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这才放下心来,小眉却依然皱着,低低道,“那皇上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不高兴?那不过是他孩子心性的占有欲罢了,越奴挽了挽唇,有些不悦,“谁知道他想什么呢,还是墨儿要懂事些。”
段宿白在一旁唇角微微一抽,“娘娘……”这样说皇上,不好吧……
若是被赫连湛听到自己这样说他,恐怕又要和她唠叨半天吧,想到方才他心里恼怒却又不得发作的摸样,越奴真觉畅快,看着墨儿也觉可爱几分,笑道,“墨儿若是想要兰姨抱,只管与兰姨说。”
墨儿正想笑着答应,却是江雪嫣揽住了他尖声道,“墨儿有娘亲抱,还是不劳烦娘娘了。”
越奴抬眸望了一眼江雪嫣,只见她神色恼愤,眸底闪着恨恨的流光,那是母亲保护孩子本能的凶狠,越奴微微一滞,记忆中的血光在脑中打转,心便钝钝地痛起来,几分温婉消失殆尽,唇角的笑意染上慑人的诡秘,“本宫自小失去了娘亲,此刻见姐姐爱子心切,当真是感动呢。”
江雪嫣浑身一震,眸光不自然地掠过身旁的段宿白,却见他蹙着眉心沉思望着自己,江雪嫣心中更加惶恐,低低咬牙道,“三娘自尽而亡,大娘二娘本就将妹妹你视若己出,是妹妹自己离开了江家,不要受那关爱。”
越奴挑了挑眉梢,笑意更深,“本宫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倒勾起姐姐想起很多往事?”
段宿白眸光暗沉下去,似想起多重心事。
江雪嫣咬了咬牙,挤出一抹微笑,“我不过是心疼妹妹在外吃苦而已,话说回来,皇上已经同玥儿妹妹进去了,妹妹难道不着急吗?”
越奴淡淡一笑,“姐姐好像很关心本宫与皇上的感情?”
江雪雁眸底闪过一道深邃的流光,“你与玥儿同是我的妹妹,我自然都是关心的。”
越奴恍然大悟的摸样,“对呢,玥儿与姐姐喜欢的不是同一个男子。”
江雪嫣浑身一凌,惊怒望着越奴,却见她已迈开步子走来,待走到江雪嫣身边,轻轻驻足片刻,红唇轻启,落下一句让江雪嫣瞬间僵直了身子的话。
冷冽的空气里,只弥留着一句清淡飘忽的话语,“若是宿白哥哥知道当初洞房是姐姐的拖延之计,不知会是何反应呢?妹妹真是期待呢。”
到了屋里,除了赫连湛坐在堂上,其余人都是站着,见她来了,才行了礼后落座,越奴冷笑,果真江家一个个都是伶俐的人,只不过见了赫连湛对她有些许的在意,便不敢怠慢了。
赫连湛见她的姗姗来迟,只微微蹙了蹙眉,眸光落在她身后,却是暗沉了几分,越奴一滞,回眸淡淡望去,只见段宿白领着江雪嫣和墨儿随在她身后,越奴心神一滞,转眸望向赫连湛,却只望见深渊一般的寂宁,不辨喜怒,越奴苦涩莞尔,赫连湛,你到底还是在意的吧。
“兰儿,到朕的身边来。”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越奴欠了欠身,抬步走到堂上,在赫连湛的身边坐下,云玥儿站在赫连湛身侧,见越奴落座,眼底闪过一抹阴厉,赫连湛转眸望向云玥儿淡淡道,“玥儿,去为大家沏壶茶来。”
云玥儿一滞,嘟起了嘴,“湛哥哥,我想陪在你身边……”
赫连湛淡笑,“朕就在这儿,难道还会跑了不成?”
一句玩笑话引起堂下众人的笑声,大娘笑道,“看看咱们的玥儿,可是一会儿也不肯离了皇上哪。”
江松柏亦起身笑道,“皇上,我们府里自然有沏茶的人,玥儿既离不了皇上,就算了吧。”
赫连湛淡淡挑起了眉梢,眸色不易察觉地沉了几分,唇角却依然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玥儿总在宫里,难得回家来,这点礼数必是不能少的,何况玥儿一手好茶艺,不与人分享,才教可惜。”
云玥儿无法,只得道,“好吧,湛哥哥可要等我。”说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转眸望向堂下的江松柏笑道,“爹爹与我一同去吧,日后我不在家中,爹爹也好自己沏出那味道。”
江松柏微怔,“这……”
赫连湛颔首,“那江老爷便同玥儿一起去吧。”
江松柏这才起身,向赫连湛躬身行礼后,随云玥儿一同下去了。
越奴冷冷一笑,长指捻起茶盏正要喝,盖上却按下一双手,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茶凉了,不要喝。”
越奴微微一滞,轻声笑道,“即便她沏的茶是热的,我也是不愿喝的。”
赫连湛眸色一暗,却依然不撤手,“你就这样为难自己?”
眉梢吊起一抹魅惑的春色,越奴笑得冷戾,“就凭她?”
赫连湛微微蹙起眉心,却没在说下去,只是按在茶杯上的手转而牢牢捏住越奴的指尖,任她如何挣扎都不不愿松开,余光瞥见底下人皆是打量的眸光探着她与赫连湛,越奴只得放下茶盏,冷冷笑着轻声道,“不愿松开就不愿松开吧,等等你的心上人来了,伤了她的心我可不管。”
赫连湛睨她一眼,眸底有几分无奈,却也不去反驳她,只望着堂下淡笑,“今日朕是陪玥儿回来看看,让你们一家好好聚聚,所以你们不必拘礼。”
众人都干笑着应下,目光却依然时不时瞄向赫连湛与越奴,好似生怕他们在云玥儿不在的时候做出些什么事来,越奴看得心底冷笑,继江幼雏之后,江家人俨然已将她视作眼中钉,将云玥儿当做了高攀的新枝,如果牢中的江幼雏知道了江家人此刻的脸面,依她那样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吧,忽而脑中灵光一现,越奴只略一沉思,唇角便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云玥儿,不必本宫亲手来对付你。(未完待续)