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奴若有所思,“如此说来,那个少爷是胡家独子?”
莫以尘点点头,取出一张画像在越奴面前展开,“胡少爷名唤胡子青,今年初满十八岁,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也没少干恶事,家里已娶了正房妻子,却常常流连**,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前不久还将上街遇到的一个姑娘强占了作四房姨太,只是胡二以钱财买通,安置了姑娘家里人,将这事压了下去。”
越奴望着那画像冷冷一笑,“当日胡二看到我娘惨死,眼底的快意教我永生难忘,由此可见,他也是个有贼心的人,不会沉醉**,只因为那些女子都不入他的眼目,若是有了那份够格的姿色,再借他个狗胆,我看他还能忍到几时!”
莫以尘看到越奴眉梢的冷厉,不由心里一惊,“公主,你乃堂堂罗暮国的公主,千金之躯怎么好……还是再想想对策,千万不要乱来!”
越奴一怔,转眸望向莫以尘的眼眸温柔几分,轻轻道,“莫大哥,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听她如此一说,莫以尘只觉心里一紧,更加担忧,还记得在罗暮国的时候,莫以尘伴她出行,那日人多噪杂,越奴身子娇小,莫以尘虽一直紧紧盯着,却还是与她走失,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地痞围在墙角,碎裂的衣服落了一地,他愤怒不已,当即就想把那些地痞给杀了,越奴却阻拦了他,只道,“莫大哥,这些都是我罗暮国的子民,放了他们吧。”地痞千恩万谢跑了,他心疼她,自责不已,她却只淡淡望了他一眼,媚丽的容颜牵扯出一抹微笑,“莫大哥,别这样,我无所谓的……”
无所谓……如果无所谓,那为什么她的眼里会那样一片灰败和死寂,如果无所谓,那为什么他在给她披上衣服的时候,她还在轻轻地颤抖,如果无所谓,为什么她回宫后就把自己关了好多天,滴水未进……
轻而淡的一句无所谓,到底掩埋了多少沉重的无奈和哀伤?
越奴看到莫以尘深邃沉痛的目光,知道他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事,他的心疼,他的怜惜,她都懂,然而,她只告诉了他,她的母亲因这些人而死,却没有告诉他,在洞房之夜,她的丈夫与她姐姐痴缠,而她则在本应与丈夫同眠的床上被公公强占,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东西埋藏得久了,就会失去开口的力气,那些伤,那些痛,那些恨,那些耻辱,不是可以用只字片语来道出的,有些东西,注定了只能溃烂在心底,然后狠狠地折磨你一辈子……
眼眸无意间瞥向窗外,却在目光触及之处微微一滞,转眸看向莫以尘手中的画卷,一抹淡笑绽上唇角,当即起身准备走,却又想起什么,转身望着莫以尘轻声道,“莫大哥,我下去一趟,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可轻举妄动,知道了吗?”
莫以尘一怔,眸光瞬时暗沉下来,“公主……”
越奴只清淡一笑,转身下了楼。
胡子青百无聊赖地摇晃在街道上,双眼时不时瞄向走过的女子,却又怏怏收回目光,上次在街上掠了个小美人回去,被爹狠狠骂了几句不说,玩几天就腻了,今日好不容易逮到爹外出谈生意,本该是个“狩猎”的好时机,谁知道这栖霞城里的姑娘都似躲着他一般,都转悠半天了还没找到一个满意的货色。
正扫兴地嘀咕着,忽然前面走来一个窈窕的身姿,红衣裹身,勾勒出女子清瘦却不失柔媚的体态,青丝披肩,红纱虽遮去了她半张脸,那露出的双眸却是皎如秋月,顾盼间秋波微转,风情无限。
胡子青眼睛倏地发光,直直上前去,一掌扣住女子娇小的肩膀,细腻的皮肤的质感由着轻纱传递至指尖,他只觉心神陡然一荡,身上立时火热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将这女子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
覆着面纱的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冷笑,双眸却是含情脉脉望着胡子青,越奴娇嗔,“公子,你抓着奴家做什么?”
燕语莺声般的轻语勾得胡子青心痒难耐,胡子青生生咽下一口唾沫,俯身柔声诱惑道,“小娘子,你生得可真美,要不要随公子入府去玩玩?”
越奴眉目睇他一眼,却似娇羞,“奴家可不认得你,怎好随陌生人走呢?”
胡子青不由急道,“这栖霞城里谁不知道我胡子青的名号!小娘子,你若是跟了本少爷,本少爷包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唇角的笑愈发冷厉,越奴娇笑一声,柔柔转身间已脱离胡子青怀抱,垂下眼眸,指尖搅弄着丝帕,泪光晶莹,“竟是胡公子……奴家早闻胡公子大名,公子一表人才,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奴家何尝不想随公子走,好安定了此生幸福呢?可是奴家却不是自由之身……”
胡子青只觉美人离开怀抱,心里一阵空落,此刻听闻美人原来亦对他芳心暗许,早已兴奋得意不已,又见美人落泪,梨花带雨动人之姿,心里更是动荡,上前道,“小娘子有什么苦处尽与我说!”说着睨了一眼身侧的小厮,小厮会意,立马上前道,“我家少爷别的优点我可不敢说,光说疼爱女子这点,姑娘,你若是跟了我家少爷,那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尽和我们少爷说了,我们少爷是怜香惜玉之人,必定会助你到底的。”
越奴冷冷一笑,眉眼处却是一片欣悦,美目望向胡子青,“不瞒公子说,奴家乃是这水月楼的歌伎,虽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可这城里人都以为水月楼与一般**无异,拿各色的眼睛看奴家……奴家感恩于公子的疼爱,只是若奴家真随了公子去,那公子的爹娘会许吗?奴家万不想为了自己的幸福,看到公子与家人不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