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你们已经同房了!”唐三瞟了一眼铁寒山,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胭脂姑娘,很明显你在说谎,你倒是跟我说说他胸口有几个痣,有多大,在什么位置,你们可是做了‘几夜’夫妻,别说你不知道。”
铁寒山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胸口一下,又尴尬的放下。那胭脂看了一眼铁寒山,面带柔情,“原本这些私密事情是不能说的,可是姐姐既然不信,那奴家就只好说了。寒山胸口有痣,只是当日奴家害羞,只是堪堪瞟了几眼,倒也没有细看,什么位置,有几颗倒是记得不甚清楚。”
唐三闻言呵呵一笑,“胭脂姑娘,你还在说谎,他的胸口哪里有痣。”说着一把拉开他的胸襟,只见他的胸口的的确确一颗痣都没有,别说痣了,连汗毛都没有一根。
胭脂变了脸色,还是嘴硬道,“时间久远了些,奴家也记得不甚清楚,记错了有什么奇怪的,倒是姐姐你一心说我说谎,是否心中容不下我。”
得,还恶人先告状了。
唐三冷笑,“你倒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知道吗?五年前,铁寒山中了煞教的奇毒,毒气攻心,一旦同房,便会经脉尽断,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拼着经脉尽断也要与你云雨一番,难道你是仙女转世不成。”
胭脂大惊,终于变了脸色,“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司徒神医也在,不如我们问问他可好,”唐三冷笑,指着司徒延说道,“给这个妹妹说一说究竟是何奇毒啊。”
司徒延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觉得她胡说八道也像十足像真的,对呆立当场的胭脂说道,“姑娘,的确如此,所以还请你不要再在这里闹下去了,不然大家脸上可都不好看。”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妄图欺瞒于你,只是我对寒山情根深种,不得已才想出了这法子,还请姐姐看在我一往情深的份上不要怪罪于我,我也不求八抬大轿,只盼望能做一个妾室,一个丫鬟也是好的。我只想留在寒山的身边伺候他。”这女子见状不对,立即服软,脑筋倒是灵活。旁边在一旁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双喜临门”“妻妾双收”之类的。
唐三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女人这般难缠,求起人来竟然没脸没皮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杨三爷,唐三恨的咬牙切齿。明知道这是那两个人找来捣乱的,可是偏偏抓不到把柄。现在这个女人没脸没皮的说出了这般话,饶是她再气也没法子反驳了,否则便会让铁寒山落得个惧内的名声。
看了一眼铁寒山,唐三将盖头复又盖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姗儿……”铁寒山拉她衣袖,有点不知所措,她这是生气了吗?
“人家都这般说了,你自己拿主意吧。”盖头下唐三的声音闷闷的。
铁寒山心中一喜,幸好没生自己的气。
嫌恶的看了胭脂一眼,铁寒山对霍珉宇说道,“将这捣乱的女子给我赶出去!”
此话一出,原本隐约有些得意的胭脂顿时僵在当场,她没想到他竟然不被自己这送上门的美色所诱惑,几乎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她还真没见过到嘴边的肥肉还会让出去的男人,他是瞎了眼睛了吗?
“珉宇,还愣着干什么,赶出去。”他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而讨好般的拉着唐三的手道,“姗儿,我们接着拜堂吧。”
这闹剧便这样结束了。
拜完堂,唐三被人引到新房静静的等待新郎官的到来,颜如玉因为要带孩子,没有陪她,司徒延,她大哥二哥,凌天他们都去找新郎官喝酒去了,就连福临都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新房里郁闷不已。
这等待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左等右等,等得她的眼皮都在打架了,门口才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闹洞房的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强打起精神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到来。想当初她和彦结婚的时候被一帮朋友可是刁难惨了,什么坐火车啊,吃香蕉啊,摸鸡蛋啊,彦还被强迫穿了她的文胸,顶着一个锅盖……想起他那滑稽的样子就想笑。
门一下被人推开,一股浓烈的酒气钻了进来,熏的她脑袋昏沉沉的。喝!是谁喝这么多的酒啊!她盖着盖头,也看不到外面,只能从盖头的下方看着他们的衣摆来猜测这是谁谁谁。
终于,衣摆是红色的人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感觉自己有些紧张。
一根秤杆斜着伸进了盖头,摇摇晃晃的将盖头挑起。她眼前一亮,就看到铁寒山满是红晕的脸在面前晃动着。
“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她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埋怨道,“也不知道少喝点。”
“呵呵,我高兴!”铁寒山笑道,直愣愣的看着唐三并将她一把搂住,“夫人,你今天可真漂亮啊。”他的酒量一直很好,连站都站不稳,究竟喝了多少酒啊。
跟在他后面的唐麒也是红着脸,说话都打结了,“妹妹夫,今今天太高兴,走,我们再去喝。”
好在被还清醒的霍珉宇拉住了。
这古代人闹洞房跟现代人不一样,就是大家围在一起先对新娘子评品一番,再是说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比起现代那露骨的调侃话,就跟处女那样纯洁。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恶习,就是要躲在新房外面听房。不过鉴于唐三已经怀有身孕,估计也听不到什么,他们便很快散去了。
没多久,新房里便只剩下唐三他们两人。
“姗儿,你真美,”他将门关好,转头笑嘻嘻的看着唐三,“现在你才是真真属于我了。”
唐三见到他一副似醉非醉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慢慢的将盘好的头发解开放下来一边问道,“福临呢,睡了吗?”
铁寒山站在她的背后勾起一缕头发深深的吻着,鼻音很重的回答道,“早就被凌天带回去房睡觉了,你别担心。”
她放下心来,转身拉着铁寒山的手,不知怎么想起了结婚闹洞房必唱的那首歌,“铁寒山,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铁寒山搂着她在床边坐下,“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唱什么歌?”
“妹妹你坐床头哦喔,哥哥在床边走,恩恩爱爱,床儿荡悠悠……”还没唱完,唐三便自己笑了起来。
铁寒山有些闷闷的说道,“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这歌……以后不准随便出去唱歌给别人听……”
“哦”唐三闷笑不已。
“夫人,咱们还是睡吧。”铁寒山搂着她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就如同困倦的猫儿一样。
“可是……”唐三试探的说道,“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耶……”
“……”许久之后,铁寒山才闷闷说道,“有孩子……”
唐三小声说道,“已经过了三个月,温柔一点没关系的。”
闻言铁寒山双眼一睁,射出狼一般的光芒,嘴上还有些迟疑,“真的……”
唐三轻轻嗯了一声。这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给他喝了一副春药般,连声音都急促起来了。
红色的烛光中,红色的床幔放了下来,只能隐约的见到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影。红色的喜服被慢慢褪了下来,扔出床幔,接着是粉红的里衣,裤子,红色的肚兜……两个人影慢慢贴近,像是想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似的紧紧抱住,最后倒向一侧。
幔帐里不时的传来娇吟声,时断时续,时高亢时低吟,柔软辗转,伴着木头吱嘎的声音,慢慢的钻出了房门,传到了门外两个鬼祟之人的耳朵里。
个子相对较小一点的人挠挠耳朵对旁边的人说道,“我就说会有听头的吧,嘻嘻,不过好夸张啊,声音好大,恐怕前院都听到了。”
这人无奈的看了一眼他,“真搞不懂你们究竟在想着什么,真是不知道你们那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人豁然是司徒延,之前那人自然就是颜如玉了。
“你知道什么啊,亏得你是个学医的,难道不知道孩子在三个月后七个月前相对稳定,这个时候是可以上床……呜……”见她越说越露骨,饶司徒延是个大夫都面红耳赤赶紧给她捂住。
“要说咱们回去说,可别让人偷听了去。”捂着她的嘴巴拖着她向住房走去。其实听房这件事,对男人来说还真是个折磨。
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唐三就被惊醒了。做了一个梦,梦见她一个人孤独在路上走,朋友们一个个都走向她然后再错过,任凭她怎么喊也没有回头。她是被这彷徨无助的孤独吓醒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梦,还是在她的新婚之夜,难道是那大闹喜堂的胭脂给她留下的后遗症。她曾经在书上见过对梦的解释,是人大脑深处的潜意识。难道她潜在意识觉得自己很孤独?不过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怎么了?”身边的人咕噜了一句,探手过来从腰部横过,手在胸部上面摸了几把,继而滑到肚子上轻轻抚摸,“不累吗?”
唐三感觉到肚子上手掌传来热热的温度,梦中那孤独感淡去了不少,笑道“做了个梦而已,你睡吧。”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爱着她的家人。
铁寒山“哦”了一声,将她搂在怀里闭眼睡了。
不过唐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中沉甸甸的想着心事。
辗转了许久,最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心事?”铁寒山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说梦话。
“……你不是睡了么?怎么,我吵到你了?”红烛尚未燃完,房间里依旧是浪漫的红色,借着这朦胧的烛光,她偏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的铁寒山,觉得他似乎真的在说梦话。
“你如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为夫我怎么睡的着,难道夫人你还想……”他睁开了带着睡意的眼睛,露出一丝调侃般的微笑来。
“才没有呢!”唐三瞪了他一眼,见他的手从肚子上挪开准备向下移动,赶紧将他毛躁的手给拉住,“你不累吗?”
铁寒山笑道,“这么一次怎么会累倒你夫君我,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我倒是可以饶过你,顺带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真的?可是你可千万别生气啊。“唐三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不气,你说吧。”他将她搂住,手臂从颈部穿过,将她扳正与他面对面。
“铁寒山,你知道皇帝为什么要下旨赐婚吗?”她问,眼睛躲躲闪闪有些逃避铁寒山的目光。
“知道,不就是见我始终不能如愿抱得美人归,这才助一臂之力,难道夫人有意见?”铁寒山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明辨的神光。
“其实……皇上希望我以后将铁山堡的事物交给他,而我……也同意了……”她别开目光,心虚的不敢看铁寒山,“可是我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
铁寒山轻轻摇头,一手摸上了她自责逃避的脸,轻轻的摩挲着,像是在摸什么珍宝一般。“姗儿,你不要自责,其实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看到唐三惊讶的望着他,他苦笑道,“我的身世想必你也知晓了,不然他也不会让你来做这件事。”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不会生气吧?姗儿,我对这铁山堡的在意,也仅仅限于对父母的记忆罢了,他想要,就拿去吧,我横竖是不在意的。更何况,我现在最在意的是你们娘俩。其实你答应他了又怎么样呢?成亲第一天你便告诉了我真相,说明心中是有我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的会生气?只要你们好好的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会在意。”
唐三眼眶有些湿润,鼻子酸酸的,“你真好。”
铁寒山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只要你在身边,一切都好。”
想起了什么,唐三又问道,“爹娘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记得咱们俩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就在查爹娘去世,现在已经过了五年,难道还是一丝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吗?是不是他们的仇家做的?真要是找不出原因,要不要让他帮忙?”
铁寒山收起了笑容,摇头道,“之前倒是有些线索,可是查到一半都断了,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在暗处,总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势力在牵动我的视线,让我始终找不到方向。爹娘在世的时候人很好,没有什么仇人,要说真的有什么冲突吧,估计就是二叔和三叔了。爹娘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就觊觎这铁山堡,爹娘去世后,更是毫不隐藏自己的欲望。所以我将重心放到他们身上,除了对堡里虎视眈眈之外,倒也没有别的发现。我也想过让他帮忙,可是……他毕竟对我有嫌隙。”
“真是奇怪,爹娘为什么会跟他们结为兄弟的?”她觉得这顺二爷和杨三爷看起来怪怪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铁寒山脑子也不笨,那他爹娘的脑子肯定也不笨吧。可惜铁寒山也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曾经给你下毒的人找到了吗?是不是他们做的?”这件事应该容易查一些吧。
“没查出来,”铁寒山依旧摇头,语气略带沮丧,“我已经将堡里的仆人都暗中调查了一番,尤其对于照顾我起居饮食的人暗地查的更加严格,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这其间一定有什么地方没有被他们发现,以至于才会什么都查不到。唐三忽然记起铁寒山曾经说过,他怀疑父母是被毒杀的,那么从他们的中毒的原因查起,看能否有些线索。她连忙将心中的想法说给铁寒山听了。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爹娘去世已久,他们那里的线索更加的渺茫,”他摇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一脸惊喜的看着唐三,“姗儿,我想起来了,记得还小的时候,爹娘身边一直有一位穿着浅绿色衣服的贴身丫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我十二岁那年消失不见了,爹娘还以为她跟人私奔了呢,因此没有注意,可是现在想来就有些奇怪了。”
唐三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听他继续说下去。
“记得那陪嫁丫头比我大了几岁,名叫梨花,长的到是十分标致,可就是心性太高,什么人都瞧不上眼,我曾经还打趣她说,再这般高傲,只怕是要将所有男人吓跑,哪知她反而不以为耻,笑着说会有人喜欢她的。当时还以为她说笑,可是没多久,她便消失不见了,找了许久找不她,只得作罢。自从她走后,爹娘的身体便开始不好起来,日益严重,挨到第三年便已经不行了。”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分明是在隐忍着自己的难过。
唐三紧紧靠着他,抱着他,语气温柔,“当时找太医了么?”
铁寒山被她抱着,心中平静了一点,“找了,可是依旧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他们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最后……”
“如果能找到梨花就好了,说不定她身上还有爹娘当时中毒的线索……”他改口说道。
唐三点头表示赞同,可是这梨花姐已经消失了接近十年,茫茫人海中,找她如同大海捞针,而且她隐隐有个不好的念头,也许她早就被人封了口埋在某个地方……
两人又说了一席话,天便蒙蒙亮了。唐三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一个懒腰,慢条斯理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铁寒山无奈,也跟着起床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