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用了。”
琳琅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微微的亮光。
“大哥,我方才遇着苏陌了,他向我道歉了,说今日的话言重了,明日他便会登门谢罪。”
凤归远听着她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是嘛!琳琅和你那位友人呢?”凤归远轻声开口,含着点点疑惑。
琳琅微微一笑,便是开口道:
“我们去老酒街找花满楼,找到他时他已是喝醉了,我便安排着琳琅照顾着他。”
她顿了顿,上前两步,轻松说道:
“总之,大哥,不用担心了。苏陌没那个胆子与我凤家开战的。你让二哥和三哥回来吧!”
凤归远沉吟了半晌,眉眼间都是温润之意。
“也罢,让他们去那边玩耍也好,以后做事还是小心一些吧。既然没事,那大哥就先回房了。”
他说罢,便是缓缓朝着内院走去,走了几步间,微微侧头,用着眼角瞟了一眼琳琅。
奇怪,倾狂出门时明明穿得是白底黑锦靴,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换了一双鞋子了。
他一边疑惑着,一边朝着自己房内走去,月色浓重,洒在那树影缝隙间,如那山水墨画一般。
琳琅看着凤归远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娇媚的笑意,眼底暗光流转,带着丝丝得意之色。
凤倾狂,你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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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狂再度睁开眼之时,已是不知过了多久。
她微微摇了摇脑袋,将那初醒的迷蒙甩了开去。
她撑起有些疲软的身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此时睡在一张檀香木的床榻之上,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一张小桌,地上是檀木制作的地板,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之味。
凤倾狂下了床榻,推开那木门。入眼处,一大片的湖水,偶有小鱼跳跃。
她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这房子外怎么会没有路?
她急忙回身推开那另一侧的玲珑窗格,入眼处,依旧是那波光粼粼的湖水。
这房子似是建在湖心之上,除了船只,根本没有其他路径可走。
若是想游离这里,可是那一望无际的湖面,望不到一丝岸边的景象,怕是还没游到岸边,人已经脱力而死了。
若是体内有炼气,那至少还能踏水而走,可惜,她现在体内什么都没有,只能望湖兴叹啊!
苏陌把她囚禁在这里,到底是意欲何为?
“如尘,你在不在?”
当凤倾狂观察着四周,发现没有人烟之际,便是出声向着虚空处喊道。
“我在你头顶上。”如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凤倾狂从门里伸了个脑袋,向上看去。
只见如尘蹲在那屋顶上,眼眸里满是熊熊怒火。
“哟,今儿个太阳倒是挺大的,倒真是难为你了。”凤倾狂看着他那充满怒色的眼眸,唇角勾起一丝调侃的笑意。
如尘一听凤倾狂这话,那眼眸里似要喷出火来了。
他脚步一点,手腕一勾,便是跃进了木房子内。
“你准备多久走?”
如尘坐到那椅子上,挑着眉梢问道。
他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简直就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那阳光也是毒辣异常,只差没将他皮给晒掉了。
凤倾狂关上木门,回身笑道:
“你说呢?当然是看花满楼多久好了。你有那醉生梦死的解药吗?”
如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又不是炼药师,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耸了耸肩膀,言语间颇有一些无奈。
“那就没办法了,你就只能陪我一直呆在这里了。”
“你可别开玩笑,我听那苏陌说,他可是要将你抽筋扒皮来着。”
如尘眉眼间有了一丝严肃。
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朱唇轻启:
“那就看谁先扒谁的皮了。”
微风将她的话语从玲珑窗格中微微传出,那湖面荡起层层皱褶,偶有鱼儿跳跃,波纹圈圈,静谧无比。
阳光渐暖,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波纹。
凤倾狂瞧着那天光月色,估摸着是临近黄昏左右。
“如尘,你去凤府盯着那琳琅,看她接下来几天有什么作为?”她轻声朝着一旁的如尘说道。
如尘眉头一皱,便是冷着脸拒绝。
“我只负责你的安危,其他事情概不参与。”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眼底一丝暗光流转。
“只负责我的安危?”
她一丝尾音轻勾,随即顿了顿,唇角一丝似笑非笑。
“你若不去,那我现在就跳进这湖里自个儿游过去,反正现在我身上没有炼气,何时在湖里淹死就看造化了。”
凤倾狂声音轻浅,一词一句间满是那威胁之意,直将如尘的脸气得发紫。
“你……”如尘听着凤倾狂的这番话语,眉眼间都是怒火升腾。
“我怎么?”凤倾狂挑着眉梢道。
如尘看着他,那唇齿间已是吐露不出什么骂人的话语。
“我……去。”半晌后,他才不甘不愿的将这两个字从牙齿缝中挤出来,带着几分怒意盎然。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
“这两儿字我爱听。”
如尘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一拳揍翻眼前之人的冲动,衣摆一撩,便是往门外走去。
当他推门之际,忽然微微侧头。
“为何要我去盯着那琳琅?”
凤倾狂唇角微勾,一丝轻笑溢出。
“因为她不是苏陌的人。”
如尘眉梢微微挑起,心里对凤倾狂的看法多了一层。
此女是匹狼,披着羊皮的狼。
“我若走了,你遇到危险怎么办?”如尘轻声开口,眼眸深处藏着一丝担忧的光芒。
若是这凤家妖女没了,他上哪儿去再找个陪给自家主子。
凤倾狂听着如尘的问话,眼内的水光如同那粼粼湖面一样,水光潋滟处,透着丝妖冶气息。
“在我看来,除了死,其它的都算不上危险。”
她话语里透着漫不经心,慵懒至极,但是那骨子里的狂傲却是显露无疑。
“那你若是死了呢?”如尘又是问道。
凤倾狂唇角微勾,一丝轻笑出声。
“我还有利用价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呢!”
如尘听完凤倾狂这句话,脚步一点,便是飞出那房门之外,消失在水光十色尽头。
凤倾狂看着如尘消失的身影,眼底深处暗光流转。
她开始细细思考着现下的状况。
她被隔离了,而且与世隔绝。
苏陌囚她在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还真是因为只想放她一碗血,割她一块肉。
再者,便是铁蛋的下落。
若说先前她一时脑热,在铁蛋被掳走的瞬间想到是苏陌干得好事,那现下,她倒是有些清明了。
铁蛋或许真不是苏陌掳走的。
她细细回想着那日她冲进陌王府,苏陌那一言一行。
那是心情有些激动,没有好好注意着他的话语。
现在想来,那苏陌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表示着,他没有看到过铁蛋,亦是没有掳走过铁蛋。
当然,不排除苏陌在演戏这个可能。
她与他二话不说便是打了起来,中途更是冲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灵七。
这灵七到底是要干什么?直到现在凤倾狂都是没有搞懂。
她那两记火焰拳打在灵七的身体上,完全是十成十的力道,她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灵七绝对是受了重伤。
自残身体不惜让苏陌与她翻脸,这到底是为何?
苏陌与她翻脸了,她又能获得什么?
唯一能威胁到她的,那便只有小七这个身份的真假。
可是……
凤倾狂想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是真正的小七,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知道这个秘密与事实的只有她自己,旁人是绝对不知道的,那灵七是更加不知道。
那她凤倾狂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能够威胁到她,以至于让她不惜牺牲性命来陷害。
到底是什么?
凤倾狂正在细细思考间,那房外忽有水流阵阵划过的声响。
她挑起眉梢,静静坐在那檀香木椅上。
‘吱呀’一声门响。
苏陌进了这湖心小屋。
他看着凤倾狂那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挑起了眉梢。
“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承蒙照顾,若是过得不好,那岂不是对不起这上好的檀香木椅。”
“是吗?”
苏陌一边反问道,一边轻车熟路的走至一壁橱前,拿出杯盏与茶壶,自顾自的便是坐到了凤倾狂的对面。
他将茶叶放到那茶壶里,用着炭火炉子里烧旺的沸水,倒了一点点,将那茶叶刚刚浸泡住。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那茶壶里的茶叶开始缓缓舒展开来。
待到茶香盈满鼻尖之后,苏陌又是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黑色木盒,盒子一打开,丝丝凉气冒出。
凤倾狂细细瞧去,盒子里原来装得是那冰块。
冰块的形状四四方方,晶莹剔透,看起来倒是精致无比。
凤倾狂眼底一丝疑惑的光芒闪过,这泡茶要冰块干嘛?这苏陌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苏陌抬起眼,似是看透了凤倾狂的疑惑。
他眉梢眼眸间一丝轻浅的笑意,那笑意盛在丹凤眼里,流光四溢。
“我最新学得一个泡茶的好方法,现在过来同你分享一下。”
他一说罢,便是用一个小镊子,夹起一块冰,丢到那茶壶里。
冰块与那热茶水的碰撞,有一丝轻微的响声。
接着,他又是丢了几块冰,直到那茶水不再冒着热气,茶壶里渐渐有了凉意透出来。
“这用冰泡得茶比一般的茶水要爽口的多,茶水入口,回味无穷。”
苏陌一手执起茶壶,将那冰块融化后的茶水缓缓倒进杯盏之中。
茶水与杯底的碰撞,细碎的声响,将那室内倒是衬托得越发安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