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世界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凤倾狂,那就证明,这疏星并未找错人。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疏星一记重拳砸向凤倾狂,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凤倾狂全身防护罩大开,准备接下这一拳,忽然瞳孔一缩。
之间那疏星手腕上,闪出阵阵亮光。
一个光环,颜色艳丽。
纯紫透明。
紫阶一环。
“嘭!”
疏星的那夹杂着紫阶力量的拳头,狠狠砸向凤倾狂的胸口,将那防护罩砸得全部碎裂开来。
那重拳带起的雷霆力道,让一时不察的凤倾狂直接落到了地上。
凤倾狂伸出手指轻轻擦拭唇边的鲜血,眼眸微微眯起,杀气丝丝显露。
疏星一步一步走到凤倾狂的身前,那右拳握得死紧,浑身都凝聚着怒气。
在她离凤倾狂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如尘忽然显现,单膝跪地,挡在凤倾狂的身前。
“疏星主子,请不要与她为难。”
如尘的额头已是有薄汗层层。
这祖宗怎么跑过来了,若是她想杀的人,他如尘就算拼十条命都是不够挡的啊!
疏星看着那单膝跪地的如尘,眉头一皱。
“他居然派你守着她,好好好,很好,看来果真是把她当个宝贝了。”
疏星很久之前就听过凤倾狂的名字了。
大约是几年前,她在那苍澜峰上受着风雪的肆虐,苦修炼气之际。
她的师姐跑来跟她说,某某人间皇朝现了一个天才人物,那修炼速度可比宗族尖子。
她不置可否,心里鄙弃着,那些凡尘俗人,一心想着俗事,怎么可能赶得上她们的修炼速度。
待到师姐们纷纷在讨论这个人之时,她也上心了。
听说师傅对那天才之人也上了心,每日夜观星象,推算着那人的命盘。
她慌了。
怎么可以?一向只有她是师傅心尖尖上的人,师傅怎么可以去关心其他人呢。
她暗暗将那人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凤家第九子,凤倾狂。
她央求师兄将那养元丹药练了出来,靠着丹药的功力,那炼气也是修炼的事半功倍。
渐渐的,宗族内又有了其他事情,她再也没听过凤倾狂这个名字。
直到几个月前……
帝决,这个强大的男子。
他是师傅至交好友的孙子。
她幼龄之时,师傅曾与他好友玩笑间,说着要将她许配给帝决,好让两个宗族亲上加亲。
虽是玩笑话,但是躲于帘后的她却是当真了。
儿时的她,为了要做师傅的得意女徒,要变强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为着那个叫做帝决的人。
他的家族无可比拟,四大家族之首,滔天权势,实力庞大。
她为了能配得上他,拼命修炼。
在师傅的安排之下,她有幸以青梅竹马的名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从小到大,她都是听者的身份活在帝决的世界里。
她看着帝决的一切,听着帝决的一切。
他的喜好,他的衣着,他的魔兽……
有一种感情,经过时间的沉淀,会变得浓厚。
她,顾长风,帝决。
本是三人而行,最后顾长风走了,便只剩下了她和帝决。
帝决当她是友人,她却在心里当着帝决是爱人。
帝决每一次入世修炼,回来之际都会给她带礼物,有时是一幅画,有时是一卷书,又有时是一支笔。
每样物事皆为珍品。
但是唯独没有送过她,女人的物事。
比如胭脂,比如裙衫首饰。
她觉得帝决似乎什么都洞察到了,又觉得他似乎什么也没想。
他的眼眸是那般的深不可测,让她每每想问出口的话,都是吞到了肚子里。
直到两个月前,那日月朗星稀,貂兽阿哈在她怀里钻来钻去,一人一兽都是在那苍澜峰上等着帝决的出现。
他终于是出现了。
俊美如斯,眼如寒玉,只是那周身的气息却是有些变了。
变得让她有些不懂了。
那是唯一一次,帝决没有送她东西。
她万般不解之下,便是厚着脸皮问他,为何今次回来没有带东西。
原以为帝决总归该有几分不好意思,却只是听着一句淡淡的回答。
“往日里都是如尘挑的,这次如尘不能回来,就没给你挑了。让他下次补给你吧!”
他如此淡然的一句话,却将她打入了海底深渊。
她那些珍藏的东西,那些当做宝贝的东西,原来并不是他亲手挑的,只是为了差遣人,走的一个过场。
她掩埋住心里的苦涩,脸上却是依旧笑意妍妍。
“我来接阿哈。”
他依旧淡然,只是伸手抱过那貂兽阿哈,阿哈欢喜的吱吱叫唤,径自钻到他的怀抱里。
是了,每一次来着苍澜峰的理由便是,他来接阿哈。
她,苍澜宗疏星仙子,竟然还要靠一个貂兽才能见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怕他接了阿哈就走,便急忙找着话题。
“此次下山可是遇到趣事儿了?”
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只是想在这样的夜晚多与他相处几时,听着他的声音,再和着苍澜峰上的雪花,总会让她有种直到永久的错觉。
以往帝决的回答都是不咸不淡,原以为此次也是。
却不料,此次,帝决却是笑了。
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帝决如此的笑意,那一向冰寒沁骨的眼眸里竟然有了笑意,那笑意如火一般,似乎将苍澜峰上的雪花都是融化了。
天地万物间,也仅有这一抹笑意,能如此让人惊艳。
他说,“遇到一个人,叫凤倾狂。”
凤倾狂,凤倾狂。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时隔几年,她又听到了这个曾经放在她心尖上的名字。
别人放在心尖上的名字是当作宝,而她放在心尖上的这名字,却是当作,一根刺。
一根,时不时会冒出来撩拨她的刺。
当她看到帝决这抹笑意已是有些慌张,当她再听到从帝决的口中说出这名字之时,她已是有些惶恐了。
凤倾狂,你到底有何魔力,让那冷情冷性的帝决都变成这般模样。
她心里还带着侥幸,佯装着不经意的模样,问着帝决。
“这个人很有趣吗?”
她等着帝决的回答,似乎将心都是等凉了。
苍澜峰上的雪花肆虐,都比不过她心中的凉意,她耳听得那山风呼啸,心里悲鸣异常。
不知是过了几时,在她看来,似乎是有了一生那么久远。
帝决说,“我想呆在她身边。”
她想过,会从帝决的口中听到无数的回答,却不料是这一种。
但是,就是这样一种回答,让她的心瞬间就麻木了。
先是等的凉意阵阵,再听到这一回答却是麻木了,痛到麻木。
不是说吸引,不是说兴趣,而是说,我想呆在她身边。
这句最为普通不过的话语,由帝决口中说来,却是不普通了。
因为,帝决,本就是一个不寻常的男子。
后来,帝决走了,再也没将阿哈放到她这里来过。
再后来,她便听说,帝家少主触碰了族规,受到四大长老降罚。
降罚之术,雷霆电击,剥削炼气,以纯肉之躯承受雷击。
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被四大长老降罚,她光想着就觉得难受,深夜之际,都会默默垂泪。
师兄告诉她,帝决是因为插手了皇朝人间事物,才受到降罚。
她是何等聪明之人,只一想便猜出了他是因为那凤倾狂。
那灭顶的愤怒几乎淹没了她,她想也未想便是用了传送门传到凤倾狂所在之地。
传送门所带来的冲击将那目的地毁得乱七八糟。
她明明从未做过如此不雅致的事情,但是此次做来心里却是有着莫名的快意。
随着那房门的打开,她终于是见到一直藏在她心尖上的人了。
凤倾狂。
只一眼,她便心如刀割。
须弥戒戴在凤倾狂的手指上,那么的耀眼,又那么的刺眼。
帝家主母传承之物,须弥戒。
就这么大喇喇的戴在她的手上,泛着乳白的流光。
她疏星这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的颓败过,她可以比容貌,比实力,比身份,比一切,但是这些都没有帝决直接给了凤倾狂须弥戒来得重要。
因为,帝决的心,已经承认了这个人。
她怒,她狂,她伤。
她那么多年的等待与守候算什么?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每次在苍澜峰上的守候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站在她眼前之人,容貌比花娇,一言一行都是放肆顽劣,难不成帝决喜欢的就是这般女子。
论容貌,她也不差啊。
言行?那顽劣言行岂能比得上她这大家女子的谈吐。
她要发泄她的愤怒,她已经分不清是为了帝决来发泄,还是为了自己的不甘来发泄。
人生以来第一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当她看到如尘出现在眼前之时,她的心更是如坠冰窟。
原来如尘没法挑礼物的原因,是在这里?
“帝决居然派你来守着她?”
疏星一手指向凤倾狂,指尖都是有些微微的颤抖,言语间有着不可遏制的激动。
如尘垂下头,沉默着不回答。
一边是主子心尖上护着的人,一边是主子的青梅竹马,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说。
“疏星仙子,您别找她麻烦,主子知道了,不好。”
谁知他这一句话更像是点燃了炸药。
疏星眼眸里满是怒气,浑身的炼气劲道也是越发浓郁。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会怎么个不好法。”
她一说罢,便是准备一掌砸开如尘。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凤倾狂猛然扯开如尘,一掌直直对上疏星。
体内带着雷元素力道的炼气珠高速运转,那泛着青光的炼气环上,都是有着黑色的花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