让“她”费尽心思来开口求人。
“她”虽在苏锦面前万般温柔,从不反驳。但是“求”这一字,却是真真抹杀了“她”的傲骨。
凤家九公子,绝世狂傲,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委曲求全。
“怎么,你现在想反悔?”红衫男子轻轻摆了摆手。
“我江琉月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想在楼外楼的地盘上反悔。”他凉凉说道。
江琉月看着凤倾狂,那眼神动作都透着一股看好戏的样子。
“我说过,我已是忘了,何来反悔一说。”凤倾狂隐隐有不耐之色。
她转身朝楼梯口走去,带起的白色绸衫微微响动。
“我可是告诉你了,有的地方来得走不得。”花琉月本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在说出后半段话时,有了威压。
话音一落,那身形已是快速闪至凤倾狂的身后,五指成爪扣住凤倾狂的肩膀。
“我说了,不能走。”
凤倾狂冷哼一声,“放手。”
她最厌恶强人所难之人,且她对这江琉月着实没有好感。
“我楼外楼里下得承诺,必须完成,今天你若走出楼外楼的门,会对我楼外楼造成多大的损伤。”
江琉月眼眸隐隐有了杀意。
“哼,什么承诺,我这雇主忘了,自然就做不得数。”凤倾狂肩膀微动,用自己独有的脱骨之术脱身而出,站至一旁。
“雇主?你这话笑煞我也。进了三楼上上座,你就根本不是雇主。”江琉月讥讽之意明显。
“你什么意思?”凤倾狂已是被绕得不耐烦,那眼眸里血红涌动。若是这江琉月再不放人,她不介意打一架。
打架而已,谁一天不打几场。
“你当初可是用了你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的。”江琉月冷冷出口。
凤倾狂听得江琉月此话,唇角微勾。
“我倒是不知我还有什么珍贵东西。”
她声音清冷,语气里尽是毫不在乎之意。那带着戏谑的语气让江琉月皱了皱眉,也让花解语眼里有了丝新奇的光芒。
凤倾狂那肆意狂放的微笑从唇边流露。
笑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未曾做过的事,就算把她杀了她也不会认的。
“我凤倾狂有何身外之物能交换?”她眉梢微挑,傲气凛然。
江琉月眼眸里诡秘的光芒闪过,那红衫在微风吹拂之下,带起一丝飘逸之感。
他轻轻甩动头发,那额间佩饰也跟着轻轻晃了晃,红玉光芒流转,阳光折射在其上,映射出一丝妖异的流光。
“我倒是不管你做过什么承诺,需要交换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你今日是不能走出这楼外楼的。”
他语调轻浅,听似温柔,却是暗藏威胁。
“我想去哪里,谁拦得住?”凤倾狂毫不犹豫的一句回答,那精致下巴高昂,傲骨决然。眼角眉梢流露出无比的自信,阳光透过窗纱照在她的白衫上,明明是那柔和光晕,看在别人眼里,却是耀眼无比。
“哦?”江琉月修长手指轻轻拂过耳垂上的红玉珠串,一丝尾音流转,让那气氛紧绷了起来。
猛然间,江琉月额间红玉闪过耀眼光芒,有一轻浅语调响起。
“般若阵,起。”
凤倾狂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是被凭空而起的藤蔓缠绕,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又是什么东西?
凤倾狂皱起眉头,她对这个大陆的了解太少了。看来这大陆的职业并不是她想得那样,如此单一,而是形形色色,各有不同。
她现在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底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一向都是她掌控走势,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却是频频被人牵引,太憋屈。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她眼眸有血腥流转,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
凤鸣剑燃气凤火出现在她眼前,那凤火的灼伤让藤蔓都慢慢退缩开。
那凤鸣声声的威压,让被召唤出的藤蔓都缓缓消失不见。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把你留不下了。”江琉月凉凉的开口,依旧漫不经心。
“哼,让我瞧瞧你所谓的真格是否能把我凤倾狂留住。”凤倾狂站在凤鸣大剑后,身上炼器光芒大开。
青色光芒,手腕上一环闪现,二环闪现,三环闪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