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极致,难不成是恨吗?
“走吧!”
帝决转身,那冷冽之风吹起他的衣摆,撩起他的墨发,他的脸庞在那冷冽风中显得越发俊美。
爱是什么?
他不想懂,也不需要懂。
“去哪里?”
凤倾狂几步追上,与他并肩而行。
“百里城已经不复存在了,你要回皇城了。”
帝决淡淡的说道。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你要送我回皇城吗?”
帝决点了点头,“嗯。”
凤倾狂那墨玉般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那你还要送飞马兽,千羽,铁蛋,花满楼,苏陌,苏锦……”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帝决那墨色眼眸的注视下,降低了音调,以致到最后连声音都不见了。
忽然,帝决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
“好。”
他的声音轻浅,明明只一个字,却是让人醉到了心坎里去。
“咦,对了。我忘了问你,江琉月的师傅是做什么的?怎么还种那曼珠沙华呀?”
“就是一个种花的,问他做什么?”
“我好奇呀!就那么两株花就能给杜三娘那么大的力量,我看呀,可能连你都打不过她。”
“你可以质疑那花,但是不能质疑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帝决。”
“……”
随着那声音的渐渐变小,两人的身影也是渐渐消失在那百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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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晨钟响了,你快些起来吧!不然大公子又该说你了。”
凤倾狂正在那好梦中,耳边却传来一阵软软的语调。
她睁开眼,看着那头顶青纱帐顶,那眼眸里还有着初醒的迷茫。
待到一旁的琳琅伺候着她梳洗,她才是猛然醒悟。
原来她已是回到这凤家来了。
从那百里城回来之后,已是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里,她吃饭做事都有些迷迷糊糊,似是还深陷在那百里城的焦灼里,那连日来紧绷的心情,在她突然换了一个舒适的环境之后,猛然就没转换过来。
“琳琅,今日我不用上朝吗?”
她边用那盐水漱着口,边含糊的问道。
琳琅在一旁嗤笑一声,“哎哟,我的好公子哟!您怎么又给忘了?因为您百里城一行有功,皇上便许你特权,您想什么时候上朝就什么时候上朝。”
凤倾狂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哦哦,对哦!我一时又给忘了。”
“公子啊!不是琳琅笑话您,您从那百里城回来后,像把魂都丢了似的。”
琳琅一边服侍着她穿衣,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凤倾狂嘴角挂着笑意,含糊的点点头,胡乱应对着琳琅的说话,心里却是对皇上鄙弃不已。
那老杂毛,说什么许她特权。在她看来,那皇帝肯定是怕她上朝去找麻烦。
她去了百里城,对皇朝与顾长风的勾结是一清二楚了,没死在那里就算了,还活蹦乱跳的回来。
那皇帝估计每天晚上都是端着脖子睡觉的,肯定恨不能她就此消失了。
凤倾狂暗暗摇头,不禁对那皇朝印象更加差了。
她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那腰间的金丝花带,再看着琳琅的那双巧手将自己从一个瞌睡还未醒的人,一下子又打扮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不禁有些讪笑。
“谁娶了你倒是好福气。”
“公子,你又取笑琳琅。”琳琅的娇嗔道,那耳垂上都是有些微微的发红。
“对了,公子,大公子说今儿个他忙,就不陪您用膳了,您自己去安然居用膳吧!”琳琅复又轻声说道。
凤倾狂听得琳琅的话语,不禁有些微微的皱眉。
自从她在那百里城回来之后,她与凤归远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半个月了,凤归远不是借口说自己忙,便说要去巡查凤家生意。
两人竟然还从来没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她不禁心里有些微微的气馁,同时那心里的疑惑也是更加多了。
凤归远有秘密,那是绝对的。
“公子,要不您今儿个去锦王爷那里转转。”琳琅看着凤倾狂的神情,便是知晓这九公子大从心底发闷了。
“免了。”凤倾狂听得琳琅的话,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她是真得不想和苏锦扯上那一点关系。
百里城一战后,从她回到皇城开始,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苏锦与苏陌了。
七杀亦是消失不见,就连那扮作她未婚妻的花满楼,也是回了自己的花灵宗。
她现在倒真是有点像孤家寡人了,连一个解闷的人都是没有。
“告诉你,你主子我再闷也不会去找你那口中的锦王爷的。”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道。
琳琅撇了撇嘴,似是不满意凤倾狂的话语。
“为什么?以前你可是很喜欢与锦王爷在一起的。锦王爷除了没有炼气,其他都是可以的,你看他,长得又好,又是出生皇族,待人又好……”
“停!”凤倾狂摆手打断琳琅的话。
“我说琳琅,苏锦是不是用什么收买你了,一大清早的就劳烦你来我面前说他好话,恨不得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琳琅微微垂下眼眸,轻声嗫喏道:
“不是,我只是看王爷很可怜。”
“他哪里可怜了?”
凤倾狂惊声叫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可怜了,琳琅,你该可怜可怜你主子我才对。”
琳琅唇角勾起一丝勉强的笑意,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凤倾狂看得琳琅这幅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琳琅那脸色似乎一下子焦急了起来。
“主子,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锦王爷,可是锦王爷现在真的很糟糕,下人们都在传言说他就快死了。”
“胡说。”
凤倾狂反射性的反驳道,那心里一下子也是吊了起来。
“苏锦好好的在他王府里,哪里有什么死不死的。”
琳琅的话语里都带出了哭腔,“是真得,锦王爷得了恶疾,这几日连水都是喝不下了,若不是皇上让瞒着,恐怕全城都是知晓了。”
“等等,你说皇上让瞒着,那你怎么知道的?”
凤倾狂挑着眉梢道,尽量忽略自己心中那微微的不适之感。
“我……我是听王府里的小四儿说的。主子,您心心好,别怪我们,若是被别人知道小四儿将这些说与我听,那便是欺君之罪,会被砍头的。”
琳琅说着便是要跪下了。
“停,别跪!我不说我不说。”
凤倾狂揉了揉有些抽疼的额角。
“好,你给我好好说一遍,那小四儿还对你说什么了?”
琳琅眼里划过一丝喜意。
“锦王爷从百里城回来之后就茶饭不思,后来便卧床不起,整日就捧着一块玉佩发呆,久了,人就病倒了。御医去查看都连连摆手。别人不知道原因,但是贴身服侍他的小四儿肯定知道的。小四儿便央求我来同主子说说。”
“他有病,难不成我去看一看,他就病好了吗?”
凤倾狂微微叹了一口气。
“可是,主子你现在还没去看啊!”
琳琅眨巴着一双美目,那眼眸里冲满了祈求。
“算了,卖我们小琳琅一个面子,我今儿个就去看看他。”
凤倾狂不禁心底有些挫败,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琳琅的脸蛋,颇有些宠溺的说道。
那窗外,几株桃花摇曳,灿烂异常。
凤倾狂手里提着一方香樟木做就的锦盒,缓缓向那锦王府走去。
她一踏出那凤府大门,心里便立马后悔答应琳琅的话了。
明明说着不想与苏锦沾边的话,这才几日光景,便是要主动去看他了,还带着琳琅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凤倾狂的脚步放得极慢,那心里就像是纠了几转一样,一时透不开气。
她看到那锦王府那几个鎏金的大字,那脚步在门口来回踱步着,几乎要把门口的那青石板地给跺烂了,就是不敲门。
“算了,来都来了。”
她低声气馁道,便是两步上前,那手腕才是抬起,那乌木大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
从那门里踏出一个人影,青色长衫,那丹凤眼里透着疲惫。
不是苏陌又是谁?
凤倾狂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与惊讶。
“凤倾狂?”
苏陌挑了挑眉梢,似是惊讶无比。
凤倾狂抬起手捂住那红唇,干咳两声。
“咳咳,我只是路过,路过。”
她说罢,便准备提脚离开。
真是流年不利,今日还是不去这锦王府了。
苏陌看着凤倾狂提步的动作,不禁揶揄道:
“我怎么不知道凤九公子有路过这锦王府的习惯哪?”
他将路过这两字咬得极重,还带着丝微微的嘲讽之意。
凤倾狂听着苏陌那明显的嘲讽之意,心里那丝火蹭蹭蹭就冒出来了,她拂袖转身,一声冷笑。
“我路过哪里需要你知晓?你现在人长寒碜了不说,连说话都更是阴阳怪气了,怎么?百里城一行莫不是把你弄傻了不成。”
她一番话夹枪带棒,说得苏陌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
苏陌从百里城回来之后,眼睛便是莫名的好了,至于那炼气有没有恢复,那她便是不得而知了。
百里城一行,似乎每个人都有了心中的秘密,各自都做着各自的事情,也不提那杜三娘,也不提那顾乘风。
同那君王交代,也是异口同声的咬定是顾长风自己导演的一场戏。
而顾长风的人影早已是不见,君王在放下心之际,也只有作罢。
那墨天君王不找凤倾狂问话,凤倾狂也自是懒得理。
还是那井水不犯河水之话,你不问我,我自是给你台阶下。
“懒得同你说,哼!”
苏陌眼眸一横,便拂袖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