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倒是忘了,我们几个兄长可是记得很清楚。”凤兮云笑着说道。
“你每看一本书都会存到这惊雷阁来,你每存一本书,你五哥就会拿来看,每每他都会同我们诉苦,说你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长得,这些书他都看不懂。哈哈……”
凤兮云的笑声清脆,带着微微的暖意。
凤倾狂听着那带着暖意的笑声,情不自禁的也跟着带出了一丝微笑。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光颜色,轻声道:
“哎呀,三哥,不知不觉就同你聊了那么久了。不如我们去喝茶,边喝边聊。”
凤兮云微微点头,“九弟喜欢就好。”
说罢两人便是一同朝那楼下走去,在那楼梯转角处之时。
凤倾狂回头看了一眼那伫立成排的书架,那窗棂缝隙处的阳光映在那书架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满室的微暖阳光,淡淡的书香飘散。
“九弟,怎么了?”
凤兮云踩下那木阁楼梯,才发觉凤倾狂依旧站在那上方,便转头疑惑道。
凤倾狂深深看了那书架一眼,心中虽然有疑惑,却只是转头轻声应着。
“没事。”
她随着凤兮云踩在那木质的楼梯上,咯吱咯吱的作响声,在那寂静的阁中响得是越发清楚。
她心里想着,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她有空再来慢慢探究便是。
两人来到那湖心亭,晕黄的光在那粼粼的波光上,折射出点点细碎的光芒。
偶有那飞鸟驻足,掠过湖面,点起一些水花光圈,便又飞起。
凤兮云挥了挥手让一仆从去准备那煮茶的工具。
那茶具还未上来,便是听到一阵抱怨的声音传来。
“兮云,你怎么能丢下我自己去找九弟,我找了你们好久。”
凤倾狂侧头向那声音出看去,原来是凤兮清。
凤兮清亦是换了一套衣衫,一袭白衫上,有那金丝绣著的图腾,素白里还带着点高贵。
那黑发也仅仅用了一根碧玉簪束起,看得人是清雅无比。
“二哥。”
凤倾狂笑着向来人打着招呼。
凤兮清听着凤倾狂那软软的话语,那神色越发哀怨了。
“凤兮云,你居然瞒着我与九弟私会,还会了那么久?”
凤倾狂听得凤兮清这番话,那额角不禁有些微微的抽疼。
这凤家老二也是个活宝吗?还私会?又不是会小情人。
“我不同你争辩,你现在是想要坐下与我们一同喝茶呢,还是要跟我打一架?”凤兮云淡淡的说道。
“喝茶!”
凤兮清几步跃上,坐到凤倾狂的身边。
“对了,九弟,我听说你带了个小孩子回来,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凤兮清一坐下便是向凤倾狂提出自己的疑问。
凤倾狂点了点头,“去百里城的时候遇上的,瞧着他无父无母可怜,就带上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番话。
不是她不信任这两位兄长,而是铁蛋这小龙孩的身份还是保密的好。
帝决说过,小龙孩算得上是一个威胁的存在,既然舍不得丢又舍不得杀,那就只有保密了。
“快快快,说到百里城,你快同我们说一遍,百里城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凤兮清一听到百里城,就猴急的不行,催促着凤倾狂快些说。
凤倾狂微微叹了一口气。
“唉!是这样的……”
随着那日沉西落,黄昏切割着那天光与水色,凤倾狂的故事也是告一段落。
她言简意赅的向着两位兄长说着百里城的始末。
“啊?你说那三娘是我们小姨?”
凤兮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那一向嬉笑怒骂的脸上出现了浓重的神色。
“可是杜三娘不是……”
凤兮清说到一半却是停住不说了,他顿了顿那语气,眼眸里有了一丝凝重。
“不是死了吗?”
凤倾狂微微挑起眉梢,接过凤兮清的话。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凤家长老绝对是用这个理由来敷衍凤家的后辈子息的。
“那二哥你是信我还是信长老呀?”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那话语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凤兮清听着凤倾狂这番话,立马脱口而出。
“当然是你。”
凤兮云在一旁轻笑出声,“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既然已平安归来,那便是最大的好事了。”
“嗯。”凤倾狂轻声应道。
仆从已将那煮茶的工具一一盛了上来,茶叶依旧是凤倾狂最喜的大红袍。
凤倾狂正欲抬手开始煮茶之际,凤兮清却是先动了。
他眉眼间没了那吊儿郎当的姿态,反而有种脱俗的淡雅。他用那一方湿润的巾帕浸过手,夹起几块烧红的小炭,扔到精致的金丝炭笼里。
银色的小巧茶壶缓缓放了上去,开始了一沸的工序。
一时安静,只有凤兮清手中那微微碰响茶杯的声响。
不一会儿,有轻烟从茶壶中飘出,氤氲的雾气,让凤兮清的容颜显得有些若隐若现。
“九弟,你五哥也快要回来了。”
凤兮云出声打破了这安静。
“五哥?”
凤倾狂出声微微疑惑。
据她所知,凤家老五名叫月眠,凤月眠。
这听着便是一个较为风花雪月的名字,也确实这凤家老五也是个风花雪月的人。
在他的生活里,他所想的便是和雪花作伴,与寒月对饮,同悲笳唱和。
途中可有张狂的西风,也有大漠的流沙,然后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那个酒鬼?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倒是舍得回来了?”
凤兮清不禁揶揄出声。
他边说着,已是用那香木的小勺舀出那一勺茶水,缓缓倒在碧玉茶杯里。
细碎的水声带着与世隔绝的模样,响在彼此的耳边。
凤倾狂手腕微抬,缓缓握起碧玉茶杯,先闻其香。
茶香萦绕在鼻尖,轻烟飘扬。
“五哥说没说具体是多久回来?”
她缓缓饮下一口茶水,垂下的眼眸掩住自己的思绪。
这凤家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才到这凤家,对那些兄长都是有些不熟,她一想到以后有八个兄长要应付,她的头瞬间就大了。
对了,再一想到以后还要应付凤家的两位父母,她就更挫败了。
她前世独来独往,素来都只是一人,与人相处,特别是善意之人,她根本无从应对。
她的世界里太多的血腥和杀戮,老头所教她的也只是与恶人应对的方法,那些良善之人,她根本有些措手不及。
比如那凤家老大凤归远,又比如这太过热情的凤家老二凤兮清。
“五弟传给我们的信也只是说不几日便到家,具体是多久倒也不知。”凤兮云答着凤倾狂的话语。
凤倾狂放下那碧玉茶杯微微点着头,正欲说话,那一旁却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微微侧头,便是看到凤兮清正在吹着那茶杯里的茶水。
他鼓着腮帮子使劲吹着那杯里的茶水,茶水泛起细密的皱褶。
“二哥?”
凤倾狂正欲问话,却见凤兮清吹完之后,一手操起茶杯,便是‘咕咚’一声,将那茶水一口喝下了肚。
末了,还将那茶杯倒过来,看到没有一滴茶水遗漏后,脸上才是绽放出一个开心至极的微笑。
凤倾狂的额头上不禁又出现了一个十字叉叉。
这这这……这是牛饮吗?
这煮茶煮得如此精致有方,喝茶却是这般,这凤兮清果然是个另类。
“兮清,你怎么不改改你这习惯?品茶品茶,讲究的便是一个品字,你这么个喝法还不如舀碗凉水得了。”凤兮云嘴上说着一番揶揄的话,那眉眼间却没有丝毫不适之感。
那话语中还能听出一丝微微的无奈。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这番话,也是暗自点头,对对对,她也想这么说来着。
“要你管,我乐意,还有,叫二哥。”
凤兮清挑起眉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得凤倾狂忍俊不禁。
眼见凤兮云眉眼间有了怒意,凤倾狂立马出声制止。
“说说五哥吧!”她暗自咂舌,她可不想这对双胞胎又打起来。
明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何脸上的神色却如此不一样呢,那气质也是不一样。
一个似那通透的良玉,一个却是那顽劣的花石。
“五哥此番回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事呢?”凤倾狂捡着话语来说。
凤兮云微微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是不知晓,好像是鹿家那边有什么事情吧!”
“鹿家?”凤倾狂低喃出声。
“三哥说得可是那杜三娘呆过的鹿家?”她复又追文道。
“不错,这鹿家最近风头很盛,鹿家的本宅在墨天与邻国的交界处,倒是占尽了便宜。你五哥才从那边境回来,应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凤兮云轻声的说道。
凤倾狂听着凤兮云的话,垂眸看向那碧玉茶杯。
茶杯里才添上的茶水冒着轻烟,有一小片儿的茶叶随着茶水的晃动打着旋儿的朝杯底沉去。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茶杯里的风暴而已,不足为惧。”她轻声说道。
那话语虽轻,却透出了骨子里的狂傲。
“对了,你那未婚妻可还好?”
凤兮清在一旁插着话语道。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将凤倾狂雷了个外焦里嫩。
未婚妻?花解语?花满楼?
凤倾狂抬起手腕,佯装喉咙痒,微微咳了两声。
她该如何说?
她这未婚夫是虚的,女儿身男儿面貌。
那未婚妻也是虚的,男儿身女儿面貌。
或许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却又恰好凑在了一起。
“二哥怎么想起问她呀?她前些日子已是回了那花灵宗,说是花灵宗有事。”凤倾狂轻笑着回着凤兮清的话。
凤兮清撇了撇嘴,“就是因为她回了花灵宗,我才问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