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原本已经觉得不怎么痛了,却还是哼哼唧唧的哼了出来。唐三果然上当,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还是不舒服吗?是不是这样靠着顶着你的背了,”说着便去拉他背后垫背的被子。
“不是,是心在痛!”他一脸痛苦表情的看着唐三,还伸手将唐三拉着靠向自己,却没有注意力道,结果正在检查他被子的唐三便失去重心的倒向他……结果可以想象,大声嚎叫的也是他……什么叫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唐三没好气的环抱着手哼道,“看样子你还有精力的很,我是白担忧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吃她豆腐,真是自作自受!活该!
铁寒山不说话,实际上也说不出话,伤上加伤说的便是他这种人吧。脊柱里外都是神经,这样乱动的后果便是痛的恨不得死去。
沉默了一会,唐三叹口气,体谅他是个病人,也知道他对自己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又端过药说到,“喝吧,等会凉了会影响药性的。”
铁寒山默默的接过碗一饮而尽。
“你的内力怎么会这样的弱?”她自从学会了轻功之,才明白铁寒山那时带着她飞的那次他的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按道理说,是不可能照成现在着这种情况的发生的。可是事情偏偏发生了,这就是她不解之处。
“中了毒,内力大流失,顺带侵蚀了筋脉,现在的功力连你也比不上……”他苦笑……虽然说的简单,可是内心却并没有表现的那样无所谓。如果现在他的那些叔叔们知道他的情况,随便找个会武功的人都会要了他的命,经过今天的事情,他知道以后再也不能够轻易动用武功了,因为任何旧伤复发那都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这不可能!”唐三霍的站起来在屋里焦躁的走来走去,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你吃过凝香丸,毒早就已经解了,而且我也问过司徒延,他说因为发现的及时,那种低级的毒不会影响你的。”
铁寒山还未消化掉她话里带着的关切担心之意,便被另外的一个人出声打断了。
“他中了另外一种毒!”门外一直凉凉挂在屋梁上的某人终于待不住,抓着酒葫芦跳了下来,唉,失算啊失算,原本还以为可以看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唐三忽略他出现的地点,蹙着眉头重复道,“他中了另外一种毒?”转而又看向铁寒山,“你什么时候又中毒了?你叔叔他们也太狠了吧!难道不是亲侄儿就这么下狠手……”转而懊恼的捂着嘴巴,察觉自己失言了。
铁寒山默然了,他可不想说自己是因为救她才中的毒,而被救的她却早就逃之夭夭,这很丢脸,也很失败。而且自己的身份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她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给她说的么?
他的沉默在唐三的眼睛里就是默认。
顿时她便气坏了,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别人都是不栽同一个跟头,你还一个地方栽两次,还真是有本事啊。”
铁寒山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除了苦涩,什么也说不出来。目光远远的看着唐三,隐隐约约的透出一丝无奈来。
凌天不冷不热的在旁边补充说道,“这毒很是歹毒,最初只是封锁了他的内力,可是后来还会慢慢蚕食掉他的内力,破坏的他的经脉,这跟废除他的武功没有两样了,这下毒的人不是跟他有大仇便是心思歹毒的人。”
铁寒山想,是说的也是,好在那些人自从得到了哪玛瑙便不只所踪,不然在武林中出现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唐三却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原因无他,这人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敢带福临出去,也不怕福临出什么事情,好在福临当时被他护着,没怎么受伤,还吹响了紧急哨子他们才找到他的,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铁寒山知道她心中想着什么,苦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他开心而已……”说到一半,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很苍白无力,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哼!唐三哼了一声,正在气头上的她甩甩袖子便出了房门,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良久,铁寒山才说道,“他现在放心了吧。”
凌天眼神闪烁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酒,“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难道不是他派你来的吗?其实我很感谢你保护了她们母子这么多年。”铁寒山真诚的说道。“至于他怎么想的我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在意的东西我如今一点也不在意了。”
凌天将酒葫芦盖好挂在腰间,表情有些放松,“她是我的主人,我决定跟随的对象,当然会将她保护好。”他这话既像是托词又像是誓言,铁寒山却从其中听出了其中隐含的意味,舒出一口气来。
“其实她很孤独,她的内心有把锁。”准备走了,凌天像是忠告又像是请求般的说道,“你要照顾好她。”
铁寒山抬起了头,眼睛里闪过一片锐色,“我的女人,我会好好待她,至于你,就别操多余的那份心力了。”
“好心没好报!”他瘪瘪嘴,纵身一跃便上了房梁,再一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铁寒山看了看他消失的那个地方,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说道,“姗儿,你的魅力好大啊,连他的人都可以收买,看来我还得努力啊。”
手一抬,胸廓便有些刺痛,不过这比先前好了许多。他先前看了,身上只着里衣,原先的外衣已经被人除去丢在一旁。想必是之前给他疗伤的时候脱掉的。现在他想摸出外衣里面带着的化毒通络的药,那是司徒延走之前给他配的,说是可以延缓毒的蔓延过程,以至于力不用那么快流失掉。不是不相像他们,而是那些大夫怎么比的上司徒延的医术。
可惜他根本就没有一个作为病人的意识,见到那衣服就在床旁的屏风上,便想起身去拿。要真是那么轻的伤,他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他脚上用力,手抓着床沿,腰部一挺想要站起来,可是依旧是那锥心般的刺痛,手脚一下子失去力气,整个人倒在床沿并顺势滚了下来。
那岂是一个痛字了得。他真想一下子昏过去才好。
最让他郁闷的是,先前估计是看他醒了,药也已经吃了,便没有人来探望他,连挂念着他的福临都还没有睡醒呢,所以他在冰冷的地上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被人发现。
天气虽然很热,可是乡下的地面却不像城里还铺过地龙烘烤的很干燥,相反还隐约透出一丝湿气来,这湿气,侵袭他的肌肤钻入了他受伤的后背,先是只觉背心一片冰凉,慢慢的就变成了透心凉……最后他竟然开始头痛头昏起来。
唐三回房梳洗之后再慢条斯理的吃过早饭,这才想起铁寒山没有吃饭,便在厨房里为他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小米粥端过去。在门口的时候还想悄悄瞧一瞧他有没有饿的脸色发青,有没有生气,哪知道只看到他睡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吓的她碗都拿不住,快步跑上前去检查他的情况。
发现他只是发热,并没有死掉,她舒了口气。赶紧喊来土火两人将他抬上床,又让他们去看看,她派去找司徒延的人回来没有,指挥水丫头去准备凉水,自己却是守在他旁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熟练的将酒抹到他的额头,颈部,腋下,还有双下肢都抹上了,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的动作很亲密,水丫头端水进来却看的满脸通红,瞟了一眼唐三红着脸放下热水飞似的溜了。
将帕子打湿给放在额头,可能头上没那么烫了,人也舒服了一些,铁寒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脸担忧的唐三,他竟然还笑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说道,“姗儿,你竟然会担忧我,我一定是在做梦。”说着便再度闭上了眼睛。
唐三既是好笑又是生气,自己是冷血动物吗?难道关心一个人都不成。不过他又睡过去了便有些让人着急了,这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退,司徒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
换帕子,抹酒精,就这么守着他直到晚上,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因为极度的担心而心慌不已,焦躁不安。
期间凌天来看了一次,把了把脉摇头给唐三说道,“只要把热退下去就好了,只是受了地寒,估计这脊椎长好了之后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也就是说原本没有的事情因为自己看护不周,所以让他有了后遗症。顿时她只差将自己打一顿或者是跪在他的面前忏悔。好在凌天又说道,“越早退烧,后遗症的几率越低。”
这话让她看到了曙光,不过还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话不早说完,埋一截在肚子里充饥啊。”这话惹的凌天哭笑不的,难道自己帮人还帮错了,也罢也罢,去酒窖里多拿点好久便补偿了。想到好酒,也不理他们,他快几步飘移了出门,直奔酒窖而去。
“德行!”唐三鄙视一眼,转而又担忧的看着铁寒山。
福临也过来陪了一会,不过毕竟是小孩子,在娘亲的再三保证下终于相信了爹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谎言,高高兴兴的去找隔壁小胖玩去了。
司徒延还是没有到来的迹象。
唐三见到高热不退的他在被窝里冷的簌簌发抖,知道他冷的发抖其实是体温比外界高,他的感觉神经就给身体下达了冷的指示,俗称打摆子。很囧的想起那狗血的剧情,难道自己非得要用“体温”来给他温暖让他出点汗吗?
打了个寒颤!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越想脑袋就比较短路,也会想起那天他那因为练武而铸就的完美身材,软中带硬的皮肤触感……哎呀!她打了一下自己脑袋,果然短路了吧……
取下已经变得温热的帕子,她换了一根继续搭在他的额头上。唉,要是他因此死掉了怎么办哦。她不安的想着。
目光在他安分的脸上扫来扫去,又自言自语道,“可惜这大好一个帅哥了,对自己又一心一意,可自己终究是要走的,罢了,就当是救人一命当七级浮屠吧。”想她一个现代人还怕一个老古董不成。
她下定决心般的站起来,又做贼般心虚的将门关的严严的,这才扭捏着走到床边看着他。
他的衣服早就因为要抹酒精而脱掉,护胸的硬木板也取掉了,露出精壮的胸膛。吞了吞口水,女人三十果然是如虎似狼啊,虽然她外表二十出头,心里年龄却直逼四十。心中鄙视自己,唐三啊唐三,其实你早被这家伙迷住了吧,还死不承认。
不过马上转念又自欺欺人的想,自己不过是看他浑身发抖的样子可怜同情他罢了。
她只褪掉了外衣,穿着里衣钻进了被窝。她才没敢像其他人那样脱的光光的,万一他醒过来了,那多难为情啊。
一钻进去便感觉他的皮肤滚烫如火。她不敢搬动他,怕将他的肋骨拉错了位,只好将他一只手拉开,自己紧紧靠在他的腋旁抱着她。没一会,唐三便感觉热的汗流浃背,而他也因为多了个人,微微捂出了一些汗,体温也慢慢退了下来。
她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人便是这样,只要心神一放松,疲倦困意便会席卷而来,她虽然也念念叨叨的记得要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可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又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真是好睡,直到她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她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一双带着温情的眼睛以及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反射性的,她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嗯,很好,不烫了。不过下一秒她却不得不钻进被子里面,要不是怕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她甚至连头也想要钻进去。
老天,自己的衣服什么时候被解开的?肚兜怎么跑到一边去了?他什么时候醒的?最最关键的是,他究竟看到什么没有?还是应该问摸到什么没有?
可是这个问题怎么问?
她就纠结的咬着被子,眼泪汪汪的,呜,被抓包了。糗大了。
铁寒山退了烧没一会就醒了,这睁眼就见到自己心爱的人睡在身旁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他很想就这么一直躺着,就这就近看着她。可这是不现实的。看着她红着脸恨不得消失的摸样,再结合如今的情况,他马上便明白了此事的缘由。不过装一装逗弄逗弄她还是必要的。
于是他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我床上,还不穿衣服。”其实是他偷偷解开的,可惜他的举动也只能限于解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很是遗憾。
唐三闻言脸更红了,手脚在被子里面紧张的系着衣服,却不知道自己系错了带子,系到了铁寒山裤子上的带子了。她越是手忙脚乱说话也就不利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只是……你喊冷……”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铁寒山叹口气,伸手拂过她的脸,想亲她却感觉有心无力,只得作罢。不过亲不成还是可以搂一搂的。他忍痛将手抬起,揽过她的肩膀,让她紧紧靠着自己。
唐三当然不许,刚挣扎一下,铁寒山闷哼一声,她便不敢动了。
铁寒山满意的看着她如同温柔的小猫咪卷缩在自己的臂弯里,前所未有的满足瞬间便充满了心头。
“珊儿,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这样一睁眼便可以看到你,可以随时搂你抱你,哪怕只是在一间房间里面,你在算账目,我在一旁看着也是好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难道我就这么难以让你接受?”铁寒山幽幽问道,想起她的逃避就感觉一阵无力。
唐三窝在他怀里,轻哼一声,“你怎么会明白婚姻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相信你所谓的婚姻,有爱情的婚姻都不长久,更何况是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了,我不想以后再后悔。”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带着一点点的决然味道。
铁寒山蹙起眉头,从她的话他感觉到了很多的东西。她似乎被人伤害过,而且伤害的很深。手上不知不觉的加大了力度,“你说的是那个叫彦的男人吗?”如果是真的,他一定要让那个人后悔,珊儿如此美好的女人都会放过,一定是瞎了眼睛。
唐三不可耳闻的轻嗯了一声。
“你还爱着他?”这个是他在意的,他一定要问清楚。
唐三惊讶的抬头,与他认真的视线碰撞,心中一颤,不由自主说道,“当然没有。”
“哦,真的?”铁寒山舒了口气,不放心的反问。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还要我学至尊宝那样,让你钻到我心里去看看吗?”她有些生气,觉得自己的话被他质疑,这感觉很难受。
他哈哈笑起来,颇为开心的看她发着小脾气,结果因为太过剧烈触动了伤处,笑声戛然而止,嘶嘶的冷抽起气来。
活该,她心里骂道。
“其实我真想到你心里去看一看你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是不是真的如同石头一样不再为谁所动,我想看看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待觉得不痛了,他才继续说道。“不过,那至尊宝又是谁?他怎么会让人钻心里去?”
唐三瘪瘪嘴鄙视道,“你不认识的人多了,不知道的事情也多了。”
被她这样损他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她愿意跟自己说话,打趣,这也是感情有进展的表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