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奴望向早已吓呆了的贾元真,淡淡一笑,“敢问贾先生,此玉当真是你们家传之宝吗?”
贾元真只觉背后一阵冷汗,往日里常常是眼见了谁家有上好的宝贝,便想尽法子得到它,这尊白玉送子观音便是其一,前阵子正愁没有上好礼品送入宫中,恰巧就让他看到了那家人悄悄藏起的送子观音,他偷偷摸摸去找出来,又设计从那家人手中骗得这尊观音,赶紧作为生辰贺礼送入宫来,为博梁贵妃喜爱。他做珍宝生意已久,又如何不知识别玉器真伪?只是时间紧张,加之这尊观音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他亦是略略检查了一下便入宫了,哪知……然而这番心思哪能让宫里这些人知道!尤其是眼前这位兰贵妃,分明是美得不可方物的绝世美人儿,却有着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眸,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贾元真只觉得脊背一阵又一阵的寒凉,战战兢兢点点头,“是,自然是小人的传家之宝。”
越奴抿唇一笑,“那我再请教先生,如何识别玉石真伪?”
贾元真生怕别人不知他的能力,忙道,“可靠的方法便是看、听、测试……”
“真玉通透,油脂光泽;真玉声音清脆,假玉声音闷哑;真玉自柱上划过,柱上留下划痕,而玉石本身则丝毫无损。”红唇轻启,吐露出清柔的声音,越奴回眸望向贾元真,嫣然一笑,“贾先生,我说的对吗?”
贾元真怔怔望着越奴那妖娆美艳的笑容,仿佛被蛊惑了神智一般,愣愣地点了点头。
越奴冷冷一笑,转眸望向贾元真手中的玉观音,“此玉色泽光洁,通透温润,符合看。”腕上环佩轻叩玉观音,清脆作响,“声音清脆,符合听。”修长的指尖正欲划向观音,席上传来一声冷喝,“够了!”
越奴挑眉望去,只见太后阴郁望着自己,雍容的气宇配合着恼怒的脸庞愈显狰狞,“兰儿,无论这玉是真是假,都是贾元真对子衿的一片赤忠之心,你也闹够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越奴咬咬牙,笑得愈发嫣然,“送子观音寓意吉祥美好,本是祝愿梁姐姐早生贵子的吉利意思,不过若是赝品的话……罢了,既然太后娘娘无心辨识真伪,兰儿亦没有追究的必要。”说着俯了俯身子,转身就要退下。
恰在此时,席上响起清清淡淡的声音,“在贵妃娘娘的生辰之宴送上赝品可是大罪,不过,从中作梗,妨碍宴会进行亦是罪过,兰儿,你可清楚?”
越奴轻抿了薄唇,忍住笑意,抬眸正色道,“臣妾明白。”
赫连湛挑起眉梢,眼底划过一丝兴趣与戏谑,“如此,朕便要你当众识别这玉的真伪。”
太后低怒,“皇儿,你怎的也跟着兰儿胡闹!”
赫连湛回身望向面色惨白的梁子妗,温柔一笑,“今日是爱妃的生辰,朕怎么能放任那些胡闹之人?”
梁子妗闪动着眸光,“皇上,你对臣妾真好……姑姑,便让兰妹妹去吧,若是假玉,便好好惩戒了那个小人,若是真玉……”便要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兰贵妃自掘坟墓!
太后如何不知梁子妗用意,只是见那兰儿眼中犀利眸光,总觉得不安,可是到了此刻却是怎么都无法说出反驳的话了,太后只得沉着脸点点头。
越奴抿唇一笑,转身望着贾元真,缓缓上前,指尖轻轻扣上玉观音,红唇轻启,轻轻吐露出只有贾元真才听得见的声音,“贾先生可还记得当年死在你面前的姬兰心?”
贾元真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越奴,却见越奴的指尖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指尖已在玉上落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越奴深深望了贾元真一眼,将那份极度的惊惧尽收眼底,心底涌起一股恶狠狠的快感,随后懒懒收回指尖,向席上展开,“一双小小的指甲便能将这玉划破,这不是赝品,还是什么?”
“贾元真!你好大的胆子!”梁子衿气得脸色苍白,指尖颤抖狠狠指向贾元真。
贾元手一颤,白玉送子观音落到地上,清脆的声响,散作无数碎片,贾元真吓得魂飞魄散,当下瘫软在地上,大呼,“小人冤枉啊!”
越奴冷冷一笑,“你还敢喊冤?今日若不是本宫揭穿你,你还妄想将这赝品送给梁贵妃吗!在你眼中,我朝天国便是你能够欺骗戏弄的玩物吗?”
“来人哪,把他拉出去!”赫连湛低怒一声,当即有侍卫冲上前来拉贾元真,贾元真拼命叫喊,凄厉的喊叫声盘旋在大殿之内,静谧中更添几分诡异。
越奴无视着周围传来的猜测眼神,只静静垂着脸,心底有一种畅快淋漓的、狠狠的快感,快感身后,却又有几分刀绞一般的痛和哀伤,娘,你看到了吗,那些人,越越又为你解决了一个,很快,便是下一个。
“兰儿,今日你识破贾元真的赝品,功不可没,朕要嘉奖与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席上,赫连湛温和开口。
越奴一怔,抬眸望去,只见赫连湛含笑望着自己,温柔的眸底闪着几分探究的光芒,越奴淡淡一笑,“臣妾虽识破那赝品,却也是为梁姐姐的生辰带来几分压抑,臣妾不敢奢求什么,只愿为姐姐舞一曲,以表妹妹愧疚之心。”
梁子妗冷哼一声,赝品不会等夜宴结束了再识破吗?这样大庭广众识破赝品,分明是要她难堪!念及此,怒火更甚,梁子妗冷嘲道,“妹妹今日真是准备了不少节目啊,自赝品至献舞,真是叫姐姐我大开眼界,还有什么节目要上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